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我告訴你,不管你是要拿別人的靈魂來填補自己的,還是要用自己的靈魂去填補別人的,這都是會遭到天罰的重罪!更何況,這世界上沒有相同的一片葉子,你們人類也一樣。
兩個靈魂在一個身體裡,這兩個靈魂就會相互排斥,它們不會融爲一體的!”
勾陣婆婆對着神帝說道,“你這小子,確實是千年難遇的強大,可是即便強大,也不能這樣亂來。”
神帝輕笑着,他的聲音猶如流淌的溪水一般的冰涼:“那我能怎麼辦?懷抱着強大的力量……等死麼?”
勾陣婆婆望着他嘆了一口氣:“我活了很久,所以知曉很多事,但至今爲止,沒有人能在國脈的侵蝕中活下來,除非……你的力量超越了天地!”
話音落下,勾陣婆婆背過了身,她邊走,邊對神帝說着:“可是超越了天地,掙脫了星辰的束縛,那會是一個什麼樣子呢?誰也不知道……”
靜水流深,神帝一個人行於溪水邊,月光從樹葉的縫隙裡流淌下來,沿着他的面具,勾勒出完美的弧度來。
神帝的白衣在夜風中飛舞,猶如玉樹一般散發出柔和的芬芳。
溪水邊,螢火蟲與夜光蝶一同飛舞,它們輕點水面,又隨着風飄舞而起。
神帝停下腳步,目光望向不遠處。
幽雪染拎着自己的裙襬,她脫了鞋,赤腳走進溪水中,腳底踩在光滑的鵝卵石上,感受着冰涼的水流淌過自己的腳腕。
青丘這個地方果然與其他地方不同,眼下整個梵鏡之土都進入了冬季,雷帕斯高原上也是嚴寒一片,處處大雪封山,然而青丘卻依舊處在春天裡。
幽雪染正欲低頭和小烈說話,她察覺到有人來了,便擡起頭望去,她的目光與神帝的目光撞在了一起,幽雪染看着他,月色下,她笑的溫柔輕淺:
“喲,神帝出來夜遊,怎麼不見殤離公主跟在你左右呢?”
她調侃着,一襲白衣的男子走到幽雪染的身邊:
“我成爲神帝也沒多少時日,還不習慣着被人前呼後擁着。”
幽雪染不去看他,她把目光望向遠處融於夜色中的山嵐:“你跟我來,達成了你來雷帕斯的目的了麼?”
神帝想了一下才說道:“算是達成了吧……”
“那你接下來,是要打算回善見城麼?”幽雪染低下了頭,她猶豫了一下,纔開口問了對方。
神帝笑了起來:“怎麼?是不捨得我麼?”
“沒人不捨得你!我把你當朋友,就隨便問問。”幽雪染有一下沒一下的踢着水花。
神帝凝視着她的側顏,隔了良久,纔對她說道:“你知不知道,在雷帕斯的北部生活着許多獒犬,這類獒犬吼聲如雷,能與豺狼獵豹相搏。
它們這一族有着一個很特殊的習性,哪隻獒犬,預感到自己快要死了,它們就會離開自己的族羣,跑到很遠的地方,找一個山洞躲進去,然後慢慢的在那山洞裡死去……”
幽雪染轉過身,她背對着月光,神帝看不到幽雪染此刻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