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駛S-70武裝直升飛機的兩位駕駛員對“鱷牙”突擊隊的隊員也是佩服的五體投地,用他們的話來說,就沒有見過這麼不怕死的兵,膽大心細,訓練有素,連專業的傘兵也未必能夠做的這麼好。
高強度的訓練,特種兵幾乎是跳傘著陸後立即再次登機升空重跳,在一天之內連續多次跳傘,不知恐懼爲何物。高難度高強度跳傘,險情遇到過多次,但大都被冷靜排除了。
“緊張嗎?”應天龍不止一次問身邊的戰士。
“不緊張是假的,我記得是第一次跳傘,更多的是新奇。”一位稚氣未脫的小戰士幽默地回答。
應天龍點點頭說“這並不奇怪,一般情況下,第一次跳傘都是激動興奮新奇的情緒掩蓋住了緊張害怕的心理。但是任何一個人第一次走到千米高的艙門口,望着腳下深不可測的長空難免產生瞬間的害怕心理,這是正常的心理反應。其實我第一次跳傘也是這樣,跳下去以後腦子裡一片空白,腦袋裡唯一想的是訓練了千百次的跳傘動作要領。真正緊張的是着陸前,因爲幾百公斤的着陸衝擊力稍有不慎就會造成粉碎性骨折,那時一定要逆風着陸,一定要雙腳併攏。等雙腳安全着陸了,這才感覺到還是陸地上踏實呀。”
實際上,爲了使降落傘正常開傘和承受開傘衝擊力,特種兵要揹着沉重的降落傘在機艙模型上練習正確的離機姿勢,他們要反覆練習原地彈跳、一步彈跳,所有這些準備工作最終是爲了在模擬的飛機平臺上練三步離機。落地時雙腿要承受着陸時的巨大沖擊力,在2.5米高模擬平臺上,戰士們無數次地跳下,以鍛鍊腿勁。同時爲了保持高空正確的傘降姿勢,他們還要在數十米高的吊環上盪來盪去,準確地落在十幾米開外的沙坑裡。
地面的練習是爲防止空中出現的險情能夠在極端冷靜的狀況下排除,應天龍一直在強調安全,因爲總是選擇惡劣條件練習跳傘,僅兩個人的傘相互纏繞的險情就出現過多次。每次都靠着特種兵戰士的冷靜沉穩,沒有胡亂掙扎,那樣會越纏越緊。在飛快地衝向地面,還能用平靜聲調商議:“你向左,我向右。”等等,由於兩人良好的配合,纏上的傘被解開,在往下一看,離地面只有幾公尺高,大夥都捏一把冷汗。
最驚險的一次是400公尺低空跳傘時,輪到龐軍,飛機速度很快,跳下去後傘竟然被強勁的氣流撕破成幾塊布,人快速向下掉。飛機上的戰友都驚叫起來,因爲跳傘高度低,所以打開備份傘已經來不及,眼看着他飛快地往下墜,現在真的就是大羅神仙也救不了他了。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龐軍臨危不懼,他看見了不遠處的一片小樹林,全力拉動方向繩,勉強操縱降落傘向幾顆小樹落去,無數樹枝掛住了他,由於樹枝吸收了巨大的動能,落地時龐軍死裡逃生,身上除了幾處掛傷外,毫髮無損,一次嚴重的亡人事故因此化解。
應天龍大加讚揚,他說:“龐軍沒有靠運氣,而是憑冷靜和技藝順利地搶回了自己的生命。臨危不懼,沉重冷靜,這是一個特種兵最起碼的要求,龐軍在偵察排擔任過排長,心裡素質確實不一般,這一點值得我們大家學習。”
戰士們從此也對他刮目相看。
不過豐梅不幹了,在應天龍他們休息天找上門來,見面的第一句話就是:“姐夫,龐軍現在可以申請退伍嗎?”
豐秋雨說小梅你這是怎麼了,當初龐軍去特種兵部隊也是你同意的呀。
豐梅就掉起眼淚來:“姐你不知道,龐軍現在是又瘦又黑,剛一見面嚇我一跳,都不認識他了。我還聽說跳傘時他差一點就光榮了,他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叫我怎麼辦?”
應天龍臉一板:“豐梅你是誰說的,捕風捉影胡說八道,龐軍現在是特種兵戰士,一個士兵是能來就來,能走就走的嗎?你當部隊是什麼,旅店嗎。”
豐梅說我要是知道這麼危險,打死我也不會讓他加入什麼‘鱷牙’突擊隊的。
豐秋雨把眼睛一瞪:“小梅你這話要是讓父親聽到了,他非氣炸不可。”
豐梅果然不敢吭氣了,一屁股坐在沙發上生悶氣。龐軍急匆匆走進來,看見豐梅就說:“小梅,你還真來了,你都說什麼了?”
沒等她回答,應天龍在一邊指着龐軍說:“好你個龐大官人,回家找女朋友述苦去了是不是,虧你還是個大男人,丟臉。”
龐軍臉漲的通紅,急忙解釋說:“總指揮官,我可什麼都沒說呀,我以一個‘鱷牙’突擊隊隊員的身份發誓。”
“無風不起浪,我告訴你龐軍,作爲‘鱷牙’的隊員,他們人人身懷絕技,能夠在惡劣天氣中行軍,攀登陡直的懸崖峭壁,也能在艱苦條件下野外生存,還能在50公里時速的汽車上準確擊中200米外的人靶,在30米外將手榴彈準確投入小汽車窗口。他們所獨有的瀟灑,所獨有的氣定神閒,說明了什麼,因爲他們知道自己神聖的使命,以及肩負着A軍團的榮譽與人民的重託。吃不了這個苦你現在申請退出還來得及,搞什麼名堂,我這裡有你不多沒你不少。”
應天龍真的生氣了,臉嚴肅的好像掛了一層霜,冰涼冰涼的,讓人感受到一股涼氣。
豐梅早就被嚇的說不出一句話來,坐在那裡呆呆地望着應天龍。
龐軍的臉則變得蒼白,嘴脣哆嗦着,想說什麼又不知道怎麼開口,最後一跺腳衝出門,“騰騰騰”下樓去了。
豐梅終於“哇”的一聲大哭起來,豐秋雨怎麼哄都不行,氣得對應天龍叫:“有你這麼當姐夫的嗎,不像話。”
應天龍沒有軟弱,斬釘截鐵地回答:“原則問題上我決不妥協,‘鱷牙’突擊隊的士兵個個都是好樣的,貪生怕死之徒別來。”
這一個休息日應天龍與豐秋雨誰也沒過好,連晚上睡覺都是背對着背,第二天一早準備回部隊,應天龍圍着妻子直轉,豐秋雨就是不理他,應天龍委屈地說:“老婆,行了吧,我檢討還不行,昨天對小梅態度是差了一點,也是被逼無奈,你就不能原諒我嗎?”
豐秋雨轉過身狠狠在他額頭上點了一下:“檢討,我怎麼聽你的檢討沒有一點的誠意呢,小梅是我最喜歡的人,你嘴下一點情面都不留,我該怎麼辦呢?”
應天龍說老婆你去解釋一下吧,我是沒辦法了。
豐秋雨雙手摟住他的脖子說:“應天龍你給我聽好了,你們都是我的親人,親人之間有什麼不好說的,小梅也是擔心龐軍,她有什麼錯,你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在部隊你是總指揮,在家裡你是小梅的姐夫,下不爲例。”
“是,下不爲例。”應天龍高興起來,抱着她就親,也許是動靜太大了,坐在牀上的小天驕嚇的哭起來。
回到部隊,首先看見的是龐軍,這小子眼睛紅紅的,看起來是一夜沒睡,身旁的豐愛軍見了應天龍上來就一拳,邊打邊說:“你小子出息了,敢罵自己人了,小梅在我家哭了一晚上,你就像沒事人一樣,應天龍,你的心真的是石頭做的。”
應天龍舉手投降:“好了,龐軍能回來,我還能說什麼,你也別在這裡得理不饒人了,都是一家人,說幾句也損失不了什麼,再說了,我和龐軍可都是你的妹夫,你向着誰?”
豐愛軍給氣笑了:“臉皮比鐵板還厚,我告訴你,豐梅是家裡最小的孩子,我當然向着她更多,你有意見嗎?”
應天龍皺着眉頭回答:“二比一,看起來我得小心點了。”
龐軍還不服,梗着脖子說:“總指揮官,小梅可託我捎話了,以後她再也不想見到你了。”
應天龍說她敢,你回頭告訴她,她要是不理我,我就給他男朋友小鞋穿,看誰比誰更厲害。
龐軍氣得跳起來,舉着拳頭就要往上撲,應天龍跑出去,不見了身影。
龐軍還在他身後高聲罵:“以後你要是再說我是貪生怕死之徒,我就與你拼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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