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月吟通過前世的記憶,也算是瞭解七皇子赫連墨這個人,因爲自視甚高,也不屑於去與人作對,就算內心裡有野心,也不會太過於表露自己,性格冷淡,不善於把握自己;總是認爲有才能的人一定不會被埋沒,就是對當今的皇帝,也不會費力去討好,這樣就算他的母妃宸妃娘娘一直得寵,就算宸妃一直爲她打點,哪裡又能敵過赫連允的上下疏通關節,左右逢源呢?所以最後的結局也是必然了。
曲月吟知道赫連墨的內心不是沒有野心的,他只是需要激發一下而已,於是趁着這個機會,倒不如把這些厲害關係說明白,也好讓赫連墨早早的清醒,明白自己以後怎麼做。
“大小姐,您一個閨閣小姐知道的是不是太多了?就算真如你所說,我也不認爲我會是別人手中的魚肉。”剛纔那句話果然刺激到赫連墨的神經,只見他說話的口氣帶着點不屑,習慣性的正要伸手去拿那茶壺爲自己斟茶,卻又驀然反應過來這茶似乎被曲月吟告知有毒,不管是不是真的,他還是放下了茶杯。
誰知才一放下,就聽見曲月吟對他說道:“現在,殿下可以看看那盆月季了……”
赫連墨隨便的看了一眼,卻是愣在了當場,只見那盆月季從莖部就開始發黃,花瓣也居然在這短短的時間裡就枯萎了,黃赫色的花瓣堪堪的垂在那裡,那裡還有方纔片刻的嬌豔欲滴?
曲月吟神態自然的看着這盆枯萎的月季,這個現象在她的預料之中,這茶杯赫連允指使放了慢性的毒藥,人體的吸收不會立刻見效,但是植物卻不一樣,因爲植物的吸收方式和人體不同,只要這藥滲入了泥土,被月季所吸收,那麼這吸收的藥性很快就會在花朵的體內揮發,這花本就嬌嫩,哪裡經得起這樣的摧殘,自然是不過片刻就枯萎了。
這也是唯一可行的辦法,因爲這毒藥無色無味,就連前世
曲月吟也未能知道它的名字,就連動物試藥,藥性也不會這麼快的揮發出來,更不說以銀針試了,不然赫連墨早就能發現了。
赫連墨此刻的臉色十分難看,這是他最喜愛的茶,卻沒有想到被人在裡面神不知鬼不覺的下了毒,想到自己這麼多天喝的都是有毒的茶水,他頓時覺得一股惡寒在心裡升起,其中還夾雜着難以嚴明的憤怒:這能下毒的人真是好大的膽子,在他的地盤,竟然就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下毒,這實在是太猖狂了!
“這是什麼毒?”赫連墨儘量平復自己的語氣,轉頭問曲月吟道。
“這毒我也不知道具體是什麼……”曲月吟沉吟着說:“但是我所知道的是這毒藥能慢慢的腐蝕殿下您的五臟六腑,最後讓你病入膏肓,那樣可就無藥可救了,尋常的御醫也是檢查不出來原因的,最後只能治你一個不治之症,就蓋棺定論了……”
這番話曲月吟不是胡說,因爲前世赫連允就是這麼計劃的,雖然最後並沒有完全的實施成功,卻也摧垮了赫連墨的身子。
“呵呵……”赫連允驟然冷笑起來:“現在他們真是好大的膽子,在我的地方就開始動手了,這雪尖龍井是我親自在打理,居然都有問題,那以後是不是府裡的飲食我都不能碰了?”
“殿下也不必如此擔憂……”曲月吟說道:“此舉我只是想讓殿下提高警惕,有些人有些事真的不得不防,你若不妨,最終吃苦的就是你自己,並且……”說道這裡曲月吟忽然頓了一頓說道:“殿下是否覺得你的心腹真的都靠得住嗎?”
本來已經是處於憤怒的邊緣,此刻赫連墨又聽到曲月吟這樣說,不禁覺得腦袋裡又是一震,冷然的問道:“大小姐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不妨直接告訴我。”
“相信殿下定然有自己的心腹吧,沒有兩個靠得住的人是不能做事的……”曲月
吟說道這裡擡頭看了赫連墨一眼,才繼續一字一句的說道:“可是殿下有沒有想過,這些人真的靠得住嗎?殿下可要知道,若是被自己最相信的出賣,那下場一定慘烈萬分,無論什麼時候都應該保留一份信任,這樣才能確保萬無一失。”
心腹?聽到曲月吟這樣說,赫連墨不由得眯了眼睛,在腦子中認真思考了起來,若真要說起自己所信任的人,那便只有如今寄居於他的府門之下的門客,也就是他目前最爲信任的謀士趙旭了。
這個人自從寄居在他的府裡以來,就顯示出過人的才智,經常爲赫連墨的一些大事出謀劃策,還能將一些棘手的問題轉危爲安,並且整個人謙虛恭謹,絲毫也不張揚,所以久而久之他也就很信任他了,難道這樣的一個人會有問題麼?
他這樣想着,不由得擡頭仔細的審視了一下曲月吟,這個女子的睿智她早已領教過了,可是今天她忽然來對自己說這些事情又是什麼意思呢?更何況自己府上的這些情況她竟然瞭如指掌,竟然連他日常飲用的茶水被人下毒了也知道,這是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的事情,實在是有些可疑。
爲什麼曲月吟會忽然來告訴自己這些事情?她又是怎麼知道這些事的?她的意圖是什麼呢?赫連墨覺得這是自己首先需要搞懂的問題。
思及此,他忽然擡起頭來看向曲月吟,驟然開口問道:“再說這些事之前,我能問問大小姐你是從哪裡知道這些事情的?你不過是一個尚未出閣的小姐罷了,還有,你爲什麼要把這些事情告訴我?難道你想幫我嗎?”
曲月吟心中嘆了一口氣,她知道赫連墨一定會問這個問題,不然這的確顯得太奇怪了,她的身份,沒理由知道這些,也沒理由把這些告訴他赫連墨,但是儘管如此,就算赫連墨問了她這個問題,她也是無法回答的,畢竟這理由實在是太過於荒謬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