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理了一下思緒,周易將自己來這裡的目的一五一十的說給了司南破斧,原因有兩個,一個是爲了英兒,另一個是爲了那人。
周易覺得沒必要隱瞞,畢竟司南破斧算是自己的岳父,而且一直守在棺冢,事情說得詳細一些或許會得到意想不到的答案。
司南破斧聽了周易的來意神色變了好幾變,尤其是聽到周易描述那手持九幽鐮之人時,身子竟不由自主的顫動起來。
周易眼睛何等尖銳,司南破斧絕對知道這人的存在,否則不可能做出如此怪異的舉動,心中打了一個突突,周易感覺自己不應該將這件事情說出來,可是後悔已經晚了,一切都要靜觀其變。
“伯父……”周易見司南破斧正在出神,禁不住輕聲喊了一句。
“嗯?”司南破斧回過神來,掩飾了一下自己的失態,訕訕的笑了笑,回道:“第一件事情,我可以幫你,那棺冢之物並非尋常之物,即便是我也不能將它輕易去除,更何況有殺陣保護,你先前說過棺陣,在棺材鋪遇見的那一處爲困陣,而位於棺冢之內的則爲殺陣,並且那件東西別人都不知道其實已經分爲三份,分別處於三處棺冢之內,因此,另外兩處你也要去。”
事情果然沒有周易想象的簡單,轉頭看了一眼雪兒,這姑娘果然沒有因爲周易有其他女人而吃醋,而且還一臉擔心,周易心中笑了笑,雪兒這丫頭着實善良的很。
“伯父,無論如何我都要將裡面的東西取出來,英兒等着我去救她……”周易語氣堅定不容懷疑。
司南破斧嘆息道:“其實你在等等,等以後修爲到了星尊的境界,想將她還魂輕而易舉,此時又何必冒險?”
周易搖頭,同時也聽出了司南破斧話中的意思,棺冢絕對沒有想象的那麼簡單,甚至還要恐怖上好幾倍。
“阿易等不到那個時候,一想起英兒一動不動的躺在那裡我心裡就在害怕。”周易神色有些黯然。
雪兒伸手拍了拍周易的手背,安慰道:“公子,英兒姐姐一定會沒事的。”
“既然如此,我就將棺陣打開,是生是死都看你自己的造化了,能幫你的只能這麼多。”司南破斧將目光從周易身上移開,彷彿不敢正視周易的眼睛,幽幽道:“只希望你不要辜負了雪兒,讓她一人傷心,畢竟我是她爹爹,就這麼一個女兒。”
周易點頭,隨後起身對敖雷、火舞道:“你們兩人在外面等我,若是我震出了什麼事,你們立刻返回人道,以後不許再來鬼道位面。”
“大哥!”兩人異口同聲喊道,似有不情願。
“沒什麼好商量的,這件事就這麼定下來。”周易語氣強硬,根本不給敖雷與火舞爭辯的機會,又道:“回去之後告訴你的幾位嫂子,我周易命大的很,絕對死不了。”
敖雷與火舞對視一眼,眼露悲痛,周易這話怎麼聽都好像在囑託後事。
“爹爹,雪兒要隨公子一同進入棺冢。”雪兒忽然插口說道,語氣也十分強硬,不容懷疑。
“不行。”司南破斧與周易同時吼道。
訕訕的笑了笑,周易未開口,只聽司南破斧呵斥道:“那裡怎麼是你一個女兒家可以進去的,之前你偷着進去透了幾口棺材我沒做聲因爲那裡只是棺冢外圍,並未進入棺陣的攻擊之內,這一次不同往日,爹爹都不敢輕易而進,憑你進去只有死路。”
咬着下脣,雪兒將目光移到周易身上,聲音哽咽起來,“公子,三天之後若是出不來雪兒就隨你而去。”
周易身子一顫,司南破斧面色凝重。
周易攬着雪兒肩膀笑道:“放心好了,雪兒可不許做傻事,公子的命硬的很,即使出不來也絕對不會死在裡面,所以雪兒不許做傻事,要等到公子出來,若是我出來見不到雪兒會傷心,學而不希望公子傷心對吧?”
周易這一番話聽的雪兒已經哭出了聲音,不停地在周易懷中哽咽着,久久不肯出來。
周易心中有一個預感,這一次的棺冢行動似乎要出意外,良久,擡頭對司南破斧道:“還請伯父現在就打開棺冢吧。”
“要不等明日?”司南破斧猶豫了一下。
“不必了,該來的總會來,今日明日沒什麼區別。”周易擺了擺手,將懷中的雪兒拉了出來,囑託道:“雪兒一定要等着我。”
雪兒再次點頭。
長生殿的整體格局構造就是一把鐮刀,這個絕對超出周易的想象,而棺冢的位置恰好在鐮刀的刃之上,呈彎月狀,入口處是兩個黑色雕塑,手持九幽鐮,凶神惡煞的怒視着來者。
雖然是兩個雕塑,但給周易的直覺是有生命的,畢竟經歷了海神那一戰,已經看透了許多。
司南破斧走上前嘴角微微動了動,兩個黑色雕塑上面上過兩道黑光,隨後他們後邊那面牆緩緩地開了,一道陰冷的氣息直接朝着衆人撲面而來,司南破斧二話不說,手一揚,直接將這道陰冷的氣息逼退了。
周易回頭看了衆人一眼朝着入口走去,身後忽然傳來司南破斧的聲音,“阿易,只可直行切記不要拐彎。”
周易沒有停留直直的走了進去,進入棺冢之後,那道門再次關閉,好像從來都未出現過。
司南破斧側身對哭的不成人的雪兒道:“雪兒,聽爹的,再找一個好人家吧。”
雪兒愕然的擡頭,一臉不解的盯着司南破斧,而敖雷與火舞兩人身子一顫,便聽敖雷喊了起來,“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意思很簡單,難道非要讓我直白的說出來?”司南破斧眼中的神光不容敖雷與火舞直視,冷聲道:“你們兩人也早一點離開鬼道位面,這裡面的事情你們還是知道的越少越好。”
“爹,你這話什麼意思?”雪兒一時間並未明白司南破斧話中的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阿易不會再出來了。”司南破斧搖頭嘆息,“這就是他的命運,進入棺冢之人永遠都別想活着出來。”
說後邊這句話的時候,司南破斧身上流露出一股陰沉的氣息,彷彿變了一個人,讓敖雷與火舞心中一驚。
“你是故意的?”敖雷大怒。
“是他自己要進去,你們不是看到了麼?”司南破斧聲音冰冷,對待敖雷與火舞完全沒有了之前的熱情。
“爹,你變了。”雪兒語氣出奇的平靜,接着笑了,“不過,雪兒相信公子的話,公子說過會回來就一定會回來,雪兒一輩子都會等他,不會再嫁給別人,除非我死了。”
“啪!”司南破斧一巴掌毫不猶豫的扇在雪兒臉上,聲音清脆響亮。
“呵呵呵……”雪兒笑了,“爹,其實雪兒早就知道爹爹的秘密了,只不過一直不願相信罷了,更何況公子執意要進去,因此雪兒並未責怪爹爹,同時也謝謝爹爹一巴掌將女兒打醒了,終於知道爹爹在那一次進入棺冢之後出來就變了。”
司南破斧面色大變,繼而陰晴不定。
“爹爹以爲雪兒進入棺冢只是爲了好玩麼?”雪兒慘笑,“其實,雪兒是想找出讓爹爹發生變化的原因,可終究沒有找到。”
“罷了!”司南破斧嘆了一口氣,將身上的陰暗氣息收了起來,“你隨他們兩人回人道吧,你乃是我的女兒,不同於鬼道其他人,有着肉身,因此可以在人道生存,這裡實在不是你該留下的地方。”
雪兒猛的擡起頭,問道:“爹爹,雪兒想問一個問題,娘是怎麼死的?”
司南破斧面色大變,良久,一聲嘆息迴盪在空曠的空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