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人類把自己的極限往上調度一格時。必然需要一個適應期。在適應期之時,每接觸這禁區,等待自己的將是撕心裂肺的衝擊。
只見港大運動場的主席臺上,雙腳麻痹了的一男生坐在凳子上,每次掙扎站起來的時候都是帶來額頭大量的汗滴。
“同學們請散開,保持良好通風,謝謝衆位同學的愛心,請散去吧。”陵老看着周圍密密麻麻的同學爭先恐後的圍了上來,眉頭一皺,聲音帶着一絲冷漠。
不過因爲人多,熙熙攘攘的聽不真切在當中有一名老者開口,聲音頓時是石沉大海。
在一旁的白色倩影看到千陌掙扎的模樣,心裡有種說不出的心疼,此時周邊又是吵吵嚷嚷,心裡更是煩躁,走到郭翎的位置上,一把拿過麥克:“各位同學,麻煩你們安靜一下好麼?”
清脆的話語,帶着絲絲冷意,林冰琪是第一次在這麼多人面前說話語氣如此之重,即使在別人看來一樣是蒼白無力!
見林冰琪的話語沒有絲毫用處,郭翎火氣頓生,自己的老同學還在冒着冷汗,他竟是看見不少天子驕子們帶着看戲的笑容指指點點?
“吵你MB!那麼多的項目不去看,在這擠成一團?沒錢買衣服了來這擠暖?剛候老校長說了,沒衣服御寒者可到財政處領取棉襖一件,艹,看什麼看,見冷的就快去,不覺得冷的就TM的趕緊散去!”
粗口連篇,說得廣大莘莘學子面紅耳赤,都知道剛纔話語中的候老校長是一個擋箭牌,但此刻沒人會無趣到惹這發飆之人,一時間,原本圍觀上來的高材生們都是怯怯散去。
對上林冰琪略帶感激的目光,郭翎聳聳肩:“我和千陌也是老同學!”
……
“韌帶超負荷拉昇,不過沒有造成韌帶拉傷,你要多幾次這種強度的鍛鍊,以後纔不會出現這種情況,不過你的爆發程度從剛纔的情況來看可能是改變不了了的,而你的骨骼疲軟或許能通過韌帶的拉伸來改善。”
陵老說的聲音不大,不是刻意迴避周圍人,而是他在認真的爲千陌揉着兩個小腿,老人臉上同樣有汗水從頸背冒出,這是一項體力活。
在陵老身後,學校衆領導都是在一旁,當領導的最擔心的就是自己的學生出事,要等到沒時候他們才能心安。
而林冰琪,郭翎等人以及柳依語和她的表姐歐陽茹等熟悉面孔在第一時間也是跟到了臺上,看着千陌額頭上一滴滴汗水順着臉頰落地,他們能感受到千陌的痛楚。
“等下我幫你拉一下腳韌帶,你忍着點,會比較痛。”直接拉伸韌帶,陵老用上了很少說到的‘痛’!
每一次輕揉都是把握到了關節部分,突然陵老的手退到千陌的腳踝處,用力抓住往外一扯!
“啊!”堅如千陌在這一拉下竟是低吼一聲,似只有這麼做才能減輕他痛苦,而他的臉上,沒有絲毫血色,滿是蒼白。
而這只是一隻腳,還有另一隻!陵老並沒有停頓,在拉好第一隻腳後,已經拿向另一隻腳!
‘吱。’這一次千陌沒有低吼,只有臉龐的扭曲,其雙手分別抓住的兩邊椅邊被生生抓變了形!
做完好這一切的陵老深深吐出一口濁氣,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看着面色蒼白的千陌笑道:“好小子,我還以爲你會暈過去。”
千陌沒有答陵老的話,此時的他低着頭讓昏渾的腦袋順風清醒一些,而邊上的頭髮早被汗水打溼,更多的汗水順着周邊髮絲滑落到了地上!
即使很努力的讓自己保持清醒名單是千陌的眼皮越來越重!
……
畫面有些灰濛,天空上方的不知道是喧囂的塵土還是飛揚的彈藥煙霧。空氣中夾雜着讓人犯惡心的硫磺酸味。
‘嗡嗡’天空時常有直升機在低空轟鳴,在這的居民早已習慣,有的渾身邋遢的小孩還笑着向低空的直升機搖晃他們瘦小的手臂,最後被自己父母嚴厲的拉回簡陋的屋子內,但是邋遢小孩們在屋門緊閉的那一刻仍然是將目光凝視住天空馳騁的直升機,目光中有一種他們這地方不該有的東西,叫渴望!
一架軍綠色的直升機在郊外一處很隱蔽的停機坪緩緩降落,螺旋槳帶出的風力將那底下的雜草吹斜了頭!
“以後這就是你的家,而你在這家裡所要繳納的便是努力訓練!”從直升機中走出一名中年人,他身邊跟着一名十多歲的少年,中年雄厚的聲音穩穩壓過直升機槳翼的轟鳴聲,聲音清清楚楚的傳到了少年的耳中。
這名少年聽到中年人的話沒有說話,因爲螺旋槳帶出的風力讓他站不穩,一直都是匍匐着身子,他不能分心!而從始至終他都沒有伸手向旁邊的中年人扶去!
中年人暗自點點頭,便將目光從少年身上收回,身體挺拔的看着前方,在停機坪外有他一手締造的傭兵團!
“歡迎六爺回來!”三十二名臉色塗滿迷彩色的男子整齊劃一的敬禮,聲音似要把這灰濛天開撕開。
中年人滿意的點點頭,他沒有走過去進行所謂的親切問候,而是直接走向出口道。因爲他是六爺。
“鐵頭,這小子交給你們組,隨便玩!”
有的閒得蛋疼人習慣把時間按照一年一年的算,有的正常工作者喜歡把日子按一個月一個月來混,而在校大學生們傾向與把生活劃分問爲一星期一星期的過。
“嘖嘖,你是孬種?給老子爬完剩下的爲五十米。”
“草泥馬的,老子討厭你這種眼神,今晚的飯我已經拿去喂狗了!”
“你個孫子,連只那麼大的兔子都射不中,你是**?”
罵聲與拳腳,成爲少年每天的必備功課。
這名少年此刻不知道時間爲何物,每一分鐘每一時刻都在訓練,如行屍走肉般的進行重複訓練,攀爬,鐵絲網,泥坑,真槍射擊,搏擊,捕獵他都要做,身上的泥漿從未乾過,這一年,這名少年臉上沒有任何笑容,這一年,少年說過的話屈指可數,這一年,少年恨過怨過那位六爺,這一年,少年不過十五歲!
……
在少年來到這周圍都是灰濛景物的地方的第二年,他再一次見到了六爺,這一次,連他在內的抹有迷彩色的隊員只有二十九個人。
“這一次任務很簡單,但是完成後每人佣金會有十萬美金,當然,你們要有命來享用。”
六爺瞥了一眼在隊伍中顯得瘦弱的少年:“你是生是死,要看你自己。”
……
少年第一次坐上軍用運輸機,不像那些安靜的機艙,在運輸機艙內發動機聲清晰可聞,然而,握住那一把擦得錚亮的機槍的少年心裡前所未有的平靜,在這機艙內,他如另外二十八名老鳥一樣,緊閉雙眼,保持最好的狀態。
任務如六爺所說,很簡單。
這次傭兵任務僅僅是武力鎮壓數量多於自己人數六倍的平名暴亂者,而暴亂者有的甚至拿的是鐵桿…
第一次任務,少年扛起機槍殺了五人,在暴亂者瘦得皮包骨的身上少年感受到死有何懼的心靈空洞,他們對於這世界沒有留戀!
少年第一次任務很完美,沒有絲毫受傷,只是他吐了,吐得臉色泛青,最後回到基地後發了一場高燒,四十二度八,持續不退。
……
鎮壓平民,暗殺頭目,搶奪地盤,各傭兵團間衝突,在這片灰濛地界上循環上演。
第三年,少年已不會爲了一點血腥而吐嘔,曾稚嫩的面角在這灰濛天空下已被磨礪得菱角分明。
匍匐在樹林間八人中,少年便在裡面,在他們眼前,是一處凹陷下去的天坑,而在這座大天坑中,透過手中機槍的瞄準器能隱約看到有一處房子,而周邊不時有全副武裝的巡邏人員。
這次的任務有難度,獵殺對方組織頭目,對方保護嚴密,而己方不能人數過多,容易暴露目標。
在少年旁的壯實男子右臂朝前一揮,身後的三人便是立即行動,順着攀爬勾快速而下,這壯實男子是這次行動的指揮,鐵頭!
‘唔’一聲輕微的輕唔聲還未響完,這名發聲者已經倒地,從他的方向看去,八名迷彩服男子已經在快速低身前進。
這次任務截至目前都很順利,多年的經驗加上非人的訓練出的體格讓這八人在這次任務中手到擒來,離任務目標越來越近!
八人來到一所用竹子搭建而成的房子前,透過竹子細縫隱約能看到一點屋內情況,卻不清晰。
機槍附在胸前,背靠着竹牆,那壯實男子點頭示意,少年接到信息後一轉身,一腳踢開那虛掩的竹門!
屋內空無一人,靜靜的,一聲‘嘀嘀‘聲在這空曠的大竹屋內越來月急促,越來越刺耳!
“趴下!”這道聲音少年很熟悉,曾罵過自己是孬種,罵過自己的廢物,曾不給自己吃飯,不給自己睡覺…
聽到這聲大吼聲後,站在竹門外的少年一時還沒有動作,只覺一道身影想自己撲了過來,把自己身體壓在他的身體下!
隨後跟着的是一聲熟悉的爆炸響聲,一股熱Lang襲來,少年**在外面的右臂被飛濺的竹子碎屑插滿,這一巨痛讓他徹底的暈死過去。
這片天空在沖天火光的照耀下依舊灰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