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鳳公主失蹤的第三天傍晚時分,她騎的馬自己回來了。
範正根據老馬識途,讓那匹馬領路,終於在東面的一處低窪的山谷,靠近洛河的地方找到了飛鳳公主,確切地來說,是飛鳳公主的屍體。
那個地方,竟然離狩獵場三十里地。飛鳳公主明明是向西追趕飛鷹的,可是屍體卻在東面發現了,這多少讓人感覺到不對。
當李洛、李晟、白梵還有護駕將軍四個人看到飛鳳公主的屍體的時候,他們都呆住了。因爲他們不敢相信眼前所見的一切。
因爲天氣寒冷的關係,飛鳳公主的屍體被發現的時候,已經是凍僵的了,可是身體還是被野獸啃食得十分狼藉,內臟是沒有了,鼻子也被咬掉了,耳朵也不見了一隻,大腿上還露出了白骨。
白梵愣愣地看着這具面目全非的屍體,回頭看了一眼李洛問道:“世子……你確定這是公主殿下嗎?”
李洛和飛鳳公主的關係非常好,他忍住胃裡翻騰的衝動,然後仔細地檢查了飛鳳公主剩下的地方,沒有發現任何的不同,不由地點了點頭,說道:“沒錯。”
而護駕將軍整個人暈死在地上了。他可以想象得出,他回到西陵國,將會有什麼樣的命運。
範正此刻也懵了,他不知道該怎麼做了。原以爲他能夠找到一個活的公主,卻沒想到是一個死的公主,而且還死得那麼恐怖。
“來人啊,拿白綾過來,好生……”李晟叫道。他也不忍看到那位美麗動人、雍容華貴的女人變成一具殘缺不全的屍體。
“等一下。”範正回過神來說道,“李將軍,還有幾位……飛鳳公主的死因,還沒有弄清楚,你這樣子做,會破壞掉現場遺留下來的證據的。”
李洛聽到這話,當下憤怒地向範正舉起了拳頭,就要揮下來,卻被白梵抓住了。李洛惱怒地看向白梵說道:“姐夫,你放開我,我要揍這廝。公主殿下已經死了,而且屍體還被弄成了這個樣子……”
“世子……公主殿下的死,死因不明,確實要查清楚,否則你我還有李將軍,都無法回去向陛下交差。”白梵說道。
李洛收回了拳頭,然後說道:“姐夫,公主殿下是在他們夏國死的,他們夏國人脫不了關係。如果只是交給他們夏國的人來查,我不放心。必須要有我們的人也一同參與進來,這防止他們草草結案。”
李晟看向範正說道:“範大人,在下知道範大人有範青天之稱,知道範大人是查案和破案的高手。這件事情就交給範大人了。”
白梵同樣說道:“這件事情,就拜託範大人了。”
範正知道這件事情,自己怎麼也推脫不了的,事實上,他也沒有想過要推脫,因爲他知道自己如果不查出事情的真相,兩國就肯定會開戰。在看到飛鳳公主的屍體的時候,已經他讓人快馬加鞭,去稟報劉平順了。
“世子、白大人還有李將軍請放心,本府一定會還飛鳳公主一個真相的。”範正一臉正色地說道。他說完就讓人去將仵作、還有驗屍官找來。
白梵看向李晟說道:“李將軍,我們還是到那邊坐着等結果吧!這裡我實在不想呆下去了。”
李晟點了點頭。他同樣也不願意看着一具殘缺不全的公主的屍體。
李洛很想去查看屍體的具體情況,因爲他在長安的時候曾經因爲無聊,跟着洛陽府尹仇籌手底下的江善的屁股後面,玩了了一段時間,學會了一些查看的手法。
“小王爺,這件事不是可以鬧着玩的。”李洛的表現自然逃脫不了白梵的眼睛,他當下忍不住說道,“你如果在現場的話看着的話,會讓那些驗屍官和仵作,甚至範大人,感覺到很大的壓力,一不小心就會檢驗出現錯誤,甚至判斷錯誤,這樣子就無法抓到真正的兇手了。小王爺……”
李洛看了一眼白梵,然後將目光投向李晟說道:“李將軍,你放心讓他們夏國人檢驗公主身上的傷痕嗎?我不放心,我不相信夏國人。”
李晟猶豫了一下,看向白梵說道:“世子說得有些道理,白梵,夏國人裡很多人奸猾無比。還是有人看着一點比較好。”
“姐夫……”李洛又哀求白梵說道。
李洛很想用自己的手親自找出兇手,他感覺只有這樣,他才放心,因爲飛鳳公主是他的好朋友,好朋友死了,他不可以坐視不理,他做不到。
白梵知道自己不可以再攔下去了,不由點了點頭說道:“你去看着可以,可是不要輕易發表自己的意見,有什麼見解,回來對我們說就算了。知道嗎?”
“恩,你隨意發表自己的見解,會誤導範正的偵查的。”李晟也同意白梵的說法,他看向李洛說道。
李洛點了點頭說道:“我知道。我就去看看。”
飛鳳公主的屍體雖然也動物啃食得很嚴重,可是在查看了屍體之後,範正等人還是清楚地看到了飛鳳公主脖子上一道清楚的刀痕,這個刀痕割破了飛鳳公主的喉嚨,似乎是一刀斃命的。
“刀傷。”範正說道。
“這個刀傷,不像是死後造成的,應該是生前就有了。”仵作看着屍體上的刀傷,然後用手去翻看了一下,就得出了這樣的結論。
李洛看到這傷痕,不由說道:“你怎麼知道這是刀傷,不是劍傷?”
範正無奈地搖了搖頭,然後對李洛說道:“小王爺,你仔細看,這傷口……看起來比較小,可是很明顯裡面的比外面的要小,而且又外翻……這是兇手在拖刀的時候留下的痕跡。傷及了喉骨,而且留下的痕跡……你看,像是劍造成的嗎?”
隨着範正的手,李洛看到了傷口的內部情況,他也曾經和江善一起查看過現場,因此看到這樣的傷口的時候,他還是認同了範正的判斷,不由說道:“既然是刀傷,你可能夠看出是什麼樣的刀留下的傷口?”
“這刀傷很像是劍傷,因此這把刀比較薄,而且很鋒利。”仵作說道,“這樣子的刀,不像是普通的刀。”仵作嚥了咽口水,眼睛瞄了一下旁邊禁衛軍用的刀。
範正看到仵作的眼神,就已經明白了仵作的意思,他知道這件事情騙不了別人,他說道:“應該是禁衛軍的佩刀的刀傷。”
李洛聽到這話,臉色不由一變,然後說道:“果然……”
沒待李洛說完話,旁邊的捕頭董歌馬上說道:“世子大人,你不會以爲公主是我們夏國的禁衛軍殺的吧!如果真是我們夏國禁衛軍殺的,他們不會那麼傻的留下那麼明顯的傷口了。這樣低級的錯誤,他們不會犯的。”
“啓稟大人,在距離這十丈遠的,另外一個地方,有一具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