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險中求勝

應天龍看着他,這個人雖說魯莽,但也不是一無是處,今天能否逢凶化吉,看他自己的能耐了,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嗎。

應天龍說老八,你的對手狠厲害,要智取不要逞強,否則你會死的很難看。應天龍有他自己的想法,一來是通過此事引起羅國泳的注意,俗話說英雄惜英雄,在這裡想生存與發展,你就得拿出你的本事與能耐來。臨危不懼,以惡制惡才行。二來如果秦明真的能夠死裡逃生,這個魯莽的小子到是一個可以利用的人,堡壘是最容易從內部攻破的。

現場的情況對自己很有利,李礁先畏懼羅國泳,不敢正面與之發生衝突,只能眼睜睜看着自己的手下被人家處死。剩下的人是敢怒不敢言。這就是機會,樹立自己的威信,對以後的發展好處,有好處的事情爲什麼不幹呢。

雙方開始準備,在中間擺下擂臺。

羅國泳甚至提出決鬥規則,每十分鐘一場,分三場決鬥,如果三場下來戰個平手,也算秦明贏,過去的事情不再追究。如果自己的人武藝不精被殺死,算他活該倒黴。羅國泳請應天龍來做裁判。應天龍答應下來。

老大“行者”武魁龍把自己的武器交給老八秦明,對他說:“這個人你熟悉,‘黑風營’裡的三當家,武藝不錯,與你也算是棋逢對手。剛纔老九說的沒錯,逢強智取而不是硬拼,你好自爲之吧。”

秦明點頭稱是。

這邊老三林威對應天龍說:“老九,這個人叫洪三,在社會上是出了名的打手,有見了洪三丟命半條的說法。是羅國泳的左右手,排行老四,力大無比,而且兇殘毒辣。我擔心老八不是他的對手呀。”

應天龍一聲冷笑:“不見得,我看此人表面上兇狠無比,實際只是銀槍蠟燭頭,擺設。老八隻有智取,硬拼是走不了幾個回合的。想辦法擊怒他,以逸待勞,方能一舉成功。”

林威點頭稱是。

“霹靂火”秦明手持扎槍先上了場。應天龍點點頭,這小子果然是一個亡命之徒,臉上竟然沒有半點懼色,看着應天龍甚至微笑一下,手裡的扎槍舞動幾下,丟一個架勢。俗話說槍扎一條線,應天龍看出來了,他練過,也就是現在流傳的內家槍法,內家槍法也有人稱是“趙子龍十三槍”,也有直接叫“十三槍”,或者根據門派叫成“太極十三槍”等的。說法有些牽強,畢竟趙子龍的年代實在太久遠,他的槍法恐怕早就失傳了。借趙子龍的十三槍只是說起來好聽一點罷了。而且十三也只是個虛數,槍法其實就三個基本動作攔、拿、扎,其他的動作都可以從這三個中演化出來。

應天龍深知十八般兵器的厲害,但是能贏人的就只有刀槍劍棍,其他都是拿來玩意的,當不得真。老舍先生在《斷魂槍》裡講過的一句話很耐人尋味,就是“月棍、年刀、一輩子的槍”。

槍是軍器裡最博大精深的、最難學的。槍有百兵之王的美稱,兩軍對陣最管用就是槍,刀棍還算不上。槍若使得好的,槍自己就有生命。

問題是搶掌握在誰的手裡。

洪三力大無比,槍在他手上舞的呼呼生風。但是洪三用的扎槍十分沉重,用這種槍只有用腰力才使得開,好槍法必須要能聽到槍頭上的勁,化發一家,方能不敗。看洪三的腰力不足,腰力不足就表現在雙腿不穩,花架子,沒有更多的實際內容。相反秦明由於練過,手裡的扎槍相對又輕上許多,抖起來容易,槍頭亂飛,故名花槍。用花槍來對付洪三的重槍,只要防的嚴,閃的快。重兵器揮動起來,只要打上了,就夠喝一壺的了。要是打不上呢,重兵器動量太大,回手慢,就給了對手以可趁之機。

“霹靂火”秦明能不能利用這個可趁之機,完全看他的造化了。

果然,兩人一對峙,洪三就大磕大開,槍槍致命,寸步不讓。在洪三看來,今天非把秦明殺掉不可。原因是秦明殺的那個人是他最好的朋友,兩人狼狽爲奸,幹了不少缺德事。朋友死於非命,他當然要報復。所以一上來就怒氣衝衝,用的都是死招,加上手裡的槍沉重,揮動起來帶着一股寒風,對準的全部使秦明的致命之處。

秦明沒有任何負擔,他連死都不在乎,還怕什麼呢。加上自己武藝不錯,身體靈活,避重就輕,躲着洪三的殺招,尋找反撲的機會。

可是洪三也不簡單,看出他的心思,立刻改變招式,槍抖起來,猶如萬朵桃花,令人眼花繚亂。秦明有點招架不住了。

俗話說槍頭亂擺,神仙都難防。唯一的辦法就是把自己的槍也抖起來,搭上去,讓對方聽不到力,他就不好進下一招了。但是秦明的扎槍比對方輕,又不如對方的長,吃虧了,身上被扎傷好幾處,幸好不是致命傷,躲的又快。但是頭上就冒出冷汗來。

正好十分鐘到,兩人撤下場子。

秦明喘着粗氣坐下來,一聲不吭。應天龍看出了他的膽怯,心說不好,未上陣先膽怯,是兵家大忌,非輸不可。於是慢慢走過去說:“老八,其實槍也有感情,扎槍靠的是能量與感情,就不會有破綻。槍頭要是擺圓了,就是射來的箭雨都擋得住。你現在的關鍵問題是怎麼樣把對方槍上的動量耗掉,槍不彈了是最可怕的,比被人圍攻還可怕。這時,敵人已經搶到身前,再發力把槍旋起來已經沒有時間了。”

秦明眼睛一亮:“你是說槍和人的感情。做到一摸槍桿你就知道槍想幹什麼,任何加在槍頭上的一點小小的力量你都能感覺到,是吧?”

“是這個道理,但你自己去悟,你的時間不多了。”

哨聲一響,第二局開始。洪三休息過來了,上來又是拼命用槍扎過來,不給秦明一點機會。秦明還是左右搖擺,躲着他的鋒芒,手裡的槍也舞出萬朵桃花,只見兩人的兵器一碰,秦明的扎槍有如靈蛇,順着對方的扎槍縫隙就鑽進去了。洪三一驚,忙招架,還是慢了一步,他連忙放手,扎槍掉在地上,秦明的槍頭到了,直奔他的小腹。洪三也了得,一個轉身,右手推開槍頭,扎槍刺進他的腰間,挑破了腰帶,倒鉤就擦着肌肉過去,血噴出來,痛的他一聲慘叫。

還好不是致命傷。

羅國泳一下子站起來,大吼一聲:“第二局結束。”

洪三趁機敗下來。李礁先這邊的人就發出不滿的噓聲。

秦明沒有乘勝追擊,拖着槍走下來。七大金剛高興的把他圍在當中。只有李礁先陰沉着臉,不知道在想什麼。

從前兩局的戰況來看,秦明已經贏了。但應天龍也看出來了,今天羅國泳是有備而來,非要制秦明與死地而後快。羅國泳是充分利用了李礁先的懼怕心理步步緊逼。洪三的傷勢雖然不重,也喪失了繼續搏鬥的能力,“黑風營”又走出一個人來,手裡是一根鐵棍,指着秦明說:“來來來,第三局我來和你鬥,看誰比誰更厲害。”

老大“行者”武魁龍不幹了:“喂,你們輸了,就應該遵守規則,放過老八,怎麼還要打。”

羅國泳一聲冷笑:“殺人償命欠賬還錢,天經地義。我們老四是輸了,但還有最後一局,你們的秦明如果能逃過這最後一劫,他就可以活下來了。”

武魁龍看着李礁先,意思是大哥你發一句話,怎麼辦?

李礁先的臉色蒼白,竟然沒了主意,站在那裡直髮呆。老七“母大蟲”顧永輝在一邊陰陽怪氣地說:“老大,羅國泳我們惹不起呀,只好讓老八再打最後一仗了。”

林威也生氣了:“老七你這是說人話嗎,不向着自己的弟兄,你算那一夥的人。”

李礁先大吼一聲:“誰也別爭了,老八,事情是你惹的,你自己兜着,我也沒辦法。”

老八“霹靂火”秦明看着李礁先說:“大哥,事情是我惹的,我來解決。不就是最後一場嗎,我幹了,男子漢臨陣脫逃,他就不配在‘旋風營’做老八。”

應天龍站在一邊,冷笑着,對於羅國泳的反覆無常他早有耳聞,這個人一向是不肯吃虧的。剛纔林威說出來的那人是“黑風營”的老二,人稱“黑麪殺手”的羅起源。是羅國泳的心腹大將,此人武藝出衆,慣使一條鑌鐵棍,而且這條棍兩頭是尖的,又能打又能扎,號稱“奪命哭喪棍”。海島上沒有火器,嚴禁使用槍支,事實上也沒有槍給他們。刀槍劍棍到成了主要武器,時光好像倒退了幾百年,成爲離奇的江湖時代。

“霹靂火”秦明是凶多吉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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