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陌曾看過這麼一段話語修飾:她的身姿是婉約而修長的,時而那遮不住縫隙間**出淡淡的白皙肌膚,在這樣的夜色裡,彷彿盪漾着幽幽的誘惑呻吟。
她的脣是柔的,她的眼是媚的,她的鼻是巧的,她的眉是婉約的。她的容貌,像是要流淌過來將你擁抱的溫柔水波,讓你沉醉;又似千百年永駐紅顏的美麗,經風歷雪,卻更豔更麗。
這女子將上述基本完美演繹,只是沒有最後一句的誘惑呻吟與經歷風雪,模樣卻更加精緻動人。
宮言夢,宮家有女宮言夢!
“我就坐這兒了。”宮言夢沒有看向千陌對面的那椅子,宮家女子的聰慧讓她聞言知意,對坐,她不想做這男子的對面。
沒有大小姐般嫌棄攤販板凳的骯髒,直接坐下,亦如一個小妹妹坐在大哥哥的身邊,亦或兩個相熟的戀人坐在一起,他們,相距只有三十公分。
千陌沒有答話,因爲他不知道該說什麼,千陌沒有看向她,因爲他不知道該看什麼。只是宮言夢身上的那淡淡百合,讓他有些恍惚,在港城有一個女孩子身上也是這種味道。
“你姑姑現在應該回到港城了。”聲音帶着一股柔淡,眼眸帶着一種微笑,宮言夢的微笑是一種讓人難以忘懷的氣質,讓人忽略她今天不過剛滿十八歲。
不早不晚,在千陌剛出港城來到龔市之後,黎琦離開京都回到港城,或許是巧合,也可能是人爲,千陌安靜的抽着煙,但不想多去猜測,有的東西,順其自然便好。
“你身上的百合味,我不喜歡。”
呼出口煙氣,千陌轉頭看向這女子,這是他第一次正式近距離看自己的未婚妻,鄰家女孩的裝扮,他卻不喜,因爲有一霎那的恍惚,她與那冰淡女孩微笑時的模樣好像。
“可是我知道你喜歡那女孩身上的百合味,而我,一直都是用這種香水,難道你就不許我用了麼?”宮言夢的微笑不帶絲毫起伏,看着千陌的明眸不做任何閃避,她,是宮家女子。
千陌眉頭一皺,這女子既然知道自己在意的是那在港城的女孩,那她來龔市是爲何?如她這般璀璨明珠,他自認何德何能擁有她做自己的未婚妻。千陌並不認爲自己是他人生命中的主角,一切東西都因該屬於自己。相反的是,他討厭麻煩,比如身邊這女子精緻臉蛋上讓人不忍動怒的微笑。
“你,到這做什麼?”深吸口氣,將一切雜念壓到心底,千陌隱隱有感覺這宮家女子會成爲自己以後的一個…牽絆,這種感覺並不好。
宮言夢的柔脣一張一合,讓人遐想,但同時又會讓人自行慚愧,不敢心生褻瀆:“我父親不讓我去港城,而你現在不是來到龔市了麼,我過來看看你。”
這種輕聲細語似要融化一切,千陌不禁心底自嘲自己最近對於美女的免疫力實在低下,猛地吸了一大口煙,將其吐出後,隨手將煙梗掐滅。
“最近煙癮比較大,抱歉。”千陌將煙梗丟在地面上,他只是一個粗人,那些斯文人把抽完的煙扔進垃圾桶的斯文舉動他學不來。
宮言夢搖搖頭,沒有多說什麼,這男子,始終在刻意和自己拉開距離,她感受得到。
“你吃過沒有,不嫌棄的話你也吃點?”被一個女孩目不轉睛的看着實在不好受,雖然對方是京都來人,但是名義上他們還是有關係的,自己不可能怒喝一聲打發對方離開,千陌現在唯一能說的就是請她吃點東西。
“我上個月的生**可是沒有送我禮物哦,你這次算是補償麼?”從小到大,宮言夢想得到的東西幾乎都能得到,而在京都那魚龍混雜的地方她看到的接觸到的人物很多很多,養成了她知性成熟的一面,但終究不過十八歲,有着女孩對於別人送禮物的執着。
“我…可是你的未婚妻喲。”見到千陌面色平淡的沒有理會,宮言夢貝齒抿了抿,說出這句話後精緻臉蛋蘊出一層緋紅,甚是誘人,但是明眸看着千陌始終沒有偏移。
未婚者,娃娃親,是指腹爲婚?還是利益結親?千陌不知道!也不知道這耀眼光環加身的女子怎麼會看上自己這一平平淡淡普普通通之人,千陌不帥不酷,不健談,沒有幽默感。用柳依語說的,自己就是一塊木頭,千陌不知道宮言夢青睞自己何處。
在三月初,千陌曾見過一個教宮苒兒的小女孩,從她口中知道這宮言夢有自己的資料,她是否把自己想象的太過完美?千陌不想與宮言夢瓜葛太深,他有自己所喜歡的人!
“我有自己喜歡的人,而我對你沒感覺!父輩的東西由他們而去,我千陌所走的,是我自己的路。”
千陌不知道自己爲何會說這麼多,會和一個京都之人說這麼多。他心底突然有些迷茫與慌張,因爲他發現自己好多事都不知道…然而他沒發現,自己今天不過也僅僅二十出頭,他,還太年輕。
在聽到千陌說‘沒感覺’的時候,宮言夢明眸中的那抹明亮黯淡了一分,但是微笑依舊讓人沉迷。
“千陌,和你不一樣,其實我也不知道爲什麼我會對你有感覺。或許是京都的那些公子哥實在太讓人討厭,也或許我從小就接觸你的一切,你在初中所做的,在中東所遇到的,以及回到港城所綢繆的,我都能第一時間知道,或許只是因爲我的生命中接觸的男子中數你最多,但我不得不承認,我對你有感覺!”
女子這些年來第一次說出的自己心底的想法,在初一之時,自己父親就跟自己說自己有一個未婚夫,在那時起,她看到了那男子護在一個女孩身前的那一幕,看到了那男子踏上飛往中東飛機上的那一幕,看到了那男子在中東苦訓的那一幕…
不知何時起,女子的生活中多了一份組成,那就是第一時間知曉這男子的一切信息,不知何時起,宮言夢有了代入感,看到那男子穿着迷彩服面露堅毅的時候感覺欣喜,看到那男子在臺上揮灑自如暢所欲言的時候感到自豪,而看到那男子與初中他護住的女孩親密時她會感覺心痛與煩躁。
這是告白,還是她活在自己夢中的想法?千陌搖了搖頭,對於她的話語並不理解:“我們這是第一次見面,我不知道我們的那些父輩是作何考慮,也不知道你宮家爲何在這時突兀出現,更不知道我們兩人之間該以什麼姿態面對,但是,我是我,你是…你!”
“呵呵,我們不說這些了,呃,這包子蠻不錯的,在家的時候很少吃這些東西,下一次,你要帶我出來吃,我們說好了喲。”宮言夢蘸了下辣椒醬,小嘴輕輕要了口,有點辣,不過味道還不錯。
三言兩語將兩人的關係無限拉進,雖沒有一步到位,但是定於好朋友之列。下一次?千陌苦笑的搖搖頭,也不再與她討論這些似是而非的東西,兒女情長,千陌累。
站起身,走向正整理着客人吃完剩下而邋遢桌面的老闆,這中年人,曾讓剛回到國內的千陌心有溫暖,往往這些平凡的樸實人,讓人感慨萬千。
“大叔,您知道這兒附近哪有蛋糕店麼?”走到攤販老闆面前,千陌微笑問道,剛纔來自於京都的那女孩曾問自己索要生日禮物,千陌沒有多餘想法,僅僅是因爲她能到龔市這一原因,宮家之人在龔市,這信號足以讓那些想有所動作的人不得不重新考慮一番。
攤販老闆轉身,手中的抹布還沒放下,看了眼這年輕人身後的那精緻女孩,在剛纔的時候,他就注意到那能讓夜空星星黯淡無關光的女孩子,在活了半輩子的他看來,面前這年輕人成熟穩重,與那精緻女孩卻也是絕配,心底認定的以爲兩人是情侶關係。
“小夥子,女朋友很漂亮!往前直走後轉彎二十米就有一個蛋糕店了,好女孩要哄的。”以爲千陌是因爲女友想吃蛋糕而問自己,攤販老闆用一個過來人的語氣與千陌說道,好女孩,這年頭實在難得,更別說一個有美豔容貌的女孩能跟一個窮小子在街邊吃包子的她。
千陌一愣,隨即苦笑的搖搖頭,卻也不多做辯解,這東西說起來沒有實際意義,反而越描越黑。
“嘿嘿,要不大叔去幫你們買?反正現在我閒着也是沒事可做。”攤販老闆將抹布放下,雙手在另一條幹淨的毛巾擦拭兩下。但隨即面露尷尬,他想到了自己與面前這年輕人素不相識,這樣說話實在有些唐突,這年頭,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少得可憐,讓這年輕人誤會自己從中拿回扣那自己就無處伸冤了。
聽到攤販大叔的自告奮勇與突然間的尷尬,千陌想了下,猜到了其中緣由,直接從褲帶摸出三張一百紅色大鈔:“呵呵,大叔,麻煩你了,你不用買太大的,她一個人吃不了多少,剩下的錢,就當那十屜小籠包的錢吧。或,你記在帳上,我下次來吃忘記帶錢的時候也不會尷尬。”
攤販老闆一怔,那十屜小籠包不過就幾十塊錢,而一個小蛋糕也不過百八十這樣,這剩下的就有一百多,但是看到千陌面中的誠摯,中年的他也不拖沓,眼中有着被陌生人信任的感動:“小夥子,這錢大叔就先記到帳上了,下次想吃了就直接來大叔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