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鎮鳴發了大火,一旁的秘書張天嚇得不敢吭聲,領導一向喜怒不形於色,能讓他發這麼大火的也算是破天荒了,“小張,去把陳秘書長叫來。”
張天如臨大赦,趕緊出門去叫副秘書長陳海洋。
“海洋,報紙看了嗎,簡直是無法無天了。”關鎮鳴餘怒未消,“你打電話給南州市局,就說是我的意思,給我查,徹查到底,涉及到誰,都絕不姑息,他們市局要是查不了,我讓省廳去查。”
“好,我馬上去辦。”陳海洋點了點頭,報紙他看了,昨天晚上的晚宴在進行時,來自三樓的異常連五樓都聽到了,只不過鄭珏說沒事,大家雖然有點疑惑,但也沒多問,沒想到竟會是這麼惡劣的事,關鎮鳴會發這麼大的火,陳海洋一點都不意外,並不是關鎮鳴眼裡多麼的容不得沙子,而是關鎮鳴和鄭珏的特殊關係,陳海洋對這點知之甚祥。
揮了揮手,示意陳海洋出去辦事,關鎮鳴坐了一會,心裡頭不太放心,又給南州市委書記葛建明打去了電話。
葛建明此時同樣看到了今天的報紙,知曉了昨晚的事,正暗自發火來着,一見是關鎮鳴打來的電話,葛建明一愣,很快就明白了怎麼回事,接起了電話。
同關鎮鳴交流了幾句,難得的,兩個不同陣營的副省級幹部會對同一件事持相同態度,葛建明同樣是要查此事,關鎮鳴不打這個電話,葛建明同樣不會坐視這件事不管。
一會的功夫,葛建明就先後接到了省委書記福佑軍和省長順寶來的電話,兩人都對這件事表示關注,有國外友人出席的宴會,竟然出現這種事,影響之惡劣可想而知,福佑軍和順寶來也是看了報紙後纔打來電話,兩人並沒有對葛建明下什麼指示,但意思不言自明,這種事情必須要處理。
掛下電話,葛建明頗有些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福佑軍和順寶來還好,兩人都是因爲此事引起的影響太壞纔會打電話表示關注,只是就事論事,而關鎮鳴的態度無疑就非常嚴厲了,好在葛建明並沒有姑息此事的想法,要不然真該頭疼了。
“小徐,請陳市長和呂書記過來一趟。”葛建明遲疑了一下,朝秘書吩咐道。
十分多鐘的功夫,陳興和呂德方先後出現在了葛建明的辦公室,葛建明也不廢話,指了指桌面上的報紙,“陳興同志和德方同志應該都有看到今天的報紙了吧。”
“看過了,昨晚發生在東方大酒店的事影響太過惡劣,我已經指示公安局要徹查此案。”呂德方眼角掃了掃桌上的報紙,肅然道。
“省裡領導對這件事情極爲重視,佑軍書記,寶來省長,還有關副省長剛剛都打電話來問這件事,德方同志,你自個說說看吧,這事要怎麼處理,不能說光下一個指示徹查就完了。”葛建明看了呂德方一眼,鄭重道。
這句話說出來無疑讓對此事並未真正重視到一定高度的呂德方心裡一驚,剛纔進來時看到葛建明陰沉着一張臉,呂德方心裡還以爲葛建明這是在故作姿態給他看,此刻一聽,省裡的領導都過問了此事,呂德方一下子也有點緊張和不安,連省裡的一號、二號領導都對這件事情表示關注了,難怪葛建明一張臉陰沉得嚇人,像要吃人一般,敢情是因爲這樣的原因,他此刻臉上的震驚不是裝出來的,而是確確實實的被嚇了一跳,他只當這是比較嚴重的打砸事件,但也不認爲是多大的事,沒想到竟會引起這麼大的關注。
坐在一旁的陳興此刻同呂德方一樣,着實驚訝了一下,只是片刻之後,陳興心裡卻是沒來由一喜,剛纔在辦公室的時候,陳興看到報道時還在說敢情昨晚東方大酒店發生的是這事,難怪鄭珏臉色不好看,陳興當時並未想到利用此事做點什麼,而現在,聽到葛建明說省裡的領導也關注此事,陳興意識到這是自己的一個機會,他要打破目前的僵局,以及自身所處的尷尬地位,這是一個契機。
“陳興同志,你有什麼看法?”葛建明看向了陳興。
“葛書記,這件事情依我看,那些打砸的人是一定要嚴懲的,除了已經抓拿歸案的,還有十幾人跑了,這些人肯定要將他們繩之以法,但從這件事情也讓我們看到了南州市的治安狀況堪憂,我覺得有必要在全市展開一個治安環境大整頓,昨晚發生的打砸事件,看似只是一個個案,但其實跟南州市整體的治安狀況有關,我是建議在全市開展一次嚴打活動,不知道葛書記意下如何?”陳興見葛建明問他,焉有不說的道理,他正好對南州市的治安狀況很是不滿,奈何他指揮不動公安局,這次正好是一個機會,而且陳興心裡還有別的打算。
“陳興同志說的不無道理。”葛建明若有所思,他的想法只是要嚴查此案,倒沒想要將範圍擴大,陳興所說,卻也是有一定道理
“德方同志,陳市長的提議你覺得如何?”葛建明看向了呂德方,畢竟呂德方纔是政法委書記,在政法委系統幹了幾十個年頭的呂德方有很大的威望,連葛建明想要插手公安局都不好伸手進去,也有一點是因爲呂德方要退休了,葛建明並不想因小失大,引起呂德方的牴觸,因爲呂德方在本土派幹部裡是一向是比較中立的一個,葛建明可不想將呂德方徹底推向自己的對立面,眼下呂德方要退休了,葛建明就索性等對方退休後再打公安局的主意,他這個市委書記也想將公安局控制在手裡,而不是不聽招呼。
“沒必要興師動衆的進行嚴打吧。”呂德方瞟了陳興一眼。
“治安無小事,關係到人民的生命財產安全,呂書記這話可就不太妥當了。”陳興淡然反駁,他心裡有着自己的打算,又道,“葛書記,我建議在全市範圍內開展一次嚴打整治活動,如果可以的話,臨時成立一個專項整治小組,我這個市長願意當這個排頭兵,親自掛帥,嚴打結束了,這個專項小組也就撤銷。”
“哦?”葛建明詫異的看了陳興一眼,一時有些不明白陳興葫蘆裡賣的什麼藥,陳興對此事似乎格外的重視和上心。
目光在陳興和呂德方身上來回巡視着,葛建明心思轉動着,大有深意的看了看陳興,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心態,葛建明笑道,“也好,我覺得陳興同志的建議可行,那就這麼辦了,德方同志認爲如何?”
“葛書記和陳市長既然都贊同這麼做,那我自然是支持。”呂德方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心裡頗爲無奈,書記和市長同時決定這麼做,他這個政法委書記再牛,也不敢同時跟兩人硬頂,要嚴打就嚴打吧,對他也沒什麼損失。
“那好,這事就這麼定了,昨晚的打砸事件要嚴查,同時市裡成立一個專項嚴打整治小組,就由陳興同志擔任組長,德方同志你擔任副組長,具體的人員安排,就你們倆自己決定。”葛建明這個市委書記最後拍板道。
三人在市委一號辦公室商量着事情,常務副局長張青陽來到了海天酒店,這家由鄭光福幕後控制的酒店的基本上成爲張青陽在辦公室外的常駐場所,就差沒把辦公室也搬來這裡了,而這裡同樣是也是鄭光福用來招待其他官員的歡樂窩.
酒店裡面不對外開放的特殊房間提供着各種各樣的服務,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你得不到的,張青陽是十分喜歡到這個地方來的,他在這裡有好幾個情人,鄭光福也很會做人,都安排在酒店以及他名下的其他娛樂場所做管理,每每有新貨色到來,鄭光福也都會讓他過來挑,所以他也常到這裡來,這些年來,他能幫着鄭光福擦這麼多屁股,無非是因爲鄭光福充分滿足了其物質上和精神上的享受,再一點,也是兩人現在也摻雜了一些利益關係。
張青陽到來,鄭光福經常是親自作陪的,沒空的時候,自然有張青陽那幾個情婦輪流陪着,對於張青陽,鄭光福再怎麼重視都不爲過,在南州市,沒有公安的庇護,他也不可能取得現在這樣的輝煌成就,鄭光福曾經毫不廉恥的說道,‘公安就是我的親老子,再怎麼孝敬都不爲過’。
這會才早上9九點多,張青陽到鄭光福這來,自然不是僅僅的只爲玩樂,在包廂裡面一陣瘋狂之後,摟着自己的小情人正在休息,鄭光福就推門進來了,時間把握的恰到好處,他和張青陽混的太熟了,熟的連張青陽每次幹這個事情多長時間完事都一清二楚。
“怎麼樣,張局長,看你這滿足樣,被伺候的十分舒服吧。”鄭光福笑道,看着張青陽身旁的女人,眼裡還有些遺憾,這個女人就是前天從南州大學來那批女孩的幾人之一,是其中最好的一個,當時鄭光福還真的也看上了對方,只不過張青陽先挑了,鄭光福爲了討好對方,也只能捏着鼻子認了,現在這女孩變成女人了,被滋潤的越發的光彩照人。
“老鄭,最近多約束你手下的那幫小混混,場子裡面有什麼不乾淨的生意也先撤了,過了這段時間再說。”沒回答鄭光福的話,舒爽的吐了一個菸圈後,張青陽沒來由的說道。
“怎麼了,最近又要嚴打?”正在給自己點菸的鄭光福一聽這句話,手上的動作也停了下來。
“嚴打應該不會,不過你的人昨晚到底是怎麼回事,我不是跟你提過了,不能到東方大酒店裡面去惹事,媽的,纔剛你說過最近少給我惹事,成天讓我替你擦屁股的,話剛說完,你就又給我捅婁子,我的話都成放屁了。”張青陽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