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念之搖着頭，用力抓住莫煥寧的手：“煥寧！我知道你不願意相信我，你看着我的眼睛，你看着我的眼睛說話啊！眼睛是不會撒謊的……”
“夠了！”莫煥寧甩開她的手，“如果眼睛不會撒謊的話，這個世界上就不會有演員這樣的存在了！”
狄念之被甩到一邊去，重重的摔在牀上。
因爲身體虛弱，所以頭暈目眩的感覺相當嚴重。
她緩了好半天才緩過來，莫煥寧始終都沒有想要關心她一下的意思。
狄念之喘着粗氣，終於坐直了自己的身體，支撐在牀上，看着莫煥寧。
“是不是因爲舒茉？難道都已經過去這麼久了，她在你心目中的地位，還是這樣的難以代替嗎？”
既然已經提到舒茉，莫煥寧就不得不正眼看一下狄念之。
“我倒是非常佩服你的厚臉皮，事到如今，你不但一點愧疚都沒有，反而還有臉提她？”
“爲什麼我沒有臉提她！對你來說，舒茉不過就是一個和你身邊的女人毫不相同的存在罷了！她不是名媛，不是淑女，她就是個窮女屌，她給你的感覺，讓你非常新鮮，所以你感興趣，所以你放不下。新鮮勁都還沒過，她就死了，所以她留給你的，全都是美好的回憶……”
莫煥寧靜靜地聽着，這一次，聽狄念之說這樣的話，他竟然出人意料的並沒有打斷她，而是直接讓她繼續說下去。
狄念之見莫煥寧並沒有打斷自己，她大着膽子往下說。
“活人總是比不過死人的，煥寧，如果她現在還活着，你想一想，你能忍受一個窮女屌在你身邊這麼多年嗎？她懂什麼？她的習慣，她的生活模式，凡此種種，全都和你不在一個高度上，保質期，又能有幾年？”
莫煥寧靜靜的聽着，不打擾，也不發表任何意見。
狄念之還以爲他聽進去了。
蒼白的臉上出現了一絲欣慰。
只要他能夠聽進去，那就是好事。
別人不足爲懼。
狄念之唯一的對手，就是早就已經死了的舒茉。
舒茉在莫煥寧心目中的位置，是任何人都不能代替的。
所以，狄念之從來都沒有想過要代替，她只
想將舒茉從莫煥寧的心裡趕出去。
抽絲剝繭，一點一滴，滴水穿石。
如果能夠成功，誰都不會是她的對手。
莫煥寧等着狄念之繼續往下說，可是狄念之不說了。
她知道點到爲止。
說太多，他只會覺得厭煩。
一次一點就夠了。
莫煥寧問道：“說完了？”
“煥寧……”
“你說完了，輪到我說了……”莫煥寧彎下腰來，靠近她，手肘支撐在自己膝蓋上，“第一，誰告訴你舒茉死了？第二，她是不是窮女屌，不是你來定義的。第三，她的保質期有多久，也輪不到你來代替她的位置！懂？”
狄念之搖着頭：“不，你誤會了，我從來沒有想過要代替她的位置！”
她想要有一個屬於自己的獨一無二的位置，而不是去代替舒茉的位置。
只可惜，莫煥寧從來都不想給她這樣的機會。
“那就閉嘴！她的事情，輪不到你來插嘴！”莫煥寧惱怒的將狄念之甩到一邊。
狄念之不甘心的吼道：“我不可以，我沒有資格，那麼詹妮弗呢！她有算是什麼東西！我在你身邊五年，你都不肯看我一眼，憑什麼她一出現，就能夠在你的家裡過夜？”
說到底詹妮弗只不過是讓莫煥寧有一點點找到了和舒茉相似的感覺罷了。
莫煥寧冷冷一笑：“用不着你管。”
“她不就是說了一句，她不想當替身嗎！不就是舒茉當年不想要做我的替身嗎？不就是這一句話，讓你覺得，她有一種和舒茉相似的感覺嗎！”
“閉嘴！”
莫煥寧不得不承認，其實有那麼一部分，狄念之說的是對的。
如果不是詹妮弗說了她不想要做任何人的替身這句話，或許，昨天晚上，他也不會讓詹妮弗到自己家過夜。
“如果你沒有別的事兒，我走了……”
莫煥寧站起來，冷冷的甩下一句話就想要離開。
狄念之痛苦的捂着臉，坐在牀上。
莫煥寧又回過頭來：“如果你還有下一次想要做類似的事情，用類似的方法，企圖引起我的主意的話，我告訴你，趁早不要打主意了……”
他的耐心，真的不夠用。
隨着房門被關上的聲音，狄念之狠狠的咬牙。
不管是舒茉，還是狄念之，她統統都不會放過！
舒茉現在生死不明，下落不明，這也絲毫不能夠減輕狄念之的恨意。
她瞪着牆壁一片空白的地方，咬牙切齒的吐出一句話：“你們，統統都要死！”
莫煥寧經過護士站的時候，想了想，停下來：“狄念之的護理，要用最好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不要讓她死。”
護士點點頭，被莫煥寧的高顏值迷花了眼。
莫煥寧對着護士微微一笑：“她，對我來說很重要，明白嗎？交給你們了，想怎麼玩，就怎麼玩，只要別讓她死了就好。”
這番話說得，莫名其妙。
什麼叫，想怎麼玩就怎麼玩？
幾個護士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看着。
莫煥寧在進入電梯之前，又回過頭來，對着她們幾個拋了個媚眼。
幾個護士興奮的幾乎就要暈倒了。
直到電梯門關上的一瞬間，莫煥寧瞬間恢復了冷漠的面孔。
沒錯，他就是故意的。
用這樣的方式，讓護士站的人知道，她狄念之，對莫煥寧來說其實並沒有什麼。
莫煥寧故意對着護士拋媚眼，護士就會誤會，就會對狄念之沒有什麼好臉色。
狄念之有的受了。
莫煥寧就是這樣一個冷血分子。
他在意的人，就會百般的好，他不在意的人，就會冷漠到極致。
即便是死，他也不會放在心上。
狄念之在醫院裡呆了好幾天，受盡折磨。
她被隔絕了和外界的所有聯繫。
護士醫生對狄念之都沒有好臉色看，全都是對她各種凌辱。
語言上的，身體上的。
狄念之開始受不了，後來她乾脆逆來順受，全都忍了。
這幾天，是她這輩子活到現在，最最難受的幾天。
護士扎針，故意扎歪，扎進去拔出來，再來一次。
醫生換藥，也是故意很用力的撕扯繃帶。
繃帶被傷口的血跡黏住，扯下來非常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