涼音的脣角微微一抽,“有那麼不堪嗎?說的我都不敢做夢了……”
“有!他不僅滿臉褶子,還滿身肥肉,與本王的容貌天差地別,你若跟着本王,日子自當瀟瀟灑灑,若是一直夢他,哪日瞧清了他的容貌,定然嚇的覺都睡不好。”
洛瀟然嚴肅萬分,一邊說着,一邊又深情款款的望向了涼音。
“阿音,咱們還是儘快圓房吧。”
話罷,一個枕頭霎時便砸到了他的頭上,他懵了懵,枕頭剛一落地,又見涼音的小手忽然按到了他的腦門上。
“停止你那不切實際的幻想!不然我真給你下毒了!”
他一臉無辜,也不拿開她的手,只緩緩說道:“本王一直都中了你的毒,此毒唯有圓房可解。”
“解你個頭!”
涼音一臉鬱悶,說完便快速跳下了牀,而後坐到了不遠處的桌子旁邊,“我不管你是怎麼了,在我沒有嫁給你之前,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你都不要再想了。”
洛瀟然一臉無辜,“但是本王想馬上娶你。”
“怎麼又說這個了……”
他輕輕一嘆,“阿音,本王真的想馬上娶你。”
涼音不語,只是喝了平淡的喝了一杯茶,這才望着一桌子的飯菜道:“菜都涼了,讓人熱一下再拿過來吧。”
他緩緩起身,“你明明是喜歡本王的,爲什麼就是一直不嫁本王呢?即是喜歡,成親不就好了嗎?”
涼音不語,心下卻是十分糾結。
她能說她完全沒有準備好嗎?
因爲一開始的目的,就只是找回記憶便獨自去闖蕩江湖啊……
說白了,她就是還沒有想好接下來的路是不是要按着他安排的方向走,也沒有想好自己能不能爲了他放棄自己一直想要的自由。
或許她真的有一點點動心了吧……
但這一點動心的感覺,還沒能夠左右她對自由的嚮往,也沒能夠讓她堅定留下來的心。
她甚至連記憶都不完整,就連仇人都不知道是誰,只知道現在的自己完全暴露在了危險之下,那些想殺她的人,沒準都已磨好了刀。
她下不了決心,對於感情也是懵懵懂懂,若是要她爲了感情放棄一些別的東西,她大概做不到那麼的灑脫。
所以她也覺得十分矛盾,就好像有一塊石頭堵在心頭上不來也下不去的,讓她難受極了。
見她一直沉默,洛瀟然便也清楚她依舊沒有想通,於是沉思了一會兒後,終是緩緩嘆了口氣。
“罷了,本王不會強迫你的。”
說着他便有些失落的走了出去,忽然想到什麼,他又從懷裡拿出了那顆又黑又光滑的石頭,而後緩緩放到了涼音前面的桌子上。
“這是於風讓本王拿給你的,他說是從於若心那發現的,你被救到丞相府時,手上抓着這個東西。”
涼音垂了垂眸,僅一眼便認出了那塊像是墨玉一般的石頭,這不是之前於若心拿來威脅她的東西嗎?
記得當時,還覺得特別熟悉來着……
沉思之時,洛瀟然已然開門走了出去,房門帶上,她卻伸手輕輕抓住了那顆石頭。
與其說是石頭,倒不如說它就是墨玉,因爲看着像石頭的它,摸起來真的和玉一模一樣。
靜靜的凝視了它一會兒,又將它緊緊的抓在了手心,似乎想回憶一下自己爲什麼會抓着這塊石頭。 ωωω.тт kān.¢ O
她閉眸,腦海思緒萬千……
這塊玉,到底是從哪裡來的?
靜靜的思考了半響,腦海裡的記憶快速飛轉,忽然傳來一種窒息的感覺,她渾身一顫,一股涼意涌上心頭!
她好像又一次的落到了海里,冰涼的海水充斥着自己的口鼻,堵住了她的所有呼吸!
一個聲音忽然傳進了腦海。
那是一個和藹的,溫柔到讓人軟了身子的聲音。
“那便拜託你了……”
她再度一僵,一時氣喘吁吁!
手裡的觸感好像刺激到了她的某份記憶,窒息過後,是無盡的疲憊與虛脫。
她好像看到自己在一個烏黑的山洞裡不停的尋找着什麼,山洞的盡頭金光閃閃,好像有着無數財寶,耳邊的聲音溫文爾雅,她的臉上卻淚流滿面。
那是一個絕望而又無助的聲音。
好像曾有人緊緊地拉着她的雙手,然後同她說。
“拜託你啦……”
“同我和他說聲對不起……”
後而淚流滿面。
是誰對不起了誰?
爲什麼要讓她來說?
她懵了懵垂下了眸,腦海裡的自己無措的狂奔大喊,好像在尋找着什麼出口。
她痛哭流涕,然後喊着要去找人救誰。
她爬上了高高得牆壁,扯下了一塊石頭,然後重重摔倒在地!
石頭剛一扯下,上方便忽然打開了一扇小門……
對!是石頭!
她猛然閉眸,這才喃喃着道:“這是從那裡挖出來的嗎?”
可那裡,又是哪裡呢……
那黑不溜秋的山洞,山洞裡頭躺着誰呢?
她好像看見了無數的金銀珠寶,可是金銀珠寶旁邊的人又是誰呢?
她好像要去找誰來救誰。
可到底是誰呢?
無數片段涌入腦海,她頭痛欲裂,整個人都變的昏昏沉沉。
忽然,身子被輕輕地搖了一下,她猛然清醒,這才發現小畫已經進到了房裡,此時正一臉擔心的看着她。
“小姐,您怎麼了小姐?怎的突然哭起來了?”
涼音猛然回神,伸手一摸,臉上一片溼潤。
她垂了垂眸,心下忽地一片酸楚。
“我好像,忘記了什麼重要的東西。”
小畫擔心不已,連忙伸手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
“忘了什麼啊小姐?是不是殿下方纔惹您傷心了?”
涼音輕輕搖頭,一時又是莫名其妙的落下了一滴淚。
“我好像真的忘了什麼,好像有人再等我去救她……”
說着,心裡的酸楚忽地讓她十分難受,她痛苦的不能自己,眼淚也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
明明不想哭的,可這身子就是不太聽話,一滴落下,又來一滴。
這可把一旁的小畫嚇的不輕,連忙便道:“小姐,您是傻了嗎?這些日子咱們天天在府裡,沒聽誰出什麼事啦。”
涼音再次搖了搖頭,“不是的,我該記得的,真的有人在等着我,可我忘了,我一直想,一直想,卻怎麼也想不出來!那個人喚我丫頭,她讓我和誰帶一句抱歉,可我該去找誰,爲什麼要說抱歉?她是誰,她在哪,那個黑不溜秋的山洞在哪,我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