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荒自己畢竟是沒有見過天門。
不要說是葉荒，這個世界上的絕大多數人都沒有聽說過天門，更不要說見過了。
但是看夢精大師現在的樣子好像是見過天門一樣。
只要是這麼一想就覺得恐怖，一個見過天門的人……
這種感覺就像是你跟一個西方人說你自己見過耶穌一樣。
畢竟天門最近一次開放都已經死一千年以前的事情了，這個時候還有人說見過天門，那麼不是這個人瘋掉了，就是這個人已經活了一千歲。
雖然夢精沒有明說自己見過天門，但是葉荒也能從夢精的隻言片語之間得到一些信息。
比如說夢精對於天門異常的瞭解，甚至連天門上面有很多痕跡都知道。
這種細緻的東西，如果不是親眼見到過，那麼就是華瓊派有關於天門的詳細的記載。
無論是哪一種可能對於葉荒來說都幫助很大的。
現在看的就是夢精願不願意幫助自己了。
但是從現在看來夢精還是很願意告訴有關天門的一些細節的。
所以葉荒纔會問上那麼一句。
夢精微微嘆氣。
“天門當然有危險，而且還是異常的危險，尋常人就算是見到了天門也無法進去。”
夢精眼神迷離彷彿是回憶起了什麼久遠的事情。
葉荒看着夢精，沒有說話，在這一刻葉荒真正的從夢精的臉上看到了一絲歲月的痕跡。
雖然夢精看起來年紀很大了，但是給秦昊的感覺一直都是一個精神健碩的老人，看起來不也過六十歲上下。
但是葉荒知道夢精肯定不止六十歲。
在這一刻葉荒才感肯定。
因爲夢精給葉荒的感覺，在這一刻就好像是一個沉澱了上千年的古董。
“我說我見過天門你相信嗎？”
夢精突然擡頭稍微有些自嘲的說道。
葉荒一愣，剛纔還在猜測，怎麼現在就已經說出來了？
難道這個夢精真的是活了上千年的傢伙？
“相信。”
不管是怎麼回事，葉荒沒有否定心中的那個最初的答案，雖然這個答案看起來是那麼的不合常理。
人怎麼可能活一千年，就算是神仙也不行，壽星彭祖也不過活了八百餘歲而已。
夢精何德何能能活一千多歲？
但是就算是這樣，葉荒的心中還是對於此事，抱着一種相信的態度。
可能是因爲王珂吧。
因爲王珂之前也跟葉荒說過關於自己活了上千年的事情。
只是不知道這件事情是真的還是假的。
不過既然這個事情存在，那麼就說明也不是不可能。
雖然也有可能這個事情是假的，但是不可否認的是，這個事情給葉荒的心中留下了很大的印象。
夢精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
“你真的相信？ ”
“希望不是你開玩笑。”
夢精看了葉荒半天終於說到。
“我當然不是在開玩笑，我從開始就是在勸你不要妄圖挑戰天門，你以爲是因爲什麼？我見過天門，我這輩子也都不會忘記，天門是多麼的……宏偉！”
夢精在說的時候，葉荒彷彿能夠在夢精的眼睛中看到天門的樣子。
葉荒也暗暗震撼，震撼夢精竟然真的見過天門！
更加震撼的是夢精在提到天門的時候那種無法言說的表情。
就好像是一個虔誠的基督徒在說着自己的上帝。
夢精是何許人物？
葉荒沒有見過夢精出手，但是想來也知道夢精應該也是這個世界上面不可多得的高手！
甚至是最頂尖的那幾位，但是就算是這樣的高手，再提起天門的時候仍然是那種震撼的神情，那麼天門究竟該有多麼恐怖？
在這瞬間葉荒竟然生出了一種無力感。
但是轉眼又想到夏琳痛苦的眼神。
難道僅僅是因爲有艱難有險阻就不去嘗試了嗎？
嘗試或許會失敗，或許會死亡，但是也或許會有萬分之一的機率成功。
而如果不嘗試的話，那麼一定就會失敗。
一定會失敗！
不，絕對不能這麼做，不能放棄。
在經過短短的掙扎之後葉荒眼睛裡面重新迸發出光芒，比之前還要熱烈的光芒。
夢精竟然在一瞬間被這種目光灼的不能直視。
心中驚訝的同時，也在懷疑是不是自己的演技退步了？
原來夢精確實見過天門，但是天門已經給夢精帶來任何心理上面的波動，畢竟都已經是活了上千年的人物了。
早就看破生死。
沒有了所謂活得越久就越是怕死的想法。
早就知道了生老病死是自然規律，只要違反了這個規律，就一定會痛苦。
過早的夭折痛苦，長生不死更是痛苦。
王珂痛苦，難道夢精就不會痛苦嗎？
眼看着自己的身邊的人一個一個的離去。
從最開始的自己的長輩，然後變成自己的平輩，之後在變成自己的晚輩，在之後變成自己晚輩的晚輩。
一代一代的人離去，每次夢精都要承受一次痛苦。
成爲了真正的孤家寡人。
太多的事情只能一個人承擔，彷彿在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了同類。
沒有話可以和人說，或者說是有太多的話想要說，但是不知道說給誰聽。
所以夢精開始經常姓的閉關，開始漸漸的疏遠自己弟子。
開始減少收徒的數量。
就是爲了不再嘗試那種身邊的人一個一個離開自己的感覺。
這就是夢精長生之後承受的代價。
無盡的孤獨。
不是在角落裡面的孤獨，而是隱藏在人羣中的孤獨。
甚至都已經達到寂無所寂的境界。
直到葉荒帶來王珂。
夢精這才找到可以說上話的人，所以這才一下子說了兩天兩夜。
這也是夢精看好葉荒的原因之一。
所以夢精實在是不想讓葉荒去挑戰天門。
因爲天門確實有危險，這也是夢精故意裝作提到天門的時候露出震驚、震撼甚至是恐懼的神態。
就是要讓葉荒看到，即便是自己也會對於天門有所恐懼。
在一開始的時候確實會有一點用，但是也就是在一開始。
不夠不久之後葉荒的眼神就恢復清明，而且好像比之前變得更加堅定了。
夢精竟然彷彿是看到了自己年輕的時候，也是這種感覺，一往無前。
年輕真好。
夢精微微嘆了一口氣，或許自己應該幫助一下葉荒？
就當是爲了自己的青春？
或者是因爲其實自己內心深處也想葉荒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