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聶家老祖那已經凹陷的眸子,狠狠一抽,呼吸都停滯了,莫名的,他感覺到了冷,一種徹骨的森寒的冷。
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幻覺,但,事實就是,這一刻,他竟有一種不認識聶孤的感覺,聶孤整個人的氣質就像是完全變成了另一人。
“你是聶孤?你不是聶孤!”聶家老祖死死地盯着聶孤,聲音都有些顫慄了,是驚恐,是不敢相信,是震怖。
“老祖,我的確是聶孤。恩。事實上,現在,你看到的我,纔是正真的聶孤。”聶孤幽幽的道,他卻是擡起了手,一隻手,輕輕地放在了聶家老祖的肩膀上:“老祖,您說,小子既然是您最看好、最驕傲、最期待的傳人,不如,就不要私藏了,該給我的都給我吧。”
聶孤說着,嘴角竟是生起了一絲絲貪婪的邪意,令人心寒的邪意。
“你……你個畜生!!!你……你……你該死!你一直都在僞裝?”聶家老祖一下子怒極攻心,嘴角都佈滿了血跡,一口心頭血涌上來。
兩千多年前,聶家出現了一個聶孤,他開始的時候,就因爲聶孤的恐怖修武天賦,而多了一些心思。
但,他並沒有直接找上聶孤,而是按照觀察聶孤,不僅僅觀察聶孤的修武天賦,更觀察聶孤的心性等等。
足足考察了百年之久,他對聶孤的一切都滿意,最終,才決定讓聶孤成爲自己的傳人,決定將一生所學,都交給聶孤。
哪裡想到……
難道,兩千多年前,當時,從十來歲的聶孤,就已經學會了僞裝,就已經在算計了?
這麼一想,聶家老祖真的是心寒、驚恐了。
太可怕!
如果真是如此,聶孤的陰毒、隱忍,簡直比惡魔都恐怖。
“算老夫瞎了眼睛。但,老夫現在真的沒有什麼私藏了,該給你的都給你了。”深吸一口氣,聶家老祖卻是閉上了眼睛。
他甚至不想再看聶孤一眼,心底,只有悲涼和絕望。
他沒有說假話,他這一生擁有的最有價值的就是《九死技》和《疊元三重變》,都已經完整的交給聶孤了。
“不。老祖,您還有一樣私藏的東西沒有交給我。”聶孤搖了搖頭。
“什麼?”聶家老祖死死地盯着聶孤,莫名的,有種不好的預感。
“就是老祖您自己啊!老祖,反正,您也要死了,活不了多久了!爲何要浪費自己剩下的最後一些精元、靈華呢?”聶孤淡淡的道:“聶孤事實上還擁有一個本事——煉製丹藥。老祖,聶孤可以將你身上的鮮血煉製成一枚丹藥。一枚頂級的黑魔丹。卻是能夠讓聶孤再突破兩層了。”
聶家老祖宗雖然已經壽元將盡,但,聶家老祖宗乃是正真的融字恆古境三層強者!!!
極強。
也就是最近這些年,聶家老祖宗的壽元將盡,實力下降了很多很多,否則的話,融字恆古境三層境的強者,能夠在戰古天橫掃一切了。
要知道,就算是三宮那種級別的超一階勢力,都不曾擁有一個正真的融字恆古境,如湮虛宮,最強的器老,也只是半步融字恆古境而已。
聶家老祖宗的壽元將盡,就是在消耗自身的精血、精元、靈華等等,通俗的說,現在,聶家老祖活着,就是靠燃燒自己的鮮血罷了,一旦鮮血都燃燒光了,他就死了。
聶孤早就打着聶家老祖宗的鮮血的主意了,融字恆古境三層境的修武者的鮮血,很寶貴,比天才地寶還要天才地寶,尤其是用來煉製黑魔丹,簡直太合適了。
不過,之前,他只能忍着這種貪婪。
一方面,還沒有榨乾聶家老祖的所有,聶家從老祖早死了,是一種浪費。
另一方面,聶孤也害怕聶家老祖在壽元還沒有最大程度耗盡的時候依舊擁有很強橫的實力,畢竟,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他也不敢隨便的就暴露出自己的真面目。
但,現在的話,不怕了,聶孤清晰的感受到聶家老祖身上的死氣味道,的確是壽元將盡,可能也就再過一個月兩個月聶家老祖宗就會死了。
這種狀態下的聶家老祖宗已經從駱駝瘦成一隻貓了,可以宰殺了。
當然,也因爲聶家老祖幾乎就要死了,體內的鮮血燃燒了百分之九十九了,所剩不多了,可就剩下那百分之一,也是好東西啊!
蚊子小,也是肉啊!
聶孤自然不會放過。
“你……”聽着聶孤那殘忍的、淡漠的話語,聶家老祖的眼珠子差點都飛出來了,他還是低估了聶孤的殘忍、歹毒、無恥,簡直沒有下限啊!
這兩千年來,他從來不會接觸任何的聶家人,就自己一個人閉關在這紫玄雲閣中,唯有每隔幾日,就會召聶孤過來,親自教導。
他何止把聶孤當做自己的傳人了,甚至當成自己的孫子、晚輩了。
沒想到……
“老夫活該啊!!!活該!哈哈哈……”下一秒,聶家老祖絕望的哈哈大笑,沒想到,活了九百多萬年,到臨死的時候,才正真的體會到人性的惡。
聶家老祖後悔死了。
他怎麼就沒有發現聶孤的狼子野心?!
“老祖,一路走好。聶孤感激您這兩千多年來的照顧和傳授。在聶孤心中,您就是最好的老師。”聶孤認真的道,然後,突兀的擡起手,右手就像是極盡鋒利的五道利劍,嘶的一聲,一下子抓住了聶家老祖宗的肩膀。
五根手指,無法形容的殘忍,直接沒入聶家老祖的皮、脛骨。
“啊……”聶家老祖痛的慘叫,但,已經沒有什麼實力反抗了,他現在就是垂危的老人,剩下最後一口氣了,哪裡能反抗的了聶孤?
聶孤卻是面無神色,彷彿沒有聽到聶家老祖的慘叫聲,他的掌心,就像是一下子成了一個吞噬之口,吸!吸!!吸!!!
清晰可見,一滴一滴鮮紅的血滴,從聶家老祖的肩膀上瀰漫出來。
足足一炷香時間,聶家老祖一直在遭受着淒厲的痛苦。
聶孤生生的將他的鮮血全吸了出來,一絲不剩,連血髓都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