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亭軒第一次被鴻鵠全體舉到高空，歡慶他成爲殺帥人。他剛纔憋得通紅的臉此刻笑得像花一樣，兩隻眼睛往上翻，露出四分之三的眼白。他的嘴同時在向前撅和上下咧開，笑出了豬叫聲。
工具人也有春天啊！咦，好，我中了！
鴻鵠衆人把他舉起來丟了三四次，然後就紛紛圍到楚岫身邊，不由分說將她舉起來，開始了繞場歡慶。方亭軒悵然若失地跟在隊伍後面，一臉“這就沒了”的表情。他還沒有慶祝夠呢！
楚岫高高站在衆人手臂之上，雙手平舉，朝着至上院12萬觀衆舉手致意。她妖冶卻又不失稚氣的臉孔映射在大屏幕上，散放着奪目的光芒。天女毒花陣固然厲害，但是她纔是真正殺死莆田的人。在她的算計下，莆田的盤蛇鳴鶴陣連五成的威力都沒發揮出來。
符南拓和聞淵目瞪口呆地看着大屏幕上的精彩回放，渾身發冷，太陽穴發脹，腦子裡一片空白，手心全是躁出來的汗水。這樣的突然死亡簡直太折磨人了。楚岫這個武相，好毒啊。從頭到尾，他們就沒有一次在自己的節奏中作戰，全都被她帶動節奏，彷彿牽線木偶一般被耍着玩。
“我覺得這一局比賽的MVP絕對應該給鴻鵠武相楚岫。”鳳霜熱情洋溢地說，“從頭到尾，她把符南拓和聞淵算得死死的，從一開始的僞裝腳抽筋，到最後方亭軒偷帥，全都浸透着她的巧妙安排。四局比賽輕鬆獲勝，盤蛇鳴鶴陣在鴻鵠面前無聲無息地隕落，沒泛起半絲漣漪。這正是，善戰者，無赫赫之功。”
“我猜楚武相應該在賽前做了很多準備工作，因爲在鴻鵠變陣的時候，很多變化都有前瞻性，正好剋制住盤蛇鳴鶴陣的後續變陣，令他們打得非常彆扭。”許一帆沉聲說。
“毛骨悚然啊，我感到符南拓和聞淵已經被楚岫研究透了，一舉一動，都在她算中。反觀符南拓和聞淵，根本沒把楚岫當回事，賽前還花了大把時間在微博和粉絲互動。他們輸就輸在賽前準備上。”歐陽鬆直言不諱。
“不過，我還是要誇一誇我們的文相方亭軒。他今天證明了自己是一個能創造奇蹟的文相。”華尚補充說。
“……”許一帆、鳳霜和歐陽鬆同時停止了說話，抿住嘴脣，花費了極大功夫忍住了放聲大笑的衝動。
實在是因爲方亭軒翻着白眼，憋着紅臉，以全部功力操縱燕符鑽車鑽地洞的操作，讓他們有了各種荒誕不經的想象。沒有一種想象能說的出口。
在觀衆席上的鴻鵠粉們和莆田粉們都有種措手不及的感覺。鴻鵠粉們感覺欣喜而茫然，就這麼贏了？如此的輕鬆，心情沒有一絲波瀾。莆田粉們則是：這就輸了，感覺還沒怎麼打呀？
躲在鴻鵠粉中的雷光虎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方亭軒的燕符還能這麼用啊！原來鴻鵠還藏着這麼厲害的毒相，比起秦醉青出於藍。要不是華尚的光華把她給壓住了，鴻鵠的畫風能被她全都帶黑。雷光虎尋思要是她來對付自己，估計也會被安排的明明白白。
“哼，也許……”雷光虎的眼中精光亂閃，“這樣的鴻鵠，有可能跟那個傢伙放對較量一番。”
“嘶……”坐在觀衆席上的金文燦和高天林屁股溝裡全是涼氣。楚岫原來這麼厲害！
他們本來還活在深深的遺憾和懊悔中，總覺得如果第四局能夠擊破華尚的封殺，他們大有機會一直打到第七局來個讓三追四，上演絕世大翻盤。現在看過楚岫毒性全開的獨角戲，他們感到當天幸好華尚把他們給悶死了。要是把棒繼續交給楚岫，他們的下場就得和莆田一樣。
金文燦和高天林互望一眼，同時從兜裡拿出一個華尚的小人偶，一根根地把插在人偶上的縫衣針拔出來。拔完之後，還親了一口。
海西莆田武校隊在休息室裡沉默了很久很久。沒有人說話，沒有人擡頭。符南拓和聞淵有氣無力地摸出手機，看着武道協會直播平臺的賽事回放。看着比賽開頭，他們意氣風發走上場的樣子，兩個人就閉上眼睛不敢再看。
那個時候他們還在想着放二隊出來鍛鍊一番，反正楚岫肯定下飯。真是沒想到，鴻鵠除了一個劍神，還有一個毒相。他們徹底低估了楚岫的能力。
憤懣，不服，沮喪，絕望！他們渾身發抖，想哭，但是絕對不想哭出來。一屋子的隊員和所有奪帥經理就在身邊，輸了比賽就哭，那不是海西莆田的作風。忍住，死也要忍住，把這份仇恨和痛苦記在心裡，明年他們要找鴻鵠雪恥。一路殺上去，直到冠軍！
聞淵關閉了武道協會直播，他點開自己最喜歡用的音樂播放器，選了一首歌，默默地聽着。符南拓看了一眼歌名，擡手做了一個拿來的手勢。聞淵把一邊的耳機遞給他，符南拓塞上耳機，閉上眼睛，沉浸在歌聲中。
那首歌是《哭不出來》。
“才知道那都是真的
愛是真實存在
晴的天雨的夜
平常的語言
怎麼我寧願不要懂
你溫暖的寬容
讓愛來讓愛走
讓你讓心都受痛
我想哭但是哭不出來
等到思念像海
淹沒我而愛已不在
你絕望的離開
沒有淚流下來……”
“嗚……”聞淵忽然失聲痛哭，泣不成聲。他的哭泣引爆了整個休息室，彷彿打開了泄洪閘。在比賽之後一直壓抑，一直茫然，一直不相信現實的莆田隊員們終於放棄了幻想，接受了失敗的現實，同時放聲大哭。而莆田奪帥經理們也陪着她們心目中的英雄們失聲痛哭。
“混蛋！”符南拓拉下耳機，一把攥住聞淵的衣襟，把他拎起來，“不是說好不哭！記下仇恨，明年雪恥的嗎？”
“……我忘了開WIFI。”聞淵啜泣着說。
符南拓看了看他手裡的手機，放開了他，靠在牆上，淚如雨下。
“你怎麼也……”聞淵哽咽着望向他。
“那特麼是我的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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