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帆手握着放向盤,沒有太複雜的動作,也不需要太高超的技巧,雙眼死死的盯着前方那越來越近的汽車。
眼看着兩輛車越來越近,快要瘋狂的撞到一起的時候,楊蕙如閉上了眼睛,楊帆這小子自己想死,她攔不住。
聲音沒有了,汽車的轟鳴聲消失了,現場一片安靜,彷彿整個世界都靜止了。
沒有恐怖中出現的爆炸聲,沒有四散而飛的碎片,更沒有撕心裂肺的慘叫;楊蕙如睜開了眼睛,她清楚的看到,楊帆的汽車停在中點線,剛纔那個揮旗幟的人站的地方,而另一邊的鬼哥的汽車,早已拐了彎,開了出去,在不遠處停下。
“耶,贏了。”楊蕙如大喊了一聲,這不是高興,而是楊蕙如巨大的壓力和恐懼過後的瘋狂發泄。
這聲音打破了寧靜,圍觀的那一百多人,木訥的看着鬼哥的汽車,也沒有一個人敢發出聲音。
楊帆從車上走下來,站在旁邊,等着那邊的鬼哥。
今天的楊帆不過是略使小技而已,小時候爲了鍛鍊自己的膽量,師傅那老頭更變、態的訓練方法,楊帆都嘗試過;將他扔進滿是毒蛇的房間裡,將他放在荒無人煙的山林裡,而這片林中有兩隻巨大的黑熊。有一次更是將楊帆放在百丈懸崖邊,師傅那老頭,單手抓着楊帆,面部朝下,讓他睜開眼睛,如果楊帆敢哭一聲,這老頭就會將他扔下去。
更殘酷的遊戲,和剛纔這種玩法有點像,和師傅那老頭一人一把弓箭,箭頭是能射穿鐵板的精鋼製成的;兩人面對面相距二十米,張弓搭箭,師傅那老頭一聲令下,兩人同時放開了拉着的弓弦,嗖的一聲,箭矢閃電般而去,楊帆要是呆在原地敢動一下,這一天就沒東西吃了。每次,箭矢都是從自己耳邊,或者臉部貼身而過,連眼睛眨一下都會被師傅那老頭認爲是失敗的,同樣的,這一天也不會有飯吃。
這樣的訓練,足足伴隨着楊帆十幾年的生涯,剛纔那種看似搏命,實則比拼心理素質的遊戲,對楊帆而言,和家常便飯一樣簡單。
失敗了,鬼哥也要像個男人一樣走出來,打開車門,面無表情的鬼哥走了出來。
看着站在不遠處的楊帆走了過去:“你贏了,我說話算話,你們走吧,以後有時間,我希望你來玩玩,你是第一個在這裡贏了我的,我會記住你的。”
還算講信用的鬼哥,楊帆還是能多看幾眼的,這種人雖然仗勢欺人,但至少還講義氣,還有可取之處的。
“那我們就不打擾了。”揚帆向那邊的楊蕙如招了招手,大難不死的楊蕙如,趕緊跑過去拾起地上的手機和手槍,坐在駕駛室的位子上,等到楊帆上車,她發動了汽車。
站在窗外的鬼哥揮了揮手,幾十輛車聽話的讓開了一條路,有了機會,楊蕙如沒有遲疑,猛踩踩油門衝了出去。
有種逃出生天感覺的楊蕙如,還是一陣後怕:“你這傢伙真想不要命的玩啊。”
楊帆一臉的委屈:“警官,我爲誰啊,我他、媽的容易嗎?一百多人,我一個男生沒什麼,可是你個女生,難道你不怕這一百多人對你做點什麼,我不這麼做還有別的辦法嗎?”
看着楊帆那一臉幽怨的表情,楊蕙如趕緊道:“好了,我錯了,感謝你的慷慨付出。”
楊帆滿意的一笑:“這還差不多。”
“我去。”楊蕙如還沒來得及高興一下,猛然間剎車,不知道哪個不長眼睛的開着車狂衝而來,擋住了他們這輛車的去路。“你找死啊。”楊蕙如打開車窗,對着前邊一輛霸道的白色法拉利918吼道。
車上那人沒動,鬼哥立即跑了過去,幾十輛車又將兩人圍在了中間。
“怎麼回事?”楊蕙如又懵了,這夥混蛋相干什麼?難道想反悔不成?
楊帆沒有搭腔,他想看看情況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918的車門打開了,走下來一個一米八左右,長相精悍的男人,那人看了一眼車中的楊帆,對跑過去的鬼哥揮了揮手。
鬼哥立即帶着所有人和車離開了,幾分鐘之後,揚起一陣塵土,現場就剩下了那個男子一人。
這回,連楊帆也納悶了,這傢伙想幹什麼?
不過,楊帆瞬間有點明白了,也感受到了更加危險的氣息,剛纔面對那一百多人,楊帆都沒什麼懼色,可是面對面前這個傢伙,楊帆不得不打起一百二十分的精神,沒錯,這個人就是剛纔那個暗中高手。
那人站在車旁,手指指着楊帆,勾了勾,做了個讓楊帆下車的手勢。
楊帆打開車門,站在那裡看着那個漢子:“有事嗎?”
“單獨聊聊,讓她先離開吧。”男人開口了,略顯滄桑和他年齡不匹配的聲音,低沉中帶着點沙啞。
“看來,你一定要和我談談?”
“當然。”那男人回答的很肯定。
楊蕙如走了也好,自己更心無旁贅,俯下的楊帆探進窗口對楊蕙如道:“走吧,別回頭,也別擔心我,事情處理完了,我會回去的。”
楊蕙如看了不遠處的男人一眼,又看看楊帆,直覺告訴她,這個人不簡單,不過,既然楊帆這麼說了,她呆在這裡,什麼都幹不了,離開或許會讓楊帆更加沒有負擔;楊蕙如只有一個想法,離開之後,馬上報警。
汽車緩緩開走了,偌大的空地上就剩下了兩人一車。
楊帆和那人對視着,開口道:“你是飛虎隊的老大?”
“我沒必要否認,你是個聰明人,也瞞不住你,飛虎隊是我一手經營的。”
“你很有實力,我不知道你想和我談什麼,但是我要明確的告訴你,你從我什麼上什麼都得不到。”楊帆不清楚他的目的,但很顯然這個人有備而來,又身手不凡,他的目的絕對不單純。
那人笑了,笑的很輕:“你知道我要什麼嗎?”
楊帆搖頭:“我沒興趣知道。”
“我要你的命。”冰冷的聲音,如同數九寒天的鋒利的冰刀,閃着慘白的光澤;那一雙深邃的不見底的眼睛,彷彿一個無底洞,讓人看不到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