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啦。”
正在一樓客廳看報紙的中年男人聽到開門聲,輕聲說了一句,瞬便把手中的報紙放下,起身看了一眼陳磊。
“嗯,回來了,我媽呢?”陳磊輕聲,道。
父子之間的關係就是如此,總是在沉默當中流露出一絲情感,雖然非常平淡,但卻不足以外人道也。
“你打算待幾天走啊?”陳爲民長相剛毅,棱角分明,整個臉龐上面帶着審視,看着陳磊。
陳磊順便坐在沙發上面,拿起茶几的水果咬了一口,雖然有那股觸動,但是他沒有表達出來,要知道前世,他可是走上頂尖境界,俯瞰衆生的生靈,所有情緒都不可能爆發出來。
一直能夠隱藏起來,更何況他不是那種善於表達情感的人,當年所有親人死掉歲月長河中,他只能矗立在親人隕落的地方,站在那裡久久不曾離去,挺拔的背影之中包含着心酸。
“你媽出差了,小長假不會回來的,哦,對了,你媽表妹的女兒過來,你明天替我和你媽招待一下。”
一到家,父親就給陳磊指派了任務,小長假期間,母親不在家裡,自己還要照顧老媽表妹家的女兒,這可有點讓陳磊頭疼,若是前世的話,他肯定會非常頭疼的。
但是現在卻不以爲然,來就來嘛,招待那還不是簡單的事情,吃飯逛街無論就是這幾件事情,不算多大的事情,完全在陳磊的把握範圍之內。
“去吃飯吧,你夏姨剛做的。”陳爲民開口,道。
夏姨是組織上面給陳爲民安排的保姆,照顧領導家裡飲食起居,畢竟到了陳磊父親這個位置,要做的事情非常多,處理的問題都非常重大,不可能天天在廚房忙來忙去。
聞言,便起身去廚房,夏姨的房間就在廚房旁邊,廚房中正傳來鍋碗瓢盆的碰撞聲,應該是夏姨正在洗碗,夏姨她從帝都跟父親過來的,是陳家老人,在陳家的時候,她就負責陳磊一家人的飲食起居。
現在陳爲民到粵省任職就是如此,跟隨着陳爲民一同過來,陳磊進了廚房之後,見到夏姨正在收拾着東西。
“夏姨,忙呢啊。”陳磊突然出聲,讓正在收拾碗筷夏姨着實嚇了一跳。
夏姨轉身拍了拍胸脯,有點嗔怪的看着陳磊,道:“磊子,你可要嚇死我嗎?”
“夏姨莫怪,莫怪,開個玩笑。”陳磊臉上露出一絲笑容,拍了拍她的肩膀。
“國慶小長假回家了,就好好休息休息,陳首府和許夫人可是惦記你很久了。”夏姨邊收拾東西邊道。
“這次待的時間不是很確定,儘可能吧,明天還得去招待老媽表妹家的女兒呢。”陳磊端起旁邊的米飯吃了幾口,道。
“你說吳小沫的女兒啊,我記得那丫頭去年也來過,那次好像還是夫人親自招待的,據說他們每年都會有同學聚會,每次放在廣市的會所。
來這邊沒住所,就安排這邊來了,夫人也臨走之前也給我們囑咐過,讓回來給你說說,把這件事情辦好。”夏姨收拾完碗筷,輕聲道。
夏姨交代的事情陳磊也是放在心上,畢竟那個時候,也是自己老媽交代的事情,這事兒他得去認真對待,將碗筷放下,陳磊便回自己房間去,經過客廳的時候,陳爲民還給了他一張紙條。
上面寫的東西正是那表妹的電話號碼,陳磊將紙條接過去,認真看了一下,將這則紙條的信息編輯輸入到自己的手機裡面,這下就回到了自己的臥室裡面。
臥室還是以前的那種熟悉的佈置,靜靜的摸索過臥室當中的每一個位置,細細感受着四周的那些回憶,記得前世,陳磊再次回到這裡的時候,粵省的發展已經無法用今天的語言來形容。
原本的一切都發生了變化,陳磊只能站在這裡大吼三聲,哀悼一番自己的親人,畢竟他們入獄的時候,他們已經沒有辦法在相見一面,只能說睹物思人。
“陳磊,下來了。”這個時候,陳爲民的聲音自客廳裡面傳來。
“好嘞。”陳磊迴應了一聲。
打開臥室大門,陳磊出現在二樓樓道中,此刻客廳當中,陳爲民正在一名中年男人正在交談,兩個人應該在討論工作。
“磊子,給你溫叔倒杯水。”父親陳爲民道。
此舉肯定有他的原因,眼前姓溫的中年男人,名叫溫餘亮,陳磊正好認識,是粵省府內閣閣老之一,主管粵省的法律法規,也就是政法系統的領導,是粵省最重要的領導人。
略顯疑惑,不知道父親喊他下來有什麼用意,只能按照他的意思爲其倒來茶水,本身他們這些談話陳磊不應該接觸的,但是現在父親喊他過來,肯定有着其想法。
倒好水以後陳磊坐在旁邊,只聽溫餘亮,道:“陳首府,磊子回來了啊,正好,溫溪今天生日宴會還準備請您過去呢。
要不,您和磊子一塊過來?”
“呵呵,不用了,餘亮同志,讓陳磊去就行了。
不過給你說一點,帝都的要求你應該知道,要有個把握住度。”陳爲民開口,直言不諱,溫餘亮並非出自世家,對於一些問題不是特別敏感。
最近幾年來,君主對於此類事件抓的有點緊,溫餘亮給自己女兒辦生日宴會也在情理之中。
但是來請他這位首府卻不合乎情理,只因爲其身份的特殊,如果牽扯到裡面,就跟政治有關了。雖然陳爲民想要溫餘亮這位內閣的支持,但是絕對不允許他出現這樣的場合。
一語雙關,這也算是給對方的提醒,溫餘亮微微變色。
兒子陳磊出現,亦是表態,也不會有違背君主要求的嫌疑,算得上是最合適的方法。
“多謝陳首府。”當陳爲民要他把握度的時候,其臉色變得蒼白起來。
他的思想不成熟,可以說疏忽大意,沒有考慮到一些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他只能垂頭喪氣,陳爲民拒絕,讓陳磊出席。
已經算是仁至義盡,更是一種變相接受他站隊的思想,等陳磊送走溫餘亮,陳爲民心中輕鬆,這場籠罩粵省多年的疑雲終於在今日揭開面紗。
陳爲民坐在客廳好久,直到陳磊的再次出現,臉上終於有了一絲表情,有些事情他不能說破。
而此刻的陳磊亦不是前世的陳磊,他對於這些事情無心插手,若是有人謀害父親的話,陳磊一定會出手干預。
陳磊記得,前世國慶小長假沒有回粵省,而是去帝都見老爺子,那個時候,在帝都就有風言傳出來,這位溫餘亮已經被帝都盯上。
國慶節以後,他果斷鋃鐺入獄,他是比父親更早落馬的首府內閣成員。
宴會去一下,走走過場,到如今,父親他已經有能力保住了,並不會害怕趟次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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粵省。
廣市。
一處不知名的莊園。
就是這個地方,成爲達官貴人暗地裡辦宴會的地方,這地方在粵省基本上就是不公開的秘密,包括陳爲民亦是知道,只不過是沒有做過什麼。
各種豪車停在莊園前面,大量的達官貴人出現在莊園外面,其中以粵省溫餘亮爲首,站在那裡迎接賓客,陳磊也乘坐一輛出租車到了地方,一眼就看到陳磊。
“你們先忙,雅兒,你陪我過去接一下陳公子。”溫餘亮看着身旁的貴婦,道。
“陳公子?”貴婦疑惑,好像粵省圈子裡面沒有哪家公子姓陳。
“首府的兒子,在東海上學,你不知道。”溫餘亮將自己知道告訴自己的夫人,道。
貴婦正是溫餘亮的結髮妻子,當年粵省原內閣成員之一耿韋的女兒,耿雅。
“磊子,你過來了啊。”
四周賓客路過的同時,將注視的眸光落在陳磊身上,似乎要看出他有什麼與衆不同的地方,畢竟溫餘亮的身份在哪裡放着,其一舉一動,皆是牽動着不少人的內心。
“嗯,溫叔叔,我爸讓我過來看看。”陳磊自身休閒裝,平淡無奇,任誰也想不出來,這竟然是一省首府的兒子。
“好,陳首府讓你過來,那你過來一定要玩的開心,來,溫叔帶你進去。”溫餘亮表現得非常熱情。
其實夫婦兩人各懷鬼胎,至於想法是什麼,恐怕無人得知,陳磊踏進這家莊園,前世他開過這裡,那個時候很有名氣,叫做金色海洋,其實說白了就是銷金窟。
莊園的陳設佈局等等方面與前世相差無幾,溫餘亮始終在他前面走着,宛如酒店服務生一般,將陳磊引導到他自認爲比較重視的位置。
打量着四周的環境,全部都是一些達官貴人穿着華麗,端着高腳杯,談笑風生,把酒言歡,陳磊一個人坐在那裡,形單影隻,顯得異常孤單,對此他並不在意,夜晚修行可是最關鍵的時刻。
如今卻被這等事情攪和,還真是計劃趕不上變化,陳磊在如此喧囂的場地當中,自然是沒有辦法修行下去的,倒不是說他的道心不堅定,而是這地方的靈氣根本不允許,渾濁異常,並不適合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