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後,飛機終於徐徐降落在鵬城機場。
機艙的門剛打開,就衝進來很多全副武裝的警察,把劫匪一個個的押了出去。
王宇是最後一個下飛機的,無意中發現柳佳怡把手鍊遺忘在了座位上,於是抓起手鍊迅速追了出去,可機場人頭攢動,到處都是警察的身影,到哪找到柳佳怡的影子。
王宇撇了撇嘴,默默的看了一眼手鍊後,將手鍊塞進兜中,期望能在鵬城再次遇上這個美女,把手鍊還給她。
提着行李穿過人流,站在廣場上,王宇放下的手中的行李,默默注視着眼前這個熟悉而陌生的城市,一時百感交集,不知覺間,眼中泛起了點點淚花。
鵬城,地處華夏南部,與特區九龍城隔海相望,是一個國際化的大都市,隨處可見的高樓大廈以及名牌跑車證明了她的繁華。她的交通非常的便利,海陸空一應俱全,從這裡可以去到你想去的任何地方。
這是一座繁華的城市,同時也是罪惡的溫牀,只要你有足夠的錢,你就可以在這裡買到你任何想要的東西,那怕是別人的生命。
這裡,正是王宇的故鄉。
王宇閉上眼睛,展開雙臂做了幾個深呼吸,靜靜的感覺着家鄉的空氣,許久後睜開眼睛,眼中一道精光閃現。
八年了,終於回到了生我養我的故鄉,只是如今的我,再也不是當初那個仍人欺凌的瘦弱小子。我發誓,絕不會再讓人欺負我,欺負我的兄弟朋友!
機場前,王宇隨手招了一輛出租,提上行李鑽了進去。司機的臉上帶着一副寬大的墨鏡,雖然看不清他的長相,但大概也就二十幾歲的樣子。
“去永盛路88號。”王宇淡淡的說了一句,隨後就把目光對準了車窗外。
永盛路88號,那裡有個私人開的孤兒院,王宇在哪裡生活了十二年。那裡,有着王宇太多美好的回憶,還有王宇最最牽掛的人。
“全伯,你的心臟病好些了嗎?芳姨,還是你在照顧孩子們的飲食起居嗎?還有那個愛調皮搗蛋的阿成,如今長大了,是不是變的穩重一點?對了,還有那個愛哭鼻子的小雪,現在還會不會動不動就流眼淚呢?”
想着馬上就要和這些人見面,王宇的內心就是激動不已。
“好嘞!”司機應了一聲後麻利的發動了車子,一邊開車一邊問道:“你去哪裡幹什麼?亂七八糟的。”說完對着倒後鏡看了一眼,隨即車子“嘎吱”一聲在道路上停了下來。
“王宇,是你嗎?”
司機摘下墨鏡轉身看着王宇,哆嗦着嘴脣顫聲問道,情緒顯得非常激動。
當司機的樣貌完整的出現在王宇的眼中時,王宇手指一顫,身體立刻向前傾了一下。
“阿成,原來是你。”
眼前的司機正是王宇當年的小兄弟,原名陳成。王宇離開那會,他才十四歲。
“王宇,真的是你個混蛋!”
倆人大笑着下了車,緊緊擁抱在一起,心底都有着抑制不住的興奮。八年後的重逢,倆人都已長大成人,不再是當初那個懵懂無知的少年。
。。
半個小時後,一家路邊小飯店內,王宇和陳成正相對而坐,桌子上擺着幾個小菜,還有一包“七匹狼”香菸,以及幾瓶雪花啤酒。
“你剛纔說永盛路亂七八糟的,怎麼回事?”王宇拿起開瓶器,一邊開酒,一邊笑着問道。
說起這個,陳成的表情忽然變的嚴肅起來,眼中還流露出了一絲悲傷。這讓王宇瞬間就產生了一絲不好的預感,這種預感來自於殺手敏銳的直覺。
不過,雖然王宇有了不好的預感,但嘴角依然還掛着微笑。多年的殺手生涯,早已讓他練就了超強的意志力和控制力,永遠不會把內心最真實的情感刻畫在臉上。
陳成拿過過香菸點燃了一隻,深深的吸了幾口,低着頭說道:“王宇,我們的家七年前就沒有了,全叔也死了,就連小雪也不見了。”
“什麼?”
預感成真,王宇嘴角的笑容立刻消失不見,蹭的一下就站了起來。陳成的話猶如驚雷一般在他的耳邊炸響,炸的他頭腦一片空白,思維在這一刻徹底停頓。
“怎麼會這樣?”王宇低聲呢喃着,無力的坐了下去,拿起剛開的那瓶啤酒,一口氣灌進了腹內,然後看着陳成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陳成並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在猛抽了幾口香菸後才緩緩說道:“王宇,還記得八年前發生的那個事情嗎?”
王宇眉頭一挑,點了點頭,說道:“當然,歷歷在目。”
八年前,陳成還在一所小學讀書,因爲看不慣一個富家子弟的囂張跋扈,就用鉛筆刀劃破了那個富家子弟的衣服,於是那個富家子弟糾集了其他幾個富家子弟,把陳成給堵在了學校門口。
王宇剛好恰巧路過,眼見陳成被人毆打,於是立刻上前幫忙,可他身體太過瘦弱,不僅沒能幫陳成解圍,就連他自己也被那幾個富家子弟打的鼻青臉腫。
情急之下,王宇衝到路邊一個賣水果的攤位前搶了一把水果刀,直接刺進了那個帶頭富家子弟的腹部。
那個富家子弟中刀之後,就躺在了地上,血流一地。王宇害怕被警察抓,連孤兒院也沒敢回,直接跑到碼頭躲進了一個運沙船內,最後被運沙船帶到了九龍城。
抽完煙,陳成重重的嘆了一口氣,紅着眼睛說道:“被你捅了一刀的那個人其實並沒有死,後來被送去醫院搶救了過來,但他的父母卻不肯善罷甘休,沒有通過警方,而是直接帶人去了孤兒院,要全伯把你交出來。”
“全伯的爲人你很清楚,別說他不知道你的去向,就是知道了他也不會說,於是這些人就開始打砸孤兒院,全伯上前阻擋,這些人就把矛頭對準了全伯,硬是把全伯活活打死了。”
聽到這裡,王宇眼中寒光一閃,咬了咬牙後冷冷問道:“你們沒有報警嗎?”
“報了,可這家人在鵬城的勢力很大,連警察都幫着他們說話,說全伯是死於心臟病發作。我有心爲全伯報仇,可我實在是沒有那個能力。”
“全伯走了以後不久,市政府就派人到了孤兒院把我和小雪接走了,我被送進了另一所孤兒院,小雪從此就和我失去了聯繫。不久之後我就聽說,我們的家已經被夷爲平地。”
說到這裡,陳成抹了一把眼淚,抓起酒瓶就咕咚咕咚的灌了好幾口啤酒。
這麼多年來,他一直活在愧疚當中,並將所有的責任歸咎到自己身上。如果不是自己當初用刀劃破了那個富家子弟的衣服,這些事情根本就不會發生。
王宇咬着牙,默默的看着陳成,心底悲憤不已,更是怒海滔天。
當年他被父母遺棄街頭,如果不是全伯,只怕他早已不在這個人世。所以說,全伯對他有着再生之恩,可全伯卻因爲他的過失,而被人活活打死,這個仇他絕對要報。別說他如今是享譽全球的殺手之王,就是一介平民,他也會想法設法的把害死全伯的兇手正法。
“被我捅傷的那個人,他父親叫什麼名字?”稍後,王宇淡淡地問道。看似平淡的語氣,卻掩蓋不了爲全伯報仇的決定。
“吳遠東”陳成下意識的脫口而出,說完就感覺到了不對,連忙看着王宇說道:“王宇,你問這個幹嘛?你千萬別亂來,全伯的仇肯定要報,但不是現在,我們目前還鬥不過他。”
王宇微微一笑,說道:“放心,我心裡有數,我不過隨口問問而已。”
頓了頓,王宇站了起來,看着陳成說道“我有點累了,想去找家酒店休息一下,明天下午四點,我們在淮海路和泰山路的交叉口碰頭,一起去祭拜全伯。”說罷,王宇提上行李轉身向外走去。
“王宇,去我哪住吧!”
“不了,我已經習慣一個人睡。”
出了小飯店,王宇擡頭看了看天。一輪紅日緩緩西墜,鵬城即將進入一個黑夜。
“吳遠東嗎?等着我!”
王宇的嘴角生出一絲冷笑,大踏步的向着不遠處的一家酒店走去。
。。
“幫我查一個叫吳遠東的人,我需要他各方面的詳細資料。是各方面,你懂嗎?”
天豪大酒店8018號客房內,王宇正坐在牀邊和人通着電話。
“放心吧親愛的,別人的我不敢說,但只要是你吩咐的事情,我一定給辦的妥妥帖帖。親愛的,等我半個小時,我保證把他祖宗十八代都給查出來,到時你可怎麼感謝我啊?”
電話那頭,一個媚到骨子裡的聲音,透過電波飄進王宇的耳中。
“大不了我以身相許了。先就這樣,我等你電話。”
說罷,不等對方開口,王宇就掛斷了電話,笑着搖了搖頭。
剛纔和王宇通電話的,是暗夜組織的另一個成員,代號魅惑,是個不折不扣的大美女。這個女人除了身手好之外,打探消息的功夫也不差。
不過,魅惑最厲害並不是這兩樣,而是媚功。
甭管什麼人,也甭管有多麼鐵石心腸,只要站在她的面前,聽上她說幾句話,保證會兩腿發軟,把持不住。但如果有人把她當成是水性楊花的女人,那麼,死是這個人唯一的下場。
和魅惑通完電話後,王宇就躺倒在了牀上,在孤兒院生活的那些片段,像電影畫面一樣在他腦海中慢慢浮現。不知不覺中,王宇就溼了眼眶。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處。王宇壓根也沒有料到,八年前和全伯的那一別,竟然變成了永遠。
“滴滴滴。”
一陣手機鈴音響起,打斷了王宇的回憶。
王宇翻身坐了起來,接通手機放到了耳邊。
“吳遠東,雄獅集團董事長,今年四十五歲,身高一米七五,體重75公斤,有一個兒子叫吳玉龍,家住鵬城金山湖別墅區28號,五年前和他老婆離婚了,好像是因爲婚外情。”
“他平時出門總是帶着五六個保鏢,但有兩個保鏢你要注意一下,一個叫周雄,一個叫童陽,都是從特種部隊退役的,擒拿格鬥樣樣精通,特別善於快速射擊。”
電話那頭,魅惑把吳遠東的詳細資料都一一告訴了王宇,然而王宇記住的只有兩點,一個是吳遠東的家庭住址,一個是吳遠東身邊的保鏢情況。
“怎麼樣,夠詳細吧?你可別忘了,你說過要以身相許的啊,我可是給你記下了。拜拜!”
魅惑洋洋灑灑的說了好多,完了還不忘戲謔王宇一番,最後再隔着電波給了王宇一個飛吻後,才掛斷了電話。
“金山湖別墅區28號?”
王宇冷笑一聲,換上一套黑色的休閒裝後就出了酒店,打車向金山湖別墅區進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