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覺得有些失望了。
連玩的興致也沒了。
他甚至在想有沒有必要把葉天踢出自己的圈子。
他一直覺得,敵人的檔次決定了自己的品味。
在他看來,齊天顯然沒有達標。
“你就是齊天?”他看着齊天疑惑道。
“我不是你是?”齊天翻了個白眼。
“就是你把葉天的手打斷的?”曲名想要確認一下。
葉天好歹也是個練家子。
眼前這傢伙看上去就個普通人沒什麼區別。
莫非這傢伙是個練家子?
不對啊,他身上可沒有一點兒練家子站如弓坐如鬆的氣質啊。
最讓人難以忍受的是這傢伙還滿嘴的麪條。
看樣子這傢伙甚至還不如這個桌上的那個光頭大漢嘛。
“你也葉天的人?”夏老四看着他問了一句。
“我是葉天的人?”曲名一愣,然後冷笑道:“之前我還覺得他可以融入我的圈子,從今天起,他被我踢出去了。”
說完,他自言自語道:“原本以爲有些樂子呢。葉天現在哪兒配得上浙海四大少的名頭。”
一直站在他身後的鄧排聽到這句話,面露得意之色。
他一直看着吳成書,看着他臉上的表情。
好像在說,你剛剛不是說曲名站在你面前也不敢說什麼嗎?
現在曲名來了,怎麼?你怎麼不說話了。
吳成書沒有預料到曲名來的竟然是如此的快。
想必剛纔也是在這裡吃飯纔是。
想通了之後,吳成書對曲名笑着道:“曲排,來,喝點酒。”
吳成書並非是示弱,而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要是僅僅是姓鄧的那還好。
姓鄧的再怎麼囂張,他始終還是一個排長。
但是曲名不一樣。
他不僅僅是曲家的公子,更是如此年輕便是晉升爲排長,可謂是前途無量。
曲家,浙海一個名氣並不大的家族。
但是在蘇家、陳家這些家族裡面都知道這個家族。
人不多,家族成員僅僅只有十幾個成員。
但這個家族的能量依舊不容小視。
在浙海有三個軍方家族。
曲家、杜家、童家。
這三個家族代表着浙海軍方最強大的三方軍隊。
第三十七軍,第三十八軍,第四十二軍。
假以時日,曲名要接手整個三十七軍,不是沒有可能。
因爲他是曲家未來的繼承人。
吳成書只是覺得,爲了一件小事就和未來的軍界大佬鬧矛盾,實在不是一個很明智的選擇。
即便他的官風再如何清正,他人再如何正直。
和軍方打交道,能減少矛盾的,自然減少矛盾。
曲名眯着眼睛看向吳成書,冷笑道:“吳市長剛剛不是很牛-掰嗎?讓我的人滾?”
吳成書看了鄧排一眼,後者現在正洋洋得意着呢。
看來是他說了什麼。
吳成書放下筷子,身體微微前傾,帶着些許領導所特有的傾略性道:“你怎麼就沒問問你的手下在這裡說了些什麼?”
軍方的人一般都蠻不講理。
吳成書和曲名打過兩次交道,深知他的性格極爲護短。
這件事恐怕沒有這麼簡單善了。
果不其然,就如他所料想的那樣,曲名大笑了一聲,猖狂道:“那又怎麼樣?吳市長,您有意見嗎?”
吳成書自從當官以來,從來都不知道怕字怎麼寫。
他一不犯法,二不貪污。
他用不着怕。
更何況明明是對方先惹他的。
他更不用怕。
他知道,如果今天這裡他不護着其他,其他人沒人能護。
他如果不說話,那就太對不起齊天之前幫他治病了。
“我當然有意見。”
“你有什麼意見?”
“你的人難道比我們高貴一些?我從來不認爲當兵的或者當官的在浙海這個一畝三分地有什麼特殊權力。我們脫去了官帽,脫去了軍服,我們就是百姓。”
他說的這話,讓在場衆多人都是暗自叫好。
吳成書就是這點好,他從來不認爲自己當官就比百姓高上一等。
這也是他的口碑來源。
哪怕是其他當官的,也不得不佩服吳成書的所作所爲。
饒是以夏老四這種混混,也不由開始喜歡吳成書的這種作風了。
他都這樣,更不用說佘泠泠了。
佘泠泠輕聲道:“吳市長太有味道了,難怪苗阿姨這麼喜歡他。”
齊天嘟囔道:“我比他更有味道,長腿美女姐姐,你也喜歡我唄。”
佘泠泠翻了翻白眼,沒理他。
齊天低頭吃飯,他們說了這麼多,雖然跟他有關。
但是他不覺得跟自己有什麼關係。
“是嗎?但是今天你是百姓,我不是,我是三十七軍的團長。”曲團陰測測道。
說的未免堂皇,不過是用來拉攏人氣罷了。
曲團不相信在官場這個大染缸中還有一抹清泉。
那是不可能的。
“你想做什麼?”吳成書皺眉道。
“不好意思,外面有一百個全副武裝的戰士,我要帶走齊天。”曲團笑道。
“爲什麼?給我一個理由。”吳成書手掌沒有由來的猛然握緊。
他眼皮狠狠跳動,一股不詳的預感油然而生。
曲名竟然是有備而來,還叫了一百個全副武裝的戰士。
這是要造反麼?
“他。”曲團一指齊天,冷笑道:“他打斷了我兄弟的手,這個理由充不充分?”
“你不是說葉天被你踢出了圈子嗎?”夏老四疑惑道。
“我想了想,好歹也是從小玩到大,這次先幫他出了這口氣,到時候那得對我多忠誠啊?”曲名的算盤打的不可謂不好。
既能幫葉天出了這口氣,還能籠絡人心。
吳成書輕輕拍了黃言雄一下。
黃言雄擡頭,發現吳成書並沒看自己。
他愣了下,見吳成書手指極有節奏的輕輕敲打着桌子。
他立刻恍然大悟,偷偷的掏出了電話。
吳成書停止敲動,看着曲名,搖頭道:“你的這個理由不夠充分。”
曲名眯眼道:“軍隊做事,什麼時候輪到你們政府的人說話了?”
他囂張至極,壓根就沒有把吳成書放在眼裡。
吳成書絲毫不示弱,爭鋒相對道:“沒有我的話,你們三十七軍也休想帶走齊天。”
這個吳成書竟然敢跟我公然作對!等我上臺之後有你好看的。
曲名這麼想之後,反而是將怒氣壓制了下來。
但他算是記上了吳成書。
打定主意上臺之後要弄吳成書的他突然拍了拍手。
衆人有些搞不懂他突然拍手是什麼意思。
在他拍手之後,一個男人從外面走了進來。
手拿着一疊照片,站在曲名的身後。
曲名看都沒看他,只是盯着吳成書,輕聲道:“讓你帶的東西都帶了來嗎?”
他身後的那人微微彎着腰,態度謙卑道:“曲團長,帶來了。”
這下不僅僅是吳成書,幾乎所有的人都是微微皺眉了起來。
因爲曲團的表情看上去太有恃無恐了。
難不成這堆照片上面有什麼貓膩不成?
曲名接過照片,往桌子上面一丟。
照片恰好飛到吳成書的面前。
吳成書放眼看去,微微皺眉。
照片上,是齊天和一個金髮女人和黑髮女人的照片。
兩個時間點。
有一個類似點,那就是這兩個女人的臉蛋很像。
值得一提的是,齊天跟黑髮女人在一起的照片周圍有很多的人。
吳成書記得,這是在蔣冠傑的訂婚宴會上。
他心頭一驚,這女人不正是之前蔣冠傑的那個未婚妻嗎?
他擡頭看曲名,皺眉道:“這又能說明什麼?”
曲名對身後那人道:“你來說。”
那人輕輕點頭,朝着前面走了一步,然後對吳成書恭敬喊了一聲:“吳市長。”
吳成書輕輕點頭,只聽那人說:“這個女人叫婁韻純,另外個名字是宿葉。”
“這名字能說明什麼?”
黃言雄微微愣了下,他記得這個名字在某個通緝令上見到過。
佘泠泠瞥了曲名一眼道:“那個殺手吧?”
吳成書愣了愣,如果說是殺手的話,那爲什麼蔣冠傑還要取她?
齊天正好聽到婁韻純,擡頭看了一眼曲名,納悶道:“金髮老婆來了嗎?你們喊她做什麼?”
聽到這句話,曲名嘴角幅度更加明顯。
吳成書知道今天曲名是抱有自己的目的過來的,所以他做的這一切一定有什麼目的。
最終目的可能是齊天。
而這個時候聽見齊天這麼說,他便是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了。
好,就算是殺手,那又關你曲名什麼事兒?
殺手也應該警方頭疼纔是,那關你們軍方什麼問題?
男人繼續說道:“婁韻純跟齊天關係不太一樣,我們懷疑齊天出賣國家機密。”
吳成書臉色猛地陰沉下來,他沉聲道:“曲名,就算你們要抓齊天,這種罪名能隨便給人慣上?”
他知道,一旦軍方發佈消息,齊天出賣國家機密,那麼他爲齊天豎立起來的英雄形象將會在一瞬間土崩瓦解。
試問哪個百姓會相信一個出賣國家機密的人是一個英雄?
到時候百姓肯定要懷疑,這些東西都是炒作出來的。
男人繼續道:“婁韻純曾兩次將軍部機密出賣給美國,前段時間她出現在國內兩次,兩次都和齊天有關係。所以我們有理由懷疑齊天出賣國家機密。”
等男人說完,曲名冷笑道:“這一下我們理由夠充分了吧?齊天出賣國家機密,我們三十七軍需要他接受調查。”
曲名突然冷喝道:“來人,把齊天帶下去。”
吳成書剛要說話,便是聽見“嗒”“嗒”“嗒”的聲響。
他臉色猛地一變,那是很多人跑步的聲音。
再然後,他便是看見了一羣衣冠整齊的拳師不顧一切的衝了進來。
他們人手一把衝鋒槍,對準了吳成書等人。
齊天見到這仗勢,放下筷子,撇了撇嘴不屑道:“你們這羣人怎麼跟娘們一樣墨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