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手頭幾乎沒有工具的前提下,取出彈頭是不可能的。但子彈並沒有打中骨頭,之後再取也是無礙。
現在最重要的是趕緊找到動脈的斷口,先紮好以免血液繼續流失,後續的處理還是需要專業的醫生團隊。
月光下看傷口,實在是很考驗眼力。陳默從死人身上找回自己的手機,卡已經被扔掉了,但幸好還有電。
咬着手機充當電筒,他直接把手指伸進彈孔處*,看似粗魯,實際上卻非常有效率。
當然,如果南宮婼是清醒的話,那就是另一碼事。因失血造成的昏迷現在也算救了女孩一把,除了冒冷汗和偶爾呻吟兩下,她全程都沒醒過來。如果陳默失手,女孩也會這種狀態下毫無痛苦地死去。
十分鐘後,女孩的呻吟還在繼續,而陳默已經紮緊了第二個動脈斷口。摸了摸南宮婼的額頭和脖頸,沒發熱,心跳也還正常,女孩的命這就算是保住了。
其它的事陳默決定明早再說,月亮已經快下山了,他也需要充足的休息來應付另外兩個綁匪。
南宮婼一直在做噩夢,從一段可怕的經歷到另一段更可怕的。槍手、鍾叔,還有陳默的身影在她腦中不斷來回穿梭,她掙扎、叫喊、反抗,直到突然睜開雙眼。
大腿上的刺痛遠比夢中更真實地傳進大腦,但南宮婼更迫切地是檢查裙子下的情況。
裙角被撕開了,左腿上滿是血水,裙邊更是從裡滲透到外,看着份外滲人。換個普通女孩,此刻怕是又會被嚇暈一次,南宮婼稍微好些,第一時間便伸手去檢查敏感位置。
裙子下面穿的是安全褲,沒被動過。再裡面也沒什麼異狀,下身的疼痛主要來自大腿。但鮮血淋漓的地方已經被包紮過,布料也是自己的裙邊。
心頭稍安後,南宮婼腦中的記憶才一點點尋找回來。她摸着牆費勁爬起,一瘸一拐地想找到救命之人在哪。
女孩躺着的地方只能算半間屋子,不知是何人,又是何年何月搭起的。現在只剩一個柴火棚大的地方可以擋點風雨,也讓女孩不至於受涼發高燒。
走出屋子,南宮婼很快便看到在一棵樹下挖掘着什麼的陳默。
白天的天氣還是很暖和的,陳默脫了上衣在日頭下揮動木棍,他只是在挖坑,好處理現在的一具兩具,還有之後三具四具的屍體。
聽到身後的動靜,他轉頭看了一眼:“醒了?不要亂動,你大腿裡的子彈還沒有取出來。”
“子彈在我大腿裡?”南宮婼明顯慌亂了,下意識地想靠陳默更近一些。“現在不能取出來麼?我會變成殘疾麼?”
“我說了不要亂動。”陳默對女孩的反應頗感無語,乾脆放下木棍扶住她。但南宮婼怎麼也不願意再回小屋,陳默便扶着她在湖邊坐下。
埋屍坑暫時不挖了,陳默很快地挖出個小坑,放進木柴茅草,一個簡陋的竈臺很快成型。
“吃方便麪麼?”陳默一邊燒水一邊問。這幫蠢綁匪只准備了方便麪,他吃過太多,對這玩意實在有些反胃。
“可以的話。”南宮婼並不挑剔,但坐在那裡還是很有一點堅持,兩腿併攏,腰背筆直,就像還是在高檔飯店裡等餐一樣。
竈火煮熱了開水,陳默把方便麪遞給南宮婼後自己去了湖邊。他準備了一根半人長的木棍,材料就是樹枝,很容易弄。
他赤着上身站在湖水中,凝視着湖面半晌不動。
他後背上堅實的肌肉好似嶙峋山石,一道道疤痕縱橫交錯,隨着他呼吸的起伏倒映出代表力量的光彩。
南宮婼從小到大也算見識過很多男模棱角分明的身材,但和眼前的這個男人卻完全沒法比。他們根本不是一個層面上的較量,有種大人欺負小孩的感覺。
突然間,陳默動了,他手中木棍閃電般擊向水裡,一下,兩下,三下。每一下都有收穫,再擡起時,木棍上已經串着三條肥魚。
南宮婼剛把一叉子方便麪搭進嘴裡,一邊小口咀嚼着,一邊目光一直跟着三條魚打轉。
這目光哪逃得過陳默的觀察,他輕笑着把魚處理乾淨,直接丟進鐵鍋的開水裡。
有方便麪的佐料包,調味不成問題,叉子也有,一鍋魚湯很快便芳香四溢。
陳默的野外生活能力不要太強,一場綁架案愣是被他弄得好像野營,南宮婼聞着魚湯的鮮香,居然嚥了口口水。
這在她前二十年的生活中根本是不能想象的,吃飯定時,睡眠定時,哪怕再好吃的菜她也不會吃超過三口,一切生活都是朝着成爲最完美女性培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