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李碩唸完祭文,場中的大部分修士都面帶淚痕,特別是那些失去愛徒親人的人們,早已泣不成聲。 me
李碩和這三百修士無論歷盡多少磨難,但他們總算活着回來了,而犧牲的修士們爲了故國家園,卻英魂永逝。他們都是大陸的超級天才,他們都是真正的爲國爲民,俠之大者。
李碩的余光中,絲絲縷縷的願力不僅僅飛進他背後的光盤,而且也飛進那些精緻的玉壇。李碩在心中默唸,願諸兄早入輪迴,重生來世。
各宗門的長老開始一一收起自己宗門犧牲修士的骨罈,場面還有一些凝重。此時,忽然有一箇中等身材,形容枯瘦的修士走向李碩,正是李碩殺弟的仇人練賀成。
李碩一愣,心中暗想,難道此人在衆目睽睽之下,如此特殊的場合,還要再與我糾纏。
只見練賀成短粗的濃眉下,一雙環眼精光閃爍,雙手抱拳,鄭重說道:李堂主,我練賀成心胸狹窄,爲了一已之私險些釀成大禍。現在心中悔愧難當,肯請李堂主處置。
練賀成說完,單膝跪地,祭出斂劍玲瓏塔,三柄飛劍劍柄向着李碩,竟是聽從李碩處置。
此次天外神山之行,練賀成本就沒打算活着回來,一心一意準備與魔族同歸於盡。然而在大戰中,李碩不僅救過他的性命,而且他也親眼見到李碩爲了家國付出了多大犧牲。以李碩的爲人,他已經深信李碩當年殺死自己的兄弟,確實是他咎由自取,其實,這一點他早就知道,不願承認罷了。
在最後的幾年,練賀成內心始終倍受煎熬,終於決定在天下修士面前坦然向李碩請罪,只有如此才能找回不再穩固的道心,否則,恐怕終生難以寸進了。
李碩顯然有些出乎意料,但旋即被這實誠的漢子打動。無論當年練賀財多麼該死,人家畢竟是親生兄弟。今天練賀成能做到這樣,李碩自己也是歎服不已。
想到這裡,李碩慌忙單膝觸地,雙手把練賀成托起,練會長,你我在天外神山已是生死兄弟,還說這些幹什麼現在想想,你又有何錯快快請起,今後我們就是兄弟了。
練賀成眼中閃過驚喜,大喊一聲:好三柄飛劍倒飛,分別插進他的左肩右肩和左腿。三刀六洞,刀刀飲血,而他的臉上卻帶着輕鬆的笑容。
周圍的修士紛紛議論,當了解了事情的原委後,莫不對練賀成敬佩有加。
李碩無奈,連忙將他扶起,招呼無雙奉上丹藥。
李碩還在感動之中,又有一人上前,這次李碩就更加驚愕了,居然是同門師弟,那個修行速度驚人的鬼才初秋。
李碩雖然不解,但還是含笑看着他。只見初秋上前和李碩深情的擁抱,雙手在李碩背後拍着,就如同即將離別的兄弟。
正在李碩不解之時,初秋突然氣息鼓盪,隨後李碩就聽得到一聲巨響,耳膜鼓震,光芒閃耀,強烈的爆炸炸得他血肉橫飛。
不公孫可兒和步君心等瘋狂向前,無雙兩眼一黑,竟暈了過去。
怎麼回事場中修士頓時大亂,江孩兒老祖一個瞬移,手中掐住初秋的元嬰,怒目而視。步天涯也隨後出現在李碩面前,關切地查看李碩的傷勢。
李碩完全被驚呆了,啓王寶鼎大聖胎衣根本沒有激發,虛空戒此時正在九宮上天梯之內,也沒有啓動自動防禦。
這也許是李碩除了在試練場那次以外,離死亡最近的一次。要不是最後關頭,李碩背後的願力光盤中的海量願力閃電般地涌進全身,在皮膚之下結成一個金色的光繭。也許李碩這本尊就真的灰飛煙滅了。
江孩兒老祖單手打出幾道法訣,控制住李碩的傷口。步天涯擡手捏住李碩下巴,一枚療傷聖藥已送進他的口中。而此時,公孫可兒等才跑到李碩面前,圍着他驚疑不定,淌眼抹淚。
直到現在,李碩還是完全被驚奇包圍,這太匪夷所思了,爲什麼
爲什麼同門師弟十年的戰友,寧肯自爆也要殺死自己,李碩感覺大腦一片空白,竟有些搖搖欲墜。
夫君,醒醒,你的傷應當沒事。公孫可兒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珠子,根本無法停止。
可能是聞到了闊別已久的馨香,李碩混身一抖,終於回到現實中來。
爲什麼
爲什麼啊初秋李碩聲音不大,如同喃喃自語。
李碩,我不姓初。初秋的元嬰掙扎幾下,艱難地說道:我姓儲,靠山城儲家的儲你明白了嗎
李碩和公孫可兒目瞪口呆
靠山城四大家族中的儲家,那個因爲想要滅亡李家,反被李碩設計,連根拔除的儲家。
現在一切都明白了,這儲秋處心積慮,隱姓埋名,刻苦修煉,無非就是爲了報仇,滅門之仇。
初秋,你可知道當時我們李家只是自衛是你們儲家攻到我們大門前,我們才反擊的。李碩茫然說道。
我知道,我什麼都知道我知道你有好幾個分身,我根本殺不死你。我還知道要想戰勝魔族,人類修士離不開你的率領,所以我纔在戰爭結束時向你復仇。我甚至都不再想向你復仇了,但那是滿門上百條命啊。初秋無力的訴說,元嬰的臉上彷彿有淚水漫溢。
江孩兒老祖一聲嘆息,緩緩放開了手,初秋的元嬰懸浮在半空,非常的虛弱。稍停片刻,才繼續說道:從一開始,我的功力就不如你,爲此,十幾年來,我每一分鐘都在修煉。吃飯時修煉,睡覺時修煉,可是我還是追不上你的修爲。
於是我專門到最危險的地方探險,試練,尋寶,當我得到兩個青獅獸魂時,我知道,我終於真正有了報仇的資本。初秋的臉上現在無悲無喜,徹底陷入了回憶之中。
青獅獸魂李碩悚然一驚,假如剛纔初秋讓兩個青獅獸魂同時自爆,那自己恐怕難已倖免。難道他本來就沒有真的想殺死我
該做的我都做了。初秋的元嬰慘然一笑,命運對我太殘酷了,假如沒有家族之事發生,也許我一生只是神器宗一個快樂的外門弟子。也許我會返回家族娶妻生子,做個長壽的富家翁。也許我會有你這樣一個坦蕩的朋友,和你共同享受人們的崇拜與感激。但這一切都沒有了,我做了自己該做的事,而且我是在最佳的時間做的這件事,我沒有一絲後悔。
我無愧於家族我無愧於國家我無愧於宗門我也無愧於你我的朋友,那兩個青獅獸魂就送給你了,也許魔族還會來。我必須走了,活着根本就是受罪生無可戀,不如歸墟。初秋說完,拋給李碩一個儲物戒指,再次凝聚殘存的法力,準備自爆元嬰,不留一點魂魄於世。
不那些仇恨和我們無關我們都沒錯,你也已經復仇了。我一定要留下你。李碩狀若瘋狂,髮帶爆裂,長髮在風中獵獵飛揚。風雨江山呼嘯而出,鎖仙大陣迅即發動,呼的一聲,把初秋的元嬰吸入中宮。
這沒用。江孩兒老祖掏出一個酒葫蘆,向口中灌了一大口酒,看着李碩,傻孩子,你還能救得了求死之人。
二師父,我一定能就先讓他沉睡幾十年吧,這就相當於死了,將來我一定能救活他,這是個可憐人,他說的有一點沒錯,他自己根本沒有錯。錯的是命運弄人。李碩說着,眼中露出堅定的光芒。
好了,小碩,你們在天外神山突破元嬰,那裡面天道不全,不會出現雷劫。現在你們還是處在我等臨時施法的結界之中,一旦出了這小型的結界,你們立刻都會遭遇雷劫。你現在又受了傷,關鍵是心態出現浮動,這是渡劫的大忌。現在你只能留下來,在此地再修行幾天,我們再出去應劫。步天涯慈祥地看着自己的女婿,耐心地向他解說厲害。
天涯老弟說的不錯,你先收拾起心情,我們爲你護法。江孩兒老祖說道。
李碩漸漸平復自己的心情,周圍的修士們也來和他相互道別,一一離開。
步天涯和江孩兒老祖垂簾打坐,李碩一一和公孫可兒步君心鳳尋伊深深相擁,無盡的思戀讓他們緊緊擁抱,恨不能把對方化進自己的身體。
換了一套法衣,李碩引動菩提樹禪宗袈裟的力量,很快進入無爲大定之中。靈力沿着李碩周身百骸進進出出,身體表面神華流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修復着剛剛被破壞的肌肉皮膚。
不到一天時間,李碩已恢復到最佳狀態。法力流轉間,空前強大的感覺和空前輕鬆的感覺疊加,李碩對應付自己的第一次渡劫充滿了信心。
把自己所學的每一套功法都隨意地運行了幾遍,又是三天的時光匆匆而過。
當李碩最後結束祖巫蠻體的修煉時,一個極其大膽的想法再也揮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