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到皇封或許是一件大喜事,至少在別人的眼裡是這樣,而我只有倦怠……我很明白,皇上誥封畢竟不是所有人能夠得到的,就這大衛國,又有幾人能夠有此殊榮?可我難過,這樣的殊榮我不能和我的父母一起分享也就罷了,我還在這個時刻把他們的姓氏都給丟了,這不是一種悲哀麼?我暗暗問我自己:竹玥玥,你到底是誰?要不是這許多的糾結,我想我也許會喜悅的。
也就在此時,紅梅走了進來:“夫人,端陽院的荷香過來,請夫人到端陽院赴宴。”我就知道我的受封不是我一個人的事情,而是這王府的榮耀——我給王府帶來了榮耀,王府怎麼會沒有表示?只是我想今日我剛剛受封,時間有些倉促,這樣的祝賀應該是明天才進行的,不想今日就開始了。
我還沒有說話,荷香已經走了進來,看到我就滿面笑着,跪下:“奴婢恭喜誥命夫人。太夫人有請夫人到端陽院赴宴。”
“好,你回稟太夫人,我這就過去。”
很顯然,那怕我再怎樣的倦怠,也必須要到端陽院赴宴,不能不去。
穿戴完畢,我對素凌吩咐:“你留在院子裡吧,我帶翠屏和紅梅過去。”嘴裡說着,我擡手輕輕捏了一下翠屏的手。剛纔我因爲自己心中不快,對她的那些話未免重了一些,想來翠屏心中也是難過的,我這樣的動作應該是我歉意的表現,我希望她能夠原諒我。
素凌意會地笑笑:“小姐放心去吧。”
趕往端陽院,太夫人和二太夫人滿面笑着迎接我,果然是
把我當成王府的功臣,這令我不安。李夫人,藍夫人,張夫人也已經到了,還有尹旭也在,他這個時候就已經回府,倒是我的意外。
面對太夫人二太夫人,我忙跪下:“給太夫人二太夫人請安。”這是我應該有的禮數,不能因爲任何原因給疏忽。
二太夫人忙離座攙扶我:“不必如此大禮,快快起來。“
太夫人臉上的笑容讓她更加的容光煥發:“玥兒,你如今是我王府最有身份的人了,以後不用再行此大禮。”
我一時面上發燙,忙道:“太夫人何出此言,無論怎樣妾身都是晚輩,該有的禮數怎麼可以荒廢。”
太夫人笑道:“先國後家,這是我朝的規矩呀。我們這樣的人家,不能不講規矩。如果真正按照國家法度,許多人都該跪下來給你磕頭了。”
我更加羞澀,忙說道:“這個萬萬不可以。”
太夫人笑道:“知道你不在意這些,老身也不會刻意讓衆人這樣去做,免得大家都生分了。”
太夫人話畢,我正要和幾位夫人見禮,不想她們一起向我跪下:“恭喜誥命夫人,夫人安泰。”
我有一些眩暈,雖然這是她們應該有的禮數,可我覺得彆扭。我忙對她們還禮:“各位姐姐請起,快快請起……我們都是自家姐妹,以後不可以這樣對待妹妹了。”我本是多出來的多餘夫人,如今一躍而起,凌駕在衆人頭上。我只想和她們和平相處,不想被她們高高在上。
高處不勝寒,我知道。
張夫人
歡喜地起來拉我的手:“恭喜妹妹,真心的。”她的目光含着真誠,我看得出她確實是真心,我感激她。
我心中,雖然剛纔她們幾位給我跪下,但那樣的下跪確實只是一個應該有的禮節而已,不是我苛刻,而是事實如此。換做是我也是這樣,一應的禮節我都會有,然而不一定是我願意有的。我在乎的人,我會真心,我不在乎的人,我雖然淡漠,但表面上應該做的我會做。
太夫人哈哈笑着,對尹旭說道:“旭兒,這是我王府多年不遇的大喜事了,應該好好祝賀。今日裡倉促了一下,就我們自己家人一起吃頓便飯吧。明日,要不要宴請所有的賓朋一起過府,給我們的誥命夫人祝賀?”
太夫人此話令我吃驚,我忙道:“太夫人,這個萬萬不可,有沒有受到皇封是自己家中的事情,是不是榮耀也不要做得人盡皆知,就好像我們炫耀什麼,憑空惹得他人有了他念。”
尹旭目光灼灼,看着我片刻後沒有對我說什麼,而是笑着轉向太夫人:“母親,玥兒的意思你看如何?”
太夫人道:“此乃大事,是玥兒的大事,更是我們王府的榮耀,如此光耀門庭的事情是大事,好好慶賀一番本是應該的,不算張揚。只是……既然玥兒不願意,那就隨她。不過,不可以委屈了玥兒,請客稍微表示一下還是要得的,自家人好好祝賀一番也是要得的。這樣吧,明日請一下我們王府的至親好友過府飲宴,就算給玥兒的賀喜。我們自家人一起慶賀,外請戲班進府唱戲,就……七日吧,可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