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尼斯走出機場,紛雜的機場外圍已經不能吸引他的注意力了,他低頭看了看手中紙條記錄的地址,叫了一輛嘟嘟車,指着紙條上的地址比劃。那個印度人油亮的頭髮也不知多久沒有洗過,有一股咖喱味‘混’合的臭味,讓安尼斯也不敢過於靠近這個印度人。
可惜的是,不是所有的印度人都能夠聽得懂英語,他‘操’着米德勒語嘰裡呱啦對着安尼斯說了半天,結果安尼斯根本聽不懂他到底在說些什麼。最後,那人急了,手一伸居然準備拉扯安尼斯的揹包,安尼斯身子一斜避開那人的手,退後一步不準備搭乘這個印度人的車子了。
“請問你是布利傑先生嗎?”
安尼斯一愕,迅速回頭一看,是一個穿着西裝的亞洲人,正微笑地看着他,禮貌地用英語問道。
“是的,我是,請問你是誰?”
“我是布蘭斯頓全球生物制‘藥’公司的員工,是來這裡接你的。”
來人遞過一張名片,安尼斯伸手接過一看,上面用英語寫着branstonglobalbiopharmaceuticalpany,下面是他的姓名,chengchuzhang。
如果電子郵件發來的信息沒有錯誤的話,那麼這個人確實就是來接他的人了,安尼斯點點頭,把名片還給張程初,“你好,我是安尼斯·布利傑。”
兩人握了握手,張程初抱歉道:“布利傑先生,抱歉,讓你久等了,公司的車就在旁邊,請跟我來。”
張程初帶領着安尼斯上了幾十米外的車子,一路上張程初笑着問了幾句話,安尼斯都淡漠地隨口回答,最後張程初也識相的停止了談話。他也有些鬱悶,本來就很忙的他,昨天忽然接到老闆的電話,讓他到機場去接一個外國人,並且還要求在制‘藥’廠安排好住宿,充滿疑‘惑’的他安排好一切,直到剛纔接上這個布利傑,心中的疑‘惑’幾乎達到了頂點。這個布利傑,一眼看上去就覺得不是一個普通人,幾乎一米九的身材加上雄壯的身體,對於一個西方人來說也實在是太壯了,張程初接觸過的西方人,就沒有一個能夠有這個布利傑帶給他的壓迫感。而這些疑‘惑’老闆又不解答,令他由此困‘惑’無比。
孰知此時的安尼斯心中其實也很疑‘惑’,自從幾十天前接到那個神秘的電話開始,他的生活似乎發生了變化,第一是他終於有錢了,可以輕鬆支付房租和還貸,第二就是前所未有的危機感籠罩了他的全身。爲此,他‘花’費了許多‘精’力與手段來調查那個神秘的電話,但這些手段都顯得很徒勞無功,一切線索都在一處公用電話旁邊斷裂了,因爲這個原因,他又接到了神秘電話的警告,爲了‘女’兒的安全,安尼斯沉默了。
他不知道電話另一邊的勢力到底有何種目的,他身無分文,也沒有任何高價值的情報,不值得任何人爲他‘花’費這樣巨大的代價。上帝,十萬美元,這筆錢一次‘性’預先支付,就是黑水也沒有這樣大的手筆,在目前美國普遍經濟困難的時期,十萬美元可以叫許多人眼紅到不擇手段。
親手拿到這筆不明鉅額錢財,安尼斯感覺到了這筆錢的燙手,但也同時爲那筆豐厚的薪水心動,1200美元的日薪,除了一些大富豪的‘私’人保鏢以外,就是現在跑到中東去做‘私’人承包商也難以‘混’上這麼多錢。安尼斯坐在家裡思考了幾天,發現自己最終還是無法把視線從郵件上豐厚的薪水上移開,他額頭上青筋綻起,痛苦地抱着自己的腦袋,做出的選擇還是按照郵件上的信息登上了前往印度的飛機。
現在,他即將真正見到這個神秘勢力的真面目,心裡面也不知道該是何種想法,是憤怒,還是慶幸?也許兩則皆有。
車子緩緩駛入敞開的大‘門’,進入了制‘藥’廠,向着右邊一轉,來到了制‘藥’廠最裡面那座空‘蕩’的宿舍。這座制‘藥’廠新建沒有多久,不要說生產線路沒全力啓動,實際上連員工都甚未招滿,空的員工宿舍還有兩座,此刻車子進入的便是靠近制‘藥’廠深處最裡面一座員工宿舍。
“布利傑先生,這裡走。”張程初走在前面,安尼斯跟在後面,兩人走進樓梯上了二樓。
依照洛旭的吩咐,六人住的宿舍單間,直接收拾整理爲一人住的單間,裡面已經放入了一張單人‘牀’,還有衣櫥、桌子、電腦、等等,甚至有一個簡便的洗手間,條件對於個人來說已經算是不錯了。安尼斯以前參軍的時候,每日的訓練非常艱苦,導致訓練結束後往往躺在‘牀’上就閉目睡去,對於宿舍的條件並不是很在乎,這個單間的條件讓他的臉‘色’沒有產生絲毫變化。
“布利傑先生,這是你的鑰匙,如果你有什麼問題的話,可以打我的電話。”
張程初把鑰匙遞過去,順手一張名片放在了桌子上面。
“哦,對了,吃飯的問題你不用擔心,每天會有專‘門’的人爲你送飯過來。”
“等等!”
張程初停住腳步轉過身去,卻見安尼斯語調平靜地問道:“那麼,我接下來需要做些什麼?”
“做什麼?”張程初愕然,他這話是什麼意思?略一思索反應過來:“啊,布利傑先生,對不起,我的老闆只是吩咐我接待你,至於另外有什麼安排,只能讓我老闆來對你說了。”
“你老闆?”安尼斯沉默了一下,“你的老闆是誰?”
“布利傑先生,你……”安尼斯這話一開口,徹底把張程初搞糊塗了,對於洛旭的安排與這個白人的反應,兩人之間似乎並不認識,那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安尼斯微微張了張嘴,忽然閉上了,他什麼也沒說,把揹包放在‘牀’上,走進洗手間把‘門’關上。張程初古怪地看着安尼斯的背影,搖搖頭,轉身拉起‘門’把關上‘門’,下樓上車朝洛旭的辦公室開去。
運氣比較好的一點是他的奇怪老闆還在辦公室裡面,這確實是好運氣,要知道之前他的老闆時常不知去了哪裡,神出鬼沒連電話也聯繫不上,只有偶然時期的早上或下午,會老老實實坐在辦公室裡處理公務,如果坐在那兒看電影也算處理公務的話。
“老闆,你吩咐我辦的事情處理好了,那個布利傑先生我已經把他帶到宿舍裡去了。”
“處理好了?”
面對窗戶的洛旭坐着旋轉椅轉過身來,心不在焉地點點頭,“幹得不錯,他有沒有說些什麼?”
“說些什麼?”張程初猶豫了會,“老闆,他似乎不知道你是誰,還詢問我你的身份。”
“嗯。”洛旭嘴角‘露’出一絲微笑,手指在桌面上敲打,發出“咯咯”的聲音。
“老闆,你還有事嗎?沒事我先去忙了。”張程初不知爲何,看到洛旭的笑容總是心裡發‘毛’。
“等等,我再吩咐你辦件事。”洛旭從辦公桌下‘抽’出一張文件,丟在桌子邊緣,示意張程初拿起來。
“老闆,這是……”
張程初拿起文件,眼睛一掃,上面全是一排排英文名字和個人照片,看編號居然有49個。
“按照今天這麼辦。”洛旭抿了抿茶杯,悠閒道:“這幾天之內陸續會有人到來,你就像今天這樣到機場把他們一個個接送過來安排到宿舍去。”
什麼?張程初傻眼了,這麼多人難道全叫他去接待?不,不,問題應該是怎麼會有這麼多的外國人到來?老闆打的是什麼主意?
“嗯,你現在的工作可以先放一下,把這件事先辦好再說。”洛旭放下茶杯說道。
“老闆……”張程初停頓了下,“這些人到底是什麼身份?你有什麼計劃嗎?”話才一說完,張程初便有些後悔,感覺自己太過魯莽,老闆有什麼計劃自有他的安排,怎麼也輪不到下屬來質問。
洛旭倒沒有因此而生氣,他注視着張程初,語氣平淡道:“這些人,全是我從國外聘請的安保人員,負責整個制‘藥’廠的安全問題,你也知道,現在廠內的某些人很不安生,而廠子的安保人員我也不放心,所以我聘請了一些專業人士來就此解決安全方面的問題。”
張程初聽得吃了一驚,從國外聘請安保人員?這個想法怎麼說呢,張程初還從來沒有想過,現在回憶一下,難怪自己在那個布利傑面前總覺得喘不過氣來,原來別人是“專業人士”。至於洛旭所說的問題,他倒不覺得奇怪,其實關於制‘藥’廠的考覈計劃,他與王維如、劉耳等人商量許久,始終拿不定主意要不要進行下去,之前那天鬧事的員工雖然沒把他們嚇住,但也讓他們小心謹慎,深感棘手。官面上的問題還好解決,可數百員工鬧事他們就無法了,在這個陌生的地方他們始終處於弱勢地位,而制‘藥’廠的保安又明顯是與那些員工一夥的,想要大規模裁員,真有點不敢輕易動手。
這種事情要是換成國內或者歐美地區,解決方法就很簡單了,無非是發一點遣散費的問題,還怕那些人鬧事不成?而在印度這個地方,特別是比哈爾邦這個地處北方偏僻貧窮的地方,法律基本上是一個可笑的詞語,根本就沒放在一些人的眼中,發一點遣散費就想打發他們,無疑是癡人說夢。
“老闆,我知道了,我會盡快‘弄’好這些事情。”
張程初吃驚過後還是答應下來,吃別人薪水總是要爲別人辦事,老闆吩咐做些什麼他就去做,辦好了自己也不會吃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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