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五)貌丹得救
祭廳外的人都用緬甸語說話,江月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但八卦陣中的地獄之火還在燃燒,所以她沒有心思分神外面發生的事情,而且他可以感覺到阿浩就站在門口,所以心裡安定了幾分。
五條遊魂被地獄之火炙烤着,淒厲的聲音在江月的耳邊環繞,火焰中江月看見了貌丹的魂魄,集中自己的意識,牢牢地抓住貌丹的魂魄,用玉麒麟護體讓他免受地獄之火的炙烤。五條遊魂灰飛煙滅之時,突然一道黑色煙霧被吸入了八卦陣內,江月心中一震,她知道那是施咒者的魂魄。
只是,這魂魄似乎很奇特,白色的毛髮,形似骷髏的面容,黑漆漆的好似空洞般的眼神,讓江月印象深刻,雖然只是瞬間就被地獄之火吞噬,但江月還是感覺到了異樣。隨着地獄之火的消融,燈火也開始恢復正常,阿浩感覺到了八卦陣的氣息在減弱,所以顧不得外面發生的事情,轉身回到祭廳內。
還好,江月毫髮無損的坐在燈陣中,而隨着阿浩的進入,油燈瞬間同時熄滅,江月睜開了眼睛,不過因爲玉麒麟在體內的氣息還未散去,所以阿浩看見的是一對泛着綠光的眼睛,阿浩感覺呼吸都被停止了一樣,不過沒過多久江月的眼睛就恢復了原樣,阿浩這才鬆了一口氣。
“月兒,你怎麼樣?”
阿浩緊張的樣子已經完全沒有了往日裡的淡定從容,江月微笑着看着他,希望可以給他些安慰,不過一個聲音打斷了他們即將的對話。
“阿浩哥哥……”
貌丹醒了,不過第一眼看到的不是江月,而是阿浩,而且他說的竟然是漢語,終於不用聽緬甸語了,江月甚至有些慶幸。
“這個醜女人是誰?”
呃,雖然知道自己長得並不是傾國傾城之貌,但還是平生第一次被人說成醜女人,還是個只有十歲的男孩。
“貌丹,不許這麼沒禮貌,她是你的救命恩人,沒有她你可能已經死了!”
“你說這個長得跟女鬼一樣的女人救了我?”
江月感覺有些氣悶,竟然被這樣一個小鬼給耍弄了一樣,阿浩則好笑的把貌丹抱起來,讓他站起身,仔細的檢查他身上有沒有異樣,還好並沒有什麼不妥,不過江月就沒那麼幸運了,因爲她向站起來,結果發現盤腿太久腿已經麻木了,所以又跌了回去。
“月兒,你怎麼樣?”
“沒事,坐太久了,腿有些麻,動不了了……”
阿浩小心的將江月抱起來,然後讓她靠牆坐在,手輕輕幫她按摩着雙腿,雖然隔着布料,阿浩還是能感覺到江月冰冷的身體,心就好似被什麼東西揪住一樣,疼痛難當。
“以後,不許你在做這樣的事了!”
“阿浩,我是相師,爲人解疑答惑,是相師的本分,有時候也會充當驅鬼解煞的道士,所以這些真的沒什麼,我已經…習慣了!”
是啊,習慣了,從出師開始,江月的身邊就總是圍繞着一個又一個的死結,總是在生死邊緣遊走一回才能渡過難關,想到這裡心裡就有些刺痛。
“覺得不舒服嗎?”
擡頭就是阿浩緊張的眼神,還有眼底的心疼,曾經江月見過太多的眼神,悲傷的、痛苦的、貪婪的、邪惡的,從來沒想過會有人用如此關切的眼神望着自己,眼底的真誠騙不了人,比起那些有目的接近自己的人,阿浩好比清晨一縷清風,雖然不如最耀眼的陽光,卻是最溫暖人心的。
“女人就是麻煩,整天唧唧歪歪的……”
“你就是這麼對待救命恩人的?你就不怕我改了你的命格,讓你變成乞丐?”
江月淺淡的笑容裡有種不容置疑的威嚴,讓貌丹不自覺的被這威嚴的氣勢所震撼,臉上的不屑表情也變成了滿臉的驚愕。
“阿浩哥哥,這女人好邪門!”
外面的喧鬧聲越來越大,江月讓阿浩攙自己起身,打開門走了出去,當外面的人看見貌丹竟然從祭廳裡走了出來,無疑引起了很大的轟動。寨子裡的人都蜂擁到祭廳周圍,看起來很興奮的樣子,嘴裡歡呼着江月聽不懂的緬甸語。
“貌丹,我的兒子!”
“爸爸!”
吳都邁似乎剛剛從外面回來的樣子,看見貌丹精神抖擻的樣子,吳都邁高興的將他抱在懷裡。尼拉也很激動,看着弟弟活着,心裡的石頭也終於落了地,但想起剛纔發生的事情,尼拉無法沉浸在喜悅當中。
“爸爸,剛纔阿林圖謀不軌,毀掉了外面的生命之燈,另外…大祭司死了…”
“你說什麼?大祭司?他怎麼會死?”
尼拉擡頭看了看還被阿浩緊緊擁着的江月,面色沉了沉,站着等着吳都邁的命令。
“江月小姐,可不可以麻煩您去看一下大祭司,他從小看着我長大,做大祭司有六十年了,我不相信他會傷害貌丹!”
江月本就疑惑大祭司的魂魄中猙獰的模樣,本來也想去看看,不過阿浩似乎不想讓她去,摟着江月的腰,沒有放開她的意思。
“月兒,你身體虛弱,休息一下在說,好不好?”
“阿浩,我沒事,就看一眼,不會有事的!”
阿浩無奈的嘆了口氣,然後將江月打橫抱起來,江月只覺得身下一空,嚇了一跳。
“阿浩,你幹嘛?”
“你的腿麻木了沒法走路,我抱你去!”
難不成又開始演戲了,江月無奈的看着他,周圍的人都在竊竊私語,江月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都不好意思看人家。
“他們說,我們很恩愛,他們都很羨慕…”
“阿浩,你是故意的吧!這樣做心裡就平衡了嗎?”
阿浩輕輕的笑着,低頭看了看江月,臉上還有惡作劇得逞的戲謔的表情。
“誰讓你沒事喜歡多管閒事的,而且還煞有介事的裝我的妻子,既然你喜歡演,那麼怎麼也要配合你一下,這樣才更像一點。”
江月似乎纔想起來,這個男人從來都是腹黑的,笑裡藏刀的時候居多,除了那晚月光下的談話,好像多數時間都是玩世不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