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酒去,
陸長歌沒有打擾他,但卻在觀察着傑坤變得難看的臉色。
很自然的,他猜到了傑坤與薩克之間一定有着不小的隔閡。
兩個嫩模將烈酒爲傑坤跟陸長歌倒入水晶杯裡,一左一右的坐在了傑坤的身旁,此刻氣氛低沉壓抑,她們更加
不敢吵鬧,下意識的撫弄着青絲,乖巧的不得了。
柳煙則比她們能放得開,也許是傑坤那股鬱悶到惱怒的氣勢被陸長歌的淡然悉數化去,她去取來了一大杯果汁倒入了陸長歌的杯中。
果汁配烈酒,立時烈酒的濃度稀釋了不少。
陸長歌讚賞的看了柳煙一眼,這倒是個福至心靈的丫頭,目光下移,他很自然的瞄到了與柳煙那張甜美小臉很不成比例的e罩杯雪白巨/乳,被比基尼勾勒的幾乎要爆裂出來。
“教官。”忽然,傑坤低沉的聲音打斷了陸長歌目光,隨即便聽到傑坤呼吸悶重的道“他想殺我。”
“哦?爲什麼?”陸長歌眼睛微微亮了一下。
“我得罪了他的兒子古傲。”
“需要我幫你?”
“是的!”
“理由?”
“薩克所有的貨三十萬一公斤!”
“成交。”
二人一問一答,簡單利落,雙方几乎都沒有猶豫,一句出口之後下一句立刻跟上,水到渠成一般,聽得柳煙三女一頭霧水,
“哈哈哈,跟教官說話就是爽快!”傑坤明顯鬆了口氣,舉起酒杯,看到陸長歌面前的一大杯果汁愣了一下,看了柳煙一眼,而後笑道“倒是我粗心了,忘記教官剛剛大醉了一場,多虧了這個小姑娘了。”
陸長歌輕笑一聲與傑坤碰杯,一飲而盡,心中卻是暗自盤算起來。
雖然他與傑坤的對話非常簡短,但各種利害關係都勾勒出來。
薩克因爲兒子古傲要幹掉傑坤,傑坤自然需要幫手,而陸長歌當然是不錯的選擇,所以他許下了薩克所有貨以三十萬一公斤的低廉價格賣給陸長歌。
而從這個好處中陸長歌清楚了薩克的野心,可不是單單要自衛這麼簡單,否則他如何能控制薩克的決定把貨全賣給自己。
他要篡位!
“教官,我剛剛聽老孟說他旗下有間娛樂公司,我有興趣投資,嘿嘿。”
傑坤這時自己又喝了一杯,笑着說道。
陸長歌知道傑坤想要通過這種方式與自己綁在一起,不過他無所謂,傑坤也是個有錢的主兒,正好血鳳現在缺錢,有人給爲什麼不要?
“那就多謝你了。”
“哈哈哈!今晚真是高興啊!教官,我們乾一杯,預祝我們的合作能取得大成功!”
傑坤哈哈一笑,臉色隱隱發紅,不知是因爲激動還是有些醉了。
“幹了。”
…………
夜涼,敵不過人的心涼,:
遠處是一道道燈火通明,防衛森嚴的哨崗,這裡卻是一方被醋意、幽怨籠罩着的小院。
南宮小蝶儘管不喜歡崔清媛,但此刻二人同病相憐,窩在這裡喝悶酒,倒是有了些惺惺相惜的感覺。
幽暗的燈光下,南宮小蝶長髮如瀑,白皙的小臉微微發紅,一雙明眸之中蘊藏着想不通的鬱悶。
崔清媛身姿如妖精,嬌顏如魔女,含着秋水的眸子時不時閃過一抹苦笑之色,她從沒有想過自己會因爲一個男人而跟另一個同病相憐的女人坐在一起喝悶酒。
我不是要勾引陸長歌然後利用他嗎?
我不應該介意這個的啊!
可我爲什麼在這裡喝悶酒……?
是裝的?對,是裝的!
“你說他們現在在幹嘛?”一陣冷寂的夜風掃過,揚起了二女沉悶的烏絲,南宮小蝶小手握着杯子又喝了一大口,眸子又迷離的一抹。
“還能幹嗎?你不懂?”
崔清媛譏諷似的哼了一聲,眼中卻多出一絲揮之不去的自嘲,她自視不會輸給其他女人,但是今晚,她完敗給了一個十六歲的嫩模……
“生活真是諷刺,呵呵呵。”
她將苦澀的酒水一口喝乾,火辣辣的感覺在胃裡翻騰,她不斷提醒着自己的目的,卻發覺隨着酒精的侵蝕,自己的思想模糊了,意識朦朧了。
罷了,就這一次,權當放縱好了,明天……我還是會做回崔清媛,爲自己而活的崔清媛……
崔清媛找到了一個心痛的理由,
演戲……
戲如人生,人生如戲,多少人演着演着就失去了自己?
崔清媛,她十八年來陰狠如蛇蠍的心還能支持自己強自清醒多久,:
“是啊,真是諷刺……”南宮小蝶嘴角勾起一個好看卻泛着苦笑的弧度,自顧自的喝着酒,一杯一杯……
“教官,到底誰能猜透你的心思?”
月光有情,君卻無意。
兩個絕色佳人相對而坐,撩撥着冷寂的晚風,各自譜寫着一場紅顏醉夢,不時的呢喃之語好似低吟淺唱。
酒瓶跌倒,碎片映射着月,映射着星,映射着兩張絕色各異,風情不同的佳人笑顏。
這一笑,傾國傾城卻讓人心痛。
……
司空撕空今夜也很忙,他要儘快趕到普羅碼頭接應三天後到達的血殺組。
茫茫田野,一條黃土道煙塵滾滾,朦朧之中一個扎着馬尾的青年駕駛着吉普車一邊看地圖一邊趕路,披星戴月。
“真是好美啊……”
司空撕空仰望星空,他難以想象金三角這種戰火連天的地方爲何會擁有這樣美麗的夜色,月牙兒皎潔散發着淡淡的潔白光韻,周圍羣星拱照,相映生輝,
長髮被灌進來的夜風吹得肆意飛揚,他明亮的眼眸悄然閃過一抹追憶,嘴角不自覺的勾了起來。
“左春秋,我跟老孟跟教官已經來到金三角了,又是一個戰場啊,可惜……少了你,兄弟。”
司空撕空輕輕一嘆,優雅如他也不由握起烈酒灌了下去。
尤記得大阪國際大酒店下的一張笑臉,一把斷劍,一雙永不屈服的眼睛,一個顫顫巍巍,狼狽爬來的身影。
還記得那句經過了烈火焚燒過的“兄弟”。
還記得在凌子手中保管着的珍貴回憶……陸長歌,左春秋,司空撕空,孟仇江四人前仰後合的狼狽身影與那三雙泛紅的眼睛。
“金三角,你準備好……顫慄了嗎!?”
司空撕空馬尾飛揚,狹長眸子掠過一縷豪情,將油門踩到最大,吉普飛馳。
……
“我休息夠了。”
天各一方,一處山澗,一座山洞,渾身佈滿細小劍痕的左春秋倒提着長劍站了起來,儘管這張始終洋溢着笑意的清秀臉上帶着一道道凌厲劍傷,但他的眼睛依舊雪亮。
“你太急了。”一個駝背的白鬚老者看了他一眼,微微皺眉,淡淡的說道“春秋,你發覺你的笑容變了嗎?”
“變了?”左春秋回頭,咧開嘴角“變得好。”
“恩?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老者長鬚無風自動,老眼眯了起來。
左春秋呵呵輕笑,手指輕撫長劍,目光望着漆黑夜空“仇,我會報,但我變的好,:
老者臉色稍緩,沉吟片刻道“是誰改變了你?”
左春秋一陣沉默,頭頂星光燦爛,他垂下頭,重重的吐出兩個字“兄弟。”
“所以你不顧生死的一次次衝進劍洞?你可知道你這跟找死沒有區別?”
老者習慣的訓斥了一句,但語氣之中透着絲絲不滿與關懷之意。
“哈哈哈,哈哈哈……!”
左春秋灑然一笑,猛的擡起頭,長劍輕吟,目光如劍如光,盯着老者良久,最終卻只是吐出一句話來“我的生死只握在兄弟手中。”
暮然間,他哈哈大笑面向那裡面劍氣繚繞的森然山洞毫無懼色,擡腿便走,隨即一道道讓野獸都熱血沸騰的豪邁長嘯響徹山間,引得鳥兒齊舞,走獸咆哮呼應。
“我輩男兒,當自強不屈,永不絕望,縱然身臨絕境也要昂首闊步,驅誅心魔。”
“我輩男兒,當熱血揮灑,笑傲沙場,獨剩下一人一劍也要讓天低頭,鬼神俯首!”
“我輩男兒,當擔當所有,天塌我頂,地陷我填,縱然刀山火海,我也去得,也笑得!”
“我輩男兒,當知曉道理,是非分明,無所畏懼,權勢如雲煙過眼即散,堅定本心!”
“我輩男兒,當手掌乾坤,與己鬥,與人鬥,與天鬥,無所不鬥,生生不息,鬥得一個真我自在,爭得一個一世輝煌!”
“我輩男兒……”
長嘯不朽,左春秋的身影已然消失,老者目光復雜,徐徐一嘆,這段日子他已經不止一次聽到左春秋度過這首《心道歌》,
沒有人比他更瞭解劍洞中的可怕,然而一次次與死亡擦肩而過的左春秋卻仍然義無反顧的強行闖洞。
他看不懂,也看不透。
在進入劍洞的剎那,左春秋微微一頓,想起了那日陸長歌當時口吐鮮血長嘯《心道歌》時的豪氣,也想起了他與司空撕空泛紅的眼眶。
握了握長劍,他看着劍光吞吐不休的劍洞,卻感覺到三道身影忽然出現在自己身邊。
“嘿,小左你還等什麼?進去幹他孃的!”
孟仇江咧着大嘴,雖然這樣說着,但高大的身軀卻遮擋在他面前。
“咦?左春秋猶豫不前可不像你啊,你在等什麼?快來跟我們匯合啊。”
司空撕空斜靠在牆壁上,輕拂馬尾,指間夾着銀針,優雅一笑。
“你可以的,我,信你!”
陸長歌微微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豎起大拇指。
“是啊,我可以的!兄弟們,我不會讓你們等太久的……”左春秋夢吟似的喃喃道,而後揚起嘴角,拋開一切,揚身衝進無數犀利的劍氣中。
“我可以的!”他的眼中閃爍着堅定堅決的目光,長劍長吟應喝着主人的決心。
爲了儘早與兄弟匯合,他……早就豁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