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修問道:“你們圍困清河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鐵蛋當下就將圍困清河郡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何必修,當然還包括李琛假裝成李辰詐城失敗的事情,和抓了一個叫做方儒的人。
何必修點了點頭,他心裡暗想道:“那趙璋不是一般的讀書人,爲人十分的謹慎,那李琛的詐城計失敗也是必然的。”
“將軍,我們圍困清河久攻不下,少帥接到了王爺的令箭,讓少帥去邯鄲,不要再管清河郡,我們一行人便行軍往邯鄲方向趕去。可是……哎……”鐵蛋唉聲嘆氣地說道,“那日我們行軍到館陶附近,天色已經暗了,少帥就下令讓我們就地駐紮休息。誰想到半夜,突然間喊殺四起,不知道從哪裡衝出了許多的敵軍,我們的軍營糧草什麼的都被燒了,一片火光沖天,習將軍護着少帥帶着卑職等人向西逃去,塗將軍則帶着人與敵人廝殺,想要拖住敵人。誰知道我們這行人跑到天明,來到一個山谷出,突然間殺出以隊人馬,也不知道多少人,爲首的將軍也不分說,上來就殺,將我們打個措手不及,卑職和帶着一百多兄弟,死死地護着少帥逃,也不知道方向,就只顧逃……後來,竟然不知不覺走到了廣宗,到了大將軍你這裡。”
何必修當下忍不住說道:“習將軍和塗將軍兩個人沒有衝出來?”
“啓稟大將軍,當時太混亂了,卑職只顧得護着少帥殺出重圍,你不知道當時那個敵兵多得,滿山遍野都是,卑職慌啊,卑職暗想就算拼了卑職的姓名,也要保護好少帥的安全,於是卑職就和一百多個兄弟護着少帥,揮着刀,使勁的殺,使勁的跑……跑啊,跑,殺啊殺……最後等卑職和衆人護着少帥殺出重圍的時候,看不到習將近和塗將軍的身影,卑職也不知道這兩位將軍如今怎麼樣了。將軍……卑職該死,卑職應該去救兩位將軍的……”
看着眼前這個小眼睛的鐵蛋聲淚俱下的說這些,何必修心中覺得好笑,就你這副摸樣,估計到了戰場也是那種抱頭鼠竄的,說什麼英勇殺敵,我看八成是看到有敵人就馬上跟着隊伍逃走吧!
李琛穿那麼厚實,也着涼,而且病成這副摸樣,半死不活的,一看就知道是膿包。膿包的少帥手底下怎麼可能有英勇的士兵?
罷了,那個李琛再怎麼膿包,也是王爺認的乾兒子,自己還是要看在王爺的面子上照顧好他的。
“你可知道偷襲你們的人是夏國那位將軍帶的人馬?”何必修當下忍不住問道。他問完這句又覺得後悔了,因爲他知道自己這問也白問。只怕還沒有見到別人將軍,看到別人衝鋒的小兵,他們都已經潰逃了,哪裡還注意到別人是那位將軍。
果不其然,那個鐵蛋聽到這話,面露難色,用手撓了撓頭,然後露出了一番尷尬的笑容說道:“大將軍,當時卑職只顧得護少帥離開,沒有注意看是什麼人……你不知道,當時火光沖天,到處都是敵人的馬隊和士兵,那喊殺聲是震天的……”
何必修覺得沒有必要再聽這個鐵蛋說廢話了,他當下揮手說道:“不用再說了,你下去吧!”
“多謝大將軍,多謝大將軍……”鐵蛋說完之後,想要下去,可是剛剛走到門外,又折了回來,他跪在地上給何必修磕頭說道:“大將軍,少帥這幾日沒有飯食,天氣又冷,才生病的,卑職想要留在少帥身邊照顧少帥,還請大將軍恩准。”
何必修看到鐵蛋這副摸樣,心裡不由暗想,這個鐵蛋看起來不怎麼樣,卻沒想到還是挺重義氣的,對那個膿包還是很忠心的,他想到這裡,不由說道:“既然如此,你就去照顧少帥好了。”
“多謝大將軍,多謝大將軍……”
鐵蛋出去後,何必修用手揉了一下自己的太陽穴。他此刻要整理一下思路了。敵人是誰,他還不清楚,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邯鄲那邊的守備必然薄弱,弄不好若是敵人繞道邯鄲,只怕囤放在邯山的糧草就要被燒了。
那些糧草可是以後攻打夏國和防守好冀州的最大的屏障。思考來,思考去,何必修覺得自己必須要修書一封派人送去給前方的攻打朝歌等地的燕王了。
他拿起了筆在桌上寫了起來,寫好了之後,他將這封信蠟封好,然後叫來心腹,讓心腹將信貼身藏好,連夜趕往朝歌。
等心腹走後,何必修還是不放心,他馬上又寫信,然後捏成泥丸狀,放入蠟丸當中,走了出去。
不一會兒,他拿來了一隻蒼鷹,他將蠟丸放入小竹筒內,掛到了蒼鷹的腳上,然後撫摸了一下蒼鷹的頭,走了出去,將蒼鷹放飛。
做完這些之後,何必修才心滿意足地讓人幫他脫去盔甲,和衣躺了下來。
而此刻在廣宗城外的山裡。
軍營內,爐火燒得旺盛,在火爐邊上,楚風還是一個人坐在棋盤上,右手和左手下棋。不是他想一心兩用,而是在這裡他實在找不到什麼消遣的。他手底下的那些傢伙,一個兩個都是爛棋簍,和爛棋簍下棋,棋藝不僅不會進步,反而會退步。更何況,那些傢伙自從被自己虐過一次之後,再也沒人有膽量和自己下棋了。
楚風凝神看着棋局,不一會兒落下一子之後,自言自語地說道:“倘若是師父,他會下在哪裡呢?”
“恩,應該是這裡……”
就在楚風落下一個白子之後,門簾被掀開從外面走進來了一個人。
“等了半天,終於等到這隻孽畜了。”說這話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施立平,他頭上滿是雪花,衣服上也堆滿了雪,此刻他手裡左手挽着弓,右手提着一隻蒼鷹,他朝着楚風揚了揚手中的蒼鷹說道:“你看,打到了。”
楚風看了一下那隻被箭洞穿了心肺的蒼鷹,不由搖了搖頭,自言自語地說道:“可惜了,這麼好的一個畜生,竟然被你一箭射殺了。”
施立平當下將手中的蒼鷹扔到了一邊,朝着手底下的人說道:“拿起退毛,開肚,烤好了,給老子端上來。”
手底下的士兵見狀就撿起蒼鷹拿了下去。兩個士兵上來,替施立平脫去了披風和帽子,拿過長弓放好後,施立平走到了楚風的身邊,看了一下楚風棋盤上的棋局,棋局十分的複雜,施立平不是白揚,他沒有那麼多的心思花在棋盤上。
“真不懂,你每天一個人對着這個東西,不煩嗎?李辰,我看你也只有十五六歲,年紀雖然大了一點,可是老子收弟子不分良莠,你就拜我爲師,我教你上戰場殺敵的本事,你看如何?”施立平和楚風呆的時間越長,他就越喜歡這個小子,他忍不住開起了玩笑。當然了,他知道自己開玩笑楚風不在意,否則的他也沒有那麼大的膽子和楚風開玩笑。
楚風當下白了施立平一眼,然後說道:“你拿到密信了?”
“給你。”施立平將小竹筒扔給了楚風,楚風打開密信來看,看完之後,就隨手扔進了火爐裡,將信和竹筒一同燒了。
燒了之後,他無奈地搖了搖頭,他說道:“施將軍,我讓你留那隻鷹一條性命,你爲何要殺了它?”
“就算有月色,那天色也暗啊,你不知道蒼鷹都是很狡猾的,如果一擊不中,你在想殺它,那就很難了。所以,俺就下死手了。”施立平聳了聳肩,表示無奈。
楚風嘆了一口氣,說道:“罷了。”
“到底有什麼事?”施立平忍不住問道。
“沒什麼。我們如今深入敵後,還是自保比較好。施將軍,看來明天晚上我們就可以在廣宗城內了。”楚風不再想說什麼,他本來還計劃利用糧草的事情,將攻打朝歌的燕王等人調回來,可是如今只怕是不能了。唯一的辦法,就是拿下廣宗了。
至於糧草什麼的,能夠燒就燒,不能夠燒的話,自己也不要去管了。
畢竟連續收復了兩個城池,而且還是廣宗這樣一個方便森嚴的城池,這已經算是功德圓滿了。自己不要表現得太過,否則的話,會招人嫉恨的。
“太好了,終於有仗可打了。”施立平聽到這話馬上眼睛冒着精光,然後高興得摩拳擦掌一番。
“別高興得太早,我們的人雖然混進去了。可是以何必修那廝的謹慎,他就算是要帶兵離開廣宗,只怕也會留有後招,我們這一仗未必可以兵不血刃。”楚風看到施立平這副摸樣,他馬上忍不住說道。他說完這話,又覺得自己簡直是對牛彈琴,這個施立平只想打仗,至於什麼硬仗軟仗的,他根本就不在乎。何況這個傢伙,還有一個嗜好,那就是和別人打架遇到和自己武藝差不多的話,他只怕會打上三天三夜。
典型的一個武瘋子。
楚風暗暗嘆氣,倘若是無言在這裡的話,他們兩個人估計會是好朋友。
“硬仗,太好了,老子就喜歡硬仗,你別說,自從進了冀州一來,雖然收拾了不少人,可是沒有一仗是打的盡興的。老子聽說那個何必修的武藝不差,最好能夠遇到他,可以一決雌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