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音惆悵,原本以爲只要替那洛瀟然解了毒,就會有自己的住所,還能開始尋找記憶了,可現今這樣,一切又回到了原點,怕是還要很久很久。
而洛瀟然則是靜靜的看着手中的髮簪,心底一片神傷。
“母妃,您說,那種不堪的女人,爲何時不時便會鑽進兒臣的夢呢……”
明明只是一個小氣到不能再小氣的女人,藉着有點小本事便一次次的威脅他,頂撞他,讓他煩不勝煩,可就是這樣的女子,卻時不時便能逗的他忍俊不禁,雖然偶爾也會氣的他想將她踹飛,可對於她,卻總是氣不了多久,沒一會兒便消氣了。
這些天來,她更是常常進入他的夢裡,那個軟綿綿的吻時不時便會撩的他心癢難耐,他這是怎麼了?
明明就想看她被欺負的模樣,可別人一欺負她,他的心裡便氣咻咻的,這還真是……
越想越煩,糾結了一會兒後,他終是將髮簪輕輕放到了牀邊,而後緩緩睡去。
次日,天剛一亮他便睡醒了,如往常般洗漱好後,正欲讓人將早膳送去書房,卻是剛一走出寢宮,便有一位丫鬟小心翼翼地上前一步道:“殿下,七小姐請您去藥房……”
洛瀟然微微疑惑,“今日怎的這麼快?平時她不都是很晚纔會醒嗎?”
那丫鬟戰戰兢兢的搖了搖頭,心下滿是慌亂。
見此,洛瀟然倒也沒有多問,擡步便往藥房的方向走了去,待他走進藥房之時,才發現藥浴已經被準備好了,就連清水以及屏風雲雲都備的整整齊齊。
一看見他,涼音便上前將他拉到了浴桶旁邊,“可算起來了,快泡吧,藥我已經讓小畫熬好了。”
他蹙了蹙眉,卻是輕輕拿開了她的手,而後拍了拍被她拉過的位置道:“難得起的如此之早,所爲何事?”
她的神色倒也平淡,只漫不經心着道:“不快點解了你的毒,我也走不了呀。”
“你可以不走,本王讓人收拾好院子,你可隨時回去搬東西。”
說着,他便輕輕解開了自己的腰帶。
她慌忙轉身,同時快速繞到了屏風的另一頭,這才面色微紅着道:“抱歉,我要的東西既然你給不了,我自然得到別處找去,這半個月的時間都浪費在你身上了,我還有正事要做呢!”
話落,正在脫衣的洛瀟然面色一僵,卻是忽然皺緊了眉頭,“到別處?你還想當誰的妃子?”
涼音不解,看了眼屏風那頭的背影后,終是輕聲道了句,“莫名其妙……”
與此同時,小畫也已經拿着碗藥緩緩地走了進來,大概是知道屏風那頭的洛瀟然正在泡藥,她的小臉也是一片通紅,剛一放下藥便轉身退了出去。
涼音擡步跟上,忽然想到什麼,她又望着屏風的方向道:“殿下,你早飯應該吃了吧?”
洛瀟然的臉色仍舊陰沉,“若是本王沒記錯,是你讓人將剛醒來的本王叫過來的吧?”
聽着他略帶生氣的語氣,涼音忽覺尷尬不已,只望着門口的小畫道:“小畫,你去讓人備些早點過來,莫讓殿下呆會空腹服藥。”
小畫輕輕點頭,這才小心翼翼地退了下去。
剛一退下,又聽洛瀟然再次陰沉沉地開口道:“你還沒同本王說,你還想當誰的妃子呢。”
涼音的眸裡閃過絲絲無奈,“我說殿下,我這人有時候腦子很不靈活,你說話能說的正常一點嗎?什麼叫我還想當誰的妃子?你這話有點莫名其妙誒!”
“你不是說你想快點爲本王解毒,解完之後纔好到別處去嗎?就因爲不能成爲本王的王妃,就想找別的權貴?”
聽及此,涼音這才稍稍明白了一些,卻還是有很多理解不了的,於是便也一頭霧水,“殿下,你腦袋裡到底在想什麼?我當真一點也不瞭解,爲什麼我到別處就一定是找男人?還一定是找有權的男人?我想離開只是因爲你不給我銀子,我沒銀子花了,當然要到別處掙了!”
“堂堂相府七小姐會沒銀子?便是養女,此話也有些牽強了吧?”
涼音的脣角微微一抽,“牽強?我在那裡不僅沒銀子,還會沒命呢!我這麼說,殿下可還覺得牽強?”
聽及此,洛瀟然忽覺忍俊不禁,“所以你現在想盡快離開本王,就僅僅是爲了銀子?”
“當然不止啦!我之前不是同你說過嗎?難道那麼多東西,還要我再說一遍?”
洛瀟然笑意一僵,說到底,這女人還是沒有打消不當他小妾的念頭!
她就那麼想當他的王妃嗎?
現今他不給,所以她就想離開到別處去?
想着,他的心裡又是一股酸意,面色更是極其陰沉,這個該死的女人,還說不是去找男人,解釋的那般清新脫俗又有什麼用,最終的目的還不是別人的正妃之位?
但是放眼整個東離國,還有哪個男子能同他相比?
她是瞎了還是怎麼了?
竟然還打算放棄他,然後到別處去……
難道說,她是碰上了哪個心儀的男子?
越想越煩,到後邊他更是連問都不想問了,泡好了藥,又清洗完身子後,他沒吃多少早飯便將藥給喝了,之後更是看都不看涼音一眼,直讓涼音鬱悶不已。
她什麼時候又得罪他了?
看着他怒氣衝衝的背影,她卻是一臉的無奈之意,愣是在藥房外站了許久也沒反應過來,這個洛瀟然,又在生什麼氣?
倒是站在一旁的小畫輕輕一嘆,而後比劃着道:殿下今日心情不佳,小姐莫要往心裡去,殿下還是很在意您的。
“誰稀罕他的在意了,成日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一臉傲嬌,連解釋都不屑的人,誰知道他怎麼想的?”
小畫上前,卻是連忙將她拉入了藥房,而後小心翼翼地比劃道:小姐,您小聲點說話,離王殿下脾氣怪異,是整個離城都知道的事,但他只是性子冷酷,可不能說他傲驕,這若是傳到了他的耳朵裡,不好受的定然還是咱們。
頓了頓,她又有些神傷的比劃道:況且殿下的母妃失蹤了這麼久也不曾找到,殿下心裡定是不太好受,別瞧他那般冷漠,其實也挺可憐的……
涼音的臉色微微一變,張了張口,忽然又不知道該說什麼,於是沉默了許久後,才嘴硬般道:“反正再可憐也沒咱們可憐……”
說是這般說着,她的眼睛卻是悄悄看了眼洛瀟然離去的方向。
他那樣的人,會可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