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長虛子破例收你爲關門弟子,又肯爲你出手擊傷申屠池,原來你曾獻了一個增元回壽果給長虛子,增他三百年壽元啊!”葛東旭聞言也忍不住動容道。
“沒錯!九陽宗主天賦異稟,若能再增三百年壽元,踏足仙嬰大道必然是鐵板上的釘子。不過這靈果我藏在龍騰大山一個只有我知道的地方,九陽宗主只有放我回去,我才能取來給宗主。”車鴻見花曼吟和葛東旭都大大動容,不由得暗暗鬆了一口氣,臉上微微露出一絲得意之色。
“增三百年壽元,確實很誘人!但本宗有本宗做事的原則,堅持的事情,哪怕豁出這條性命,也絕不可能改變!莫非你以爲憑一個增元回壽果,便能動搖本宗的原則心志嗎?若本宗是那樣的人,就不會爲金劍門出頭了!”正當車鴻暗自以爲必然能成時,突然間葛東旭臉色猛地森冷了下來,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冷笑道。
本是滿懷期待的花曼吟聞言心頭猛然一凜,面露凝重肅然之色。
“九陽宗主,三百年壽元,仙嬰之前能有幾個三百年壽元啊!”車鴻不甘心地尖叫道。
葛東旭什麼都沒說,只是看了花曼吟,見她再不爲車鴻言語所動,暗暗頷首。
三百年壽元,他自然心動!
但相對於他心裡堅持的原則信念,卻什麼都算不了。
今日他能爲三百年壽元搖動原則信念,那他日他就會被更多的誘惑動搖原則信念,真到了那個地步,他這一輩子能修的道註定有限。
因爲修道,修的不僅僅是修爲,還有一顆道心!
道心不穩,又如何能踏足更高境界!
葛東旭很早就明白這道理,所以他不亂殺無辜,因爲那有違他本心!他爲兄弟仗義,撲湯蹈火在所不辭,因爲那是他的本心,他爲他愛的女人,哪怕明知道希望極爲渺茫,但也不會放棄,因爲那也是他的本心……
本心一搖,羣魔亂舞,那便是萬劫不復!
“我要的不是三百年壽元,我要的是無愧於心,要的是長生不滅!哈哈,燕雀安知鴻鵠之志,跟你說也是對牛彈琴!”葛東旭冷冷一笑,對着車鴻隔空一拍,便有一道陰冷的法力落下,直接封了他的嘴巴,卻是連聽都懶得聽了。
“當!當!當!”
葛東旭的話不過簡簡單單,但落在花曼吟耳中,卻如當頭棒喝!
因爲從葛東旭的話中,她看到了如磐石一般堅定的心志,又仿若看到了一把勇往直前,劈開一切阻擋他道路的利刃。
而她呢,雖然一直以來醉心修行,從沒有放鬆過,但卻沒有葛東旭這般直視本心,堅定本心。
她會被外界很多東西所誘惑!
就像剛纔車鴻提到三百年壽元,她就動搖了!她認爲若能以車鴻父子的性命換回三百年壽元,那是非常值得的交易!
修道不就是爲了增強實力,增長修爲和壽元嗎?如今機會就在眼前,又豈能放棄?
她卻不會去想,一旦同意了這交易,雖然能增修爲,能增三百年壽元,但失去的是本心,是道心,是更遠的未來!
她也就註定只能是一隻燕雀,永遠不可能成爲鴻鵠,也就不可能飛到更遠更高的地方。
花曼吟呆立許久,甚至連雲霧都忘記了催動。
但她的眸子卻越來越亮,越來越清透,似乎能洞察一切。
隱隱中,有龍吟聲在雲霧中迴盪,有一股來自遠古的力量在她身體裡甦醒,她身上的氣勢越來越強,甚至葛東旭識海里,正蟄伏在金龍印裡吞吐煉化一身龍魂的小金都猛地張開了眼睛,眼中閃過一抹異彩。
“主人,這花曼吟只是一條雜龍不知道歷經多少代的後裔,血脈極爲不純,但天賦委實驚人。我能感覺到,她如今的血脈越來越純,或許有一天能化爲真龍也不一定。”金龍魂在葛東旭識海里驚歎道。
“是啊,她的進步委實驚人啊!”葛東旭聽到金龍魂的驚歎,也忍不住驚歎道。
他剛纔那些話只是發乎自然,並不是有心要點化花曼吟。
以花曼吟如今的修爲和境界,他除了能將得自小金的一部分殘缺“化龍訣”傳給她,實際上根本不知道怎麼點化。
畢竟他如今連金丹大道也還沒踏入!又如何能點化已經化爲蛟龍,開始穩步朝着仙嬰大道前進的花曼吟呢?
但結果剛好是言者無心,聽者有意,花曼吟卻因爲葛東旭這一番話,道心竟然發生了翻天變化,進入了另外一個境界。
尋常妖族跟人族,跟上古天生通靈的神獸比起來,最大的差距其實便是智慧和道心。
花曼吟這一番道心上的變化,終於讓她脫離尋常妖族的行列,開始擁有了一部分上古神獸本源的東西。
“多謝主公指點,讓弟子如醍醐灌頂,如夢初醒!”花曼吟從入定中一驚醒過來,便立馬跪地,對着葛東旭恭恭敬敬地拜了三拜。
“哈哈,言者無心聽者有意!這是你的機緣!”葛東旭開懷笑道。
“不,主公言行便如一面鏡子,對照鏡子,弟子剛纔有此頓悟!”花曼吟恭敬道。
葛東旭不置可否地笑笑,指了指下方大殿道:“雲從龍他們都在等着呢,我們下去吧。”
花曼吟這才意識到自己忘了催動雲霧,連忙按下雲頭,降落在大殿前。
“拜見主公!”
“拜見宗主!”
雲霧散去,雲從龍等人連忙上前來拜見葛東旭,而車翼等太易宗被押跪在大殿前的門人,見車鴻如死狗一樣被扔在花曼吟腳前,個個臉色大變,目透一絲不敢置信和驚慌之色。
“經此一戰,想必接下來太易宗應該不會再來進犯了!不過金屍、毒龍、萬蠱三堂依舊不可放鬆,繼續加強戒備!從龍你們依舊進殿靜修吧,十日之後,方纔能真正塵埃落定。”葛東旭沉聲道。
“弟子謹遵法旨!”衆人紛紛躬身領命。
金飛揚等人也都微微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