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相公……”
蘇瑾從惡夢中坐了起來,她剛剛夢到戰天睿正在忍受着無比痛苦的艱熬!
一身冷汗的蘇瑾,看着身處的環境,眼淚又流了下來,雙手環住自己的身子將頭埋進了雙腿間,低低的流着眼淚。
站在暗處的淳于子軒,捏緊了手裡的拳頭,已經過了這麼久了,你還是念着他辶。
處理完政務,他就來到的蘇瑾的寢宮,看着熟睡中仍皺緊眉頭的女人,心下微微的痛着。
從斷崖回來已經兩個多月了,蘇瑾從來沒有看自己一眼,每天做的事就是吃飯。
可每餐不落下的女人,卻日漸削瘦下去,可那肚子卻像是吹着氣球一樣長的很快澌!
自己哪裡就不如那個癱子呢?尤其她竟爲那男人,流下了血淚!
原來清澈的雙眼,現在竟哭成了一雙粉瞳!
蘇瑾從來不知道,自己會有這麼多的眼淚,被淳于子軒挾進了後宮,她就住在這裡,再沒有離開過。
不是她不想,是她逃不開,走出這間屋子,外面哪哪的都是奴才。
自己就好像一隻被困的鳥,看得到天空,卻飛不出去。
淳于子軒說侯府的人都回家了,而王府的人也放了回去,就連被送回來的戰清城現在也安然的住在王府裡。
他說他愛自己,他說他要許自己皇后之位,他還說,他會爲自己不建後宮,可是,表哥啊,愛不是一個人就可以完成的啊!
恨他嗎,也許吧!
忽然一陣乾嘔涌上心頭,蘇瑾捂着嘴跑進了浴室,淳于子軒聽着她嘔啊嘔的聲音,心揪到了一起。
那日聽到她說懷了那男人的孩子,他渾身上下沒有一處是舒服的,直想直接打掉她的孩子,可他更知道,支撐着她跟着自己回來的,就是她肚子裡的那塊肉!
“娘娘……”
聽到蘇瑾的乾嘔,小宮女小跑着進來,一臉緊張的喚着蘇瑾。
聽到這稱呼,蘇瑾一下子站了起來,冷目對向面前這個她看着一片粉紅的宮女,“娘什麼娘,本世子妃告訴你多少次了,請喚我世子妃,世子妃,你聽不到嗎?如果耳朵只是一個擺設,那麼留着還有什麼用!”
小宮女看都不敢看蘇瑾,因爲蘇瑾也許還不知道,她每次發火那雙已經變成粉色的眼睛就會變得通紅,像厲鬼一樣猶爲嚇人!
小宮女縮了縮脖子,“可是,皇上不允許……”
“滾!”蘇瑾大聲的吼了回去。
聽到“皇上”二字,蘇瑾就能想到戰天睿落崖的那一幕,心頭在滴血,她怎麼會有好脾氣?
而這已經是第七批宮女了,蘇瑾一改往日的溫婉形象,破口大罵,哪裡還有一點女子該有的矜持!
“嗚嗚……”小宮女被罵跑出去。
蘇瑾則坐到了地上,仍就抱着又膝,有些絕望的揚頭看着浴室的天棚!
眼淚都滑進了肚子裡,好苦好苦!
“相公,我知道,你還活着,我知道……”
蘇瑾坐在地上,不知不覺睡了,淳于子軒纔敢走出來,伸手抹去那流下的血淚,看着手指上的一抹紅,淳于子軒的心撕扯着痛着。
將蘇瑾抱了起來,輕輕的放在牀上,要怎樣才能將那個男人從她的心裡趕出去?
淳于子軒着魔的看着這張小臉,她既不是最美的,可卻獨獨是讓自己想擁有的,伸手輕輕的撫了上去,細嫩的小臉,因爲削瘦,只剩下薄薄的一層皮了,而原來飽滿的紅脣此時也毫無血色,蒼白乾裂。
看着這快裂出口的嘴脣,淳于子軒不自覺的低下了頭……
“淳于子軒,你混蛋……我恨你,我恨你……”
淳于子軒苦笑一下,哪怕是你睡着了,我想親你一下你都不允許嗎?即便是做夢,你也這般的在罵我啊!
罵吧罵吧,罵了說明你的心中也有我的位置,那你就罵吧!
眼睛轉了轉,太醫說,即便是吃東西,可心情不好,她的身體也會有跨的那一天,所以還是要將她從死角里拉出來,要怎麼拉呢?
有了!
天亮了,蘇瑾一如繼往的坐在牀上,發呆!
她明明記得昨夜裡,自己罵跑了宮女,是坐在地上的,可怎麼上的牀?
眉頭微微的促起,能在這個宮裡隨便走動的人,也只有他了!
“娘……吃飯了!”
小宮女剛喚了一聲,看到蘇瑾那雙粉瞳垂下了頭,將稱呼省去不叫了!
蘇瑾挪下牀,坐下來,安靜的吃東西。
對於吃食,她從來沒有拒絕過,可她卻不知道吃的東西是什麼味道,似乎醒來後就對東西沒有感覺,而且看什麼都是通紅一片。
至於鏡子,她已有兩個多月未照過了!
食不知味的吃過了東西,蘇瑾木然的又走回牀上,這時掌宮的太監走了進來,“敬安侯嫡女宇文雅蘭求見!”
這太監是個老油條,自打第一次蘇瑾因爲稱呼的問題大發脾氣後,就再也不稱呼什麼了,不過,若是淳于子軒在這,他則會變通的叫着,比如姑奶奶……
聽到宇文雅蘭蘇瑾怔了一下,擡頭看着他,“你說誰來了?”
“敬安侯府嫡女小姐宇文雅蘭!”
蘇瑾急忙下地,理也沒理那太監,急忙向外走去!
“瑾兒?”
宇文雅蘭今天一早莫名的接到了聖旨,宣她進後宮。
聖旨說蘇貴妃心情不好,要她前來相陪,可這個蘇貴妃到底是誰?更不知道淳于子軒什麼時候立了後宮,所以一頭霧水的宇文雅蘭忍着心中的刺痛,來了!
可卻沒有想到,看到的竟是蘇瑾!
這是怎麼回事?
“雅蘭姐姐……”
蘇瑾悲從中來,直接撲到了她的懷裡。
那太監嘆息一下,擺擺手,帶着一衆宮女退了下去,將這個空間留給了兩名女子!
“瑾兒,你,你怎麼就成了蘇貴妃?你不是在大齊嗎?怎麼會出現在大禹的後宮,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宇文雅蘭訝異之餘,心中困惑成團!
蘇瑾死死的咬着嘴脣,一時竟不知如何開口。
蘇瑾只是哭,似乎要將心中的悲慟全部哭出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