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凡對這個賣古玩的吉雲男人說道：
“我們是誠心來買東西的，之前也配合你驗明瞭身份，但你現在卻拿出這一件東西來，是不是有些不講道義了？”
男人看了幾人一眼，一咬牙，說道：“既然幾位客人是誠心來買東西的，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稍等。”
男人說着，走進裡屋去了，不一會兒，拿着一個木盒子走了出來。
盒子不大，但包裝非常的嚴實，幾面還用繩子緊緊纏繞着。
男人一圈圈解開繩子，打開盒子，然後從裡面拿出一團被幾張報紙包裹起來的東西，之後他再一張張打開報紙，最後呈現在幾人面前的，是一個白底綠紋，直徑不過十釐米左右的碗，碗底還有一尾活靈活現的魚。
幾乎在看見這個碗的一瞬間，秦凡就知道這次店家是真的把鎮宅之寶拿出來了。
只因爲這是他們今天看見的唯一一件帶有黃色氣息的古玩。
“哇，好好看！”宋野小聲驚歎，不過他也不會鑑定什麼，就看着他哥，看秦凡怎麼說。
陳露也看向秦凡，然後就看見秦凡微不可見的點點頭。
男人沒有看見幾人的動作，只說道：“這個白釉綠紋彩魚碗，是我當年從你們國家偷渡過來的一個落魄男人手裡購得的，真正的好東西，幾位老闆要是還看不上，那我就沒辦法了。”
秦凡起身走近桌子，打開手機自帶的手電筒，湊近了魚碗仔細觀察，只見這個碗釉面光潔，綠色的紋路很像一團一團暈染開來的水墨畫，碗底的鯉魚身上的紋路也非常的清晰，就連魚的表情都充滿了靈動感。
如果沒看錯的話，這應該是一隻盛朝左右的裝飾碗，最難得的是，這隻碗保護得非常完整，沒有一點瑕疵。
而衆所周知，陶瓷類古董容易磕碰，最難保存，所以沒有瑕疵的陶瓷文物，一般都要加分許多。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就是這個碗，是出土文物，終於不是一水兒的出水東西。
直到現在，秦凡終於有一點摸到吉雲古玩黑市邊沿的感覺。
陳露知道，能被秦凡第一眼就肯定的東西，鐵定就沒錯的。
這個碗帶回去，就算不能像之前的《春日序》那樣引起大動靜，但也能算是不虛此行了。
確定是真東西，剩下的就交給陳露自己了。
陳露也彎腰看了一會兒這個碗，然後直起身體，問道：
“這個碗老闆打算多少出？”
然而讓幾人驚訝的是，老闆卻沒有立即說話，而是看了卓珠和那個瘦高女人一眼。
然後瘦高女人點點頭，立即轉身走出去了，就連卓珠也一言不發的跟在女人身後走了出去。
就好像他們的交易是完全保密的一般，很明顯的是，這個已經是大家約定俗成的一種規則。
秦凡之前的那種怪異感又出來了，這裡的人實在過於謹慎了些。
就連交易也都默契的遵守着不旁觀的原則，就好像怕泄露出什麼東西一般。
直到門重新關上，老闆纔對陳露說道：“五千三百萬吉幣，客人你看如何？”
不能陳露回答，老闆又說道：“這可是真正的好東西，就是在你們國家，也是難得一見的吧？”
陳璐搖搖頭：“東西確實不錯，但太貴了！遠遠超出我個人預算。”
老闆說道：“對於這個寶貝來說，這個價錢可不高啊！實不相瞞，這寶貝不僅我自己看過，我曾經還暗中去找過你們國家的鑑定專家鑑定過的。這可是貴國盛朝時期的古董，大幾百年的東西，金貴着呢！”
陳露說道：“若不是看出它的貴重之處，我也就不會在這跟您討價還價了，兩千萬吉幣，您要是願意，我就帶走了。”
老闆聞言，自然不願意：“客人你還的這個價錢也太過分了，看你要是誠心要，就給你抹個零頭，五千萬吉幣如何？”
陳露依然搖頭：“太貴了!”
老闆聞言，有些急了。他能看得出來，陳露確實是真心想買，因爲就算還價狠了些，但能開口就是兩千萬，也不是個小數目了，所以老闆是真的不願意失去這個客人。
而且，說實話，別人不知道，他自己卻是清楚的。
他們的這個交易環境，每一次出手都是冒着危險在進行的，也因爲如此，真的得到一件好東西的時候，因爲不能光明正大的拿出去賣，所以也很難找到出手大方的客人。
老闆又說了一堆安利自己寶貝的價格，陳露便也將價格提高到了兩千三百萬吉幣。
“客人，我是誠心賣，你也是真心想買，咱們也就不弄那些虛的了，我就吃虧點，四千萬吉幣給你，你看如何？”
老闆說着又道：“而且我也知道，這些流落在異國他鄉的寶物，你們若是帶回去，價值高不說，意義還是很重大的，對吧？”
這個吉雲男人知道的倒是真的挺多，也算是說到陳露的心坎上去了。
但陳露已經做了這麼久的古玩生意，最擅長的就是和人在價格談判上往來。
最後幾番討價還價下來，兩人各退一步，陳璐以三千萬吉幣買下了這隻碗。
如此，這趟吉雲之行終於算是有了一個不錯的開始。
交易成功，老闆態度熱情了許多，但卻沒有留客的打算，而是委婉的表示自己也沒有什麼好東西了，幾位客人若是還想逛逛，不如去水產交易市場上看看他們這裡的特產。
誰都知道水產交易市場沒有什麼好東西，老闆這樣說，分明是想送客。
但秦凡等人最初的目的就不是爲了買東西，而是爲了找黑市地點，現在好不容易摸着一點邊，又怎麼願意輕易離開。
只是沒想到，他們纔剛提起，男人表情立刻就變了。
雖然不是很明顯，但是眼瞳裡的害怕明顯是真實存在的。
“不知道不知道！”老闆連聲道，“幾位客人問錯人了，我就沒聽過這還有什麼陰集。”
話雖然這樣說，但無論是從表情還是動作來看，老闆分明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