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挺身爲桑副省長的秘書,手機中自然存有省裡一些主要領導的電話,聞言便立馬給鄭廳長撥打了過去。
方挺電話還沒打通,馮亞萍便已經伸手要過了他的手機。
“方秘書,桑副省長現在情況怎麼樣?”電話剛打通裡面便立馬傳來一個男子的聲音。
“鄭廳長,是我馮亞萍。”馮亞萍說道。
“原來是馮校長啊,桑副省長現在情況怎麼樣?”男子微微一怔,然後又緊跟着再次問道。
“情況不是很好。”馮亞萍回答了一句,然後緊跟着壓低聲音問道:“鄭廳長你跟國安局那邊應該比較熟吧,我有件事情想諮詢你一下。”
“國安局?”鄭廳長顯然沒想到馮亞萍在這個時候竟然會突然問起國安局,不由得再次微微一怔,然後馬上嚴肅地回道:“還算熟,不過如果你要諮詢他們那邊的事情,我是沒辦法告訴你的。”
“不是,不是,我需要您幫我找國安局的領導確認一本證件。”馮亞萍急忙道。
“如果是證件的話,我就可以。我現在已經在醫院了,你現在在哪裡?”鄭廳長說道。
礦難搶救的事情,鄭子傑這位公安廳廳長自然也是全程參與的,而桑雲龍常務副省長還分管着公安這一塊,鄭廳長於情於理都要在第一時間趕過來探望。
“那正好。”馮亞萍聞言急忙告訴了鄭廳長自己現在所在的地方。
“對不起,因爲老桑的身份有些特殊,您又沒有行醫資格證,所以需要確認後,才能破格讓您參與會診。但不管如何,我非常感謝您的好意,並且對我剛纔的冒犯言行向您道歉!”掛了鄭廳長的電話之後,馮亞萍朝葛東旭深深鞠躬道歉。
她能成爲江南省中醫大學的校長,自然是有幾分眼力和本事的,無非葛東旭實在太年輕了,而她剛纔又心繫丈夫的安危,情緒和腦子本就有些混亂,這才失去了平時應該有的冷靜和判斷力。
後來葛東旭一番自信和傲氣的說辭,還有那證件一給,馮亞萍便一下子清醒了過來,基本上已經相信了葛東旭的身份,還有他醫術高明這件事情。
當然醫術高明是一回事,能不能治她丈夫的心臟病又是另外一回事。
畢竟她丈夫的心臟情況已經到了必須移植的糟糕狀況,她找唐逸遠也無非是死馬當活馬醫,無非是想得到唐逸遠親口說出來的答案讓她死心,其實她心裡對中醫保守治療已經不抱有任何希望了。
所以雖然相信葛東旭醫術高明,但對於葛東旭能不能治她丈夫的心臟病,其實馮亞萍並沒有任何信心,否則真要有信心,她又哪會管葛東旭什麼身份,先把她丈夫病醫治了再說。
“馮校長不必放在心上,說起來我的年紀也確實是容易讓人引起誤會。”葛東旭其實是個很好說話的人,見馮亞萍主動道歉,心裡早就沒了怨氣,急忙道。
看着馮亞萍主動向葛東旭道歉,會議室裡的專家們早就看傻了眼。
不知道馮亞萍這是唱的哪齣戲?難道說,真準備讓這位年輕人的不像話,而且還是個沒有行醫資格證的中醫,參與桑省長的會診?
會議室裡的心胸科專家們正傻眼之際,一位國字臉,身上帶着威嚴氣勢的男子推門,大步走了進來。
這男子不是別人正是江南省公安廳廳長鄭子傑。
公安部門可是政府中真正的實權部門,鄭子傑這位江南省公安廳廳長在江南省的政壇中分量自然很重。
會議室裡的專家們見是鄭廳長進來,已經顧不得再去想馮亞萍前後態度的變化,紛紛上前跟鄭廳長打招呼,態度甚是恭敬,就連剛纔那位表現得很驕傲,一副很了不起樣子的心胸科首席主任醫生也不例外。
不過鄭廳長只是微微衝他們點點頭,算是打了招呼,然後便看向馮亞萍,一臉困惑地問道:“馮校長,你剛纔說……”
“就是這個。”沒等鄭廳長把話說完,馮亞萍就把那本證件遞給了鄭廳長。
鄭廳長身爲江南省公安廳廳長,跟江南省國安局打交道可不是一天兩天的時間,對證件的認識度自然不是馮亞萍這個大學領導能比的。
馮亞萍把證件遞給他,他一拿到手,只是一翻,渾身便是猛地一震,雙目一下子便瞪圓了,然後急忙朝葛東旭望去。
因爲證件上有葛東旭的照片。
看到葛東旭本人似乎被證件中的照片還要年輕,鄭廳長心裡越發的震驚之外,還有一種說不出的戰兢。
鄭廳長很清楚,這種證件,持有者越年輕,反倒越說明對方的恐怖!這一點恰恰跟中醫相反。
而且還是副部級啊!
震驚戰兢之餘,鄭廳長條件反射地便立正敬禮,敬禮過後,又急忙放下手,然後朝葛東旭伸出了雙手道:“葛主任您好,我是江南省公安廳廳長鄭子傑。有什麼事情需要我配合的,請儘管說。”
鄭子傑是什麼人?那可是江南省公安廳廳長,雖然級別是正廳級,並沒有進省委常委會,但真要論實權,比起普通不是省委常委的副省長其實都有過之而無不及。
可現在呢?鄭子傑在葛東旭這個年輕人面前卻立正敬禮,言行舉止就如同下級見上級一般無二。
一下子,整個會議室安靜一片。
所有專家們,尤其剛纔那個一而再地訓斥葛東旭的心胸科首席醫生額頭都不由自主冒出了點點冷汗來。
連鄭子傑都要立正敬禮,都要伸出雙手相握的人,那可得是什麼身份啊?又豈是他一個醫生能隨隨便便斥喝的?
其實別說這些醫生了,就連馮亞萍雖然是江南省中醫大學校長,又是江南省常務副省長的妻子,這時也是看得一陣心虛。
“謝謝鄭廳長,沒什麼大事情需要你配合的,我只是聽說桑副省長心臟出了問題,剛好會一點中醫,就跟着唐教授過來看看,只是因爲年紀的問題,還有沒有行醫資格證,他們就都不相信我,所以只好拿出這本證件給馮校長過目。”葛東旭淡淡道。
對於鄭廳長的態度葛東旭並沒有感到任何意外,或者不適應。
怎麼說連樊洪現在在他面前都要執弟子之禮,其他像馮老的子女,那都是一方大員,他對他們也都是直呼其名。
鄭廳長在別人看來那是江南省政壇手握大權的大人物,非常了不得,但在葛東旭眼裡也就那麼一回事。
況且真要論級別,葛東旭是副部級,比鄭廳長還高一級呢。
見一個年輕人面對鄭廳長的敬禮和熱情握手,坦然自若,會議室裡的專家們又是忍不住一陣心跳。這纔回想起來,這個年輕人從進這個會議室以來,一直都表現得很淡定,完全沒有年輕人的拘謹忐忑。
只是剛纔他們都把他這份淡定看成了年輕人的狂妄無知,不懂規矩!紛紛怒視他,甚至還出口訓斥。如今看來,真正狂妄無知,不懂規矩的卻是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