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過三旬,話過五味。菱花這纔來到桌前,她又換了一身潔白的長裙,裙上點點粉花微微綻放,烏黑的長一垂到肩,淺淺的微笑恰到好處。昊宗一看是菱花,連忙站起來說道:“多謝菱花的盛情招待,我還真沒有同時吃過這麼多好菜。”
菱花一笑如百花盛開,“先生說哪裡話,我看你不是普通之人,有心結識,所謂天下之大,英雄幾何,今天能見到這麼多不同凡響之人,實是我三生有幸。”說着話,菱花似有意似無意的望了望傲龍。
傲龍本來在極力剋制自己不要再去看菱花了,但內心彷彿有個東西在做怪,令他心神不寧,他不由自主的一擡頭,突然看到了菱花那如水般的目光在望着自己,一驚,手臂碰到了身旁的酒杯,酒杯迅掉向了桌下。
傲龍慌忙彎腰正想揀起酒杯,突然現菱花竟用她那穿着高跟鞋的玉足輕輕停住了酒杯,酒杯中的酒不斷搖晃卻沒有灑出來一滴。坐在傲龍身旁的昊宗驚道:“想不到菱花不僅古箏彈的好,這身手也是相當不錯的。”
菱花只是微微一笑。
傲龍從菱花的鞋面上拿起了杯子,傷感的嘆了口氣,感嘆眼前的名花已經有了主人。
菱花銀鈴般的聲音又響了起來,“讓各位見笑了,家父雖是華夏的商人,家母卻是本地的一個武術世家,從小跟着外公學了些微末功夫,不足掛齒。”
菱花微笑着拿過一個酒杯,倒上滿滿一杯女兒紅,“今日承蒙各位貴客關照小女的生意,小女酒量粗淺,就敬各位一杯,希望以後多多關照。”傲龍、昊宗都舉起酒杯站起來說道:“好說,好說。”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傲龍少校站起來說:“菱花,我喝的差不多了,軍營還有事情,就先告辭了,我的朋友找你有一些私事,需要了解,你們倆聊吧。”
菱花站起來,送走傲龍,重新回到昊宗,給昊宗滿上一杯酒:“昊宗先生,請!”
昊宗接過酒杯,一飲而盡,然後開門見山,說道:“我想見海刀。”
菱花蔥白的手一顫,臉色沉了下來,說道:“你找他有什麼事?”
昊宗說:“是受了英瓊小姐委託,找海刀,捉拿暮龍歸案。”
菱花說:“海刀已經退役了,他不在泰州的安全特工,你們不要找他了。”
昊宗繼續說:“菱花,只有海刀才瞭解暮龍的根底,暮龍手裡有一種很厲害的生化武器,我們必須阻止他,不然會有上百萬的生命毀於一旦,你是一個善良的女人,我希望你能夠幫助我。”
菱花想了一下,咬着嘴脣說:“海刀,在武天賜那裡……”
昊宗問道:“這個武天賜是什麼人物?”
菱花緩緩說道:“他是馬氏集團總裁武元昌的同胞弟弟,武天賜就是這裡的地頭蛇,他槍多人多,勢力很大,維護着蓬萊仙境的所有毒品交易,連傲龍少校都懼怕他三分。”
“海刀因爲知道的太多了,所以纔會這樣,武天賜也想抓到暮龍,得到那枚生化武器,所以他請海刀過去,結果都三天了,海刀一直沒有回來,但是他打電話給我,說他沒有事情。明擺着嘛,他被武天賜囚禁了。”
昊宗點點頭,說道:“我明白了,菱花,我們不能相信武天賜,海刀在哪裡一定會有危險,你是華夏人,我也是華夏人,我不會騙你。你想辦法讓我見一下武天賜,將海刀要回來。”
菱花說:“我也正在想辦法,我想找我們華人同盟會的楊會長出面,但我一個女人,不方便拋頭露面。這樣吧,我給你楊會長的地址,他和海刀以前關係很好,希望他能幫上忙。”
昊宗說:“好,我馬上去找這個楊會長,我們目前最要緊的就是先把海刀救回來。”
“那就太感謝你了。肥熊,你過來一下。”菱花喊來一個肥頭大耳的夥計,對昊宗說:“他叫肥熊,對這一帶的情況十分熟悉,讓他帶你去找楊會長吧,肥熊和楊會長也見過面的。”
昊宗說:“這樣最好,我現在就去。”
從菱花的飄香客棧出來,昊宗跟着肥熊來了凱撒華人街,在一間燈火通明,霓紅四溢的高檔舞廳前,站着兩個上身穿着短袖襯衣,下半身穿黑色休閒褲,身材筆挺的人,望着那光彩耀目的招牌,正在打量。
“大華舞城,肥熊你說的就是這個地方嗎?”昊宗輕聲問道。
肥熊點點頭,回道:“宗哥,就是這裡,這裡就是同盟會楊會長的地盤。本來這個舞城叫凱撒舞城的,不叫這個名字的,是兩年前他們從劍龍幫手裡奪過來後,楊會長自己改的名字,楊會長這個人頗有實力,連續打退了劍龍幫的幾次報復,還把這一帶穩固了下來。”
“恩,吉隆城的豪華地段,看來這兩派爭奪得很厲害。”昊宗淡淡說道。
“是的,一條街道上,往往東街是劍龍幫,西街就是同盟會。”肥熊詳細地介紹起來。
“恩,好了,咱們進去看看吧。”昊宗說完,邁步向前門口走去,肥熊默默地跟上了。
到了門口,早有衣着暴露的年輕女侍者迎了上來,她們穿着紅色的旗袍,擺弄着撩人的姿態,親熱地攬住昊宗和肥熊的胳膊,往裡迎去。肥熊一下子推開身旁的女郎,冷冷地瞪了眼,那女子不怕反笑了起來。
昊宗把身旁的女郎也輕輕推開,說道:“我們自己進去就行了。”那女郎聽完,又故意拿身子蹭了蹭他,拋個媚眼,才和另一名女郎回到了門前。
進到大廳裡,早已經是歌舞喧譁,人聲鼎沸。一個年輕的男服務生走了過來,禮貌地問道:“歡迎兩位,兩位是要包廂呢,還是在大廳的雅座?”
昊宗臉上浮現笑意,回道:“給我們找個視野開闊的雅座就行了。”
“好的,先生請問叫小姐陪酒嗎?”那服務聲又問道。
“不要!”肥熊沉聲回道,臉上冷得嚇人。
那服務生嚇得一激靈,正要轉身帶他們去雅座。昊宗笑着看了眼肥熊,回過頭說道:“叫兩個小姐來吧,到了這裡,怎麼能沒小姐陪呢。”
“好的,兩位先生,請跟我來!”服務生說完,帶着昊宗他們走向了大廳中央靠後的一個地方,從那裡能夠看到整個舞廳的概況。
待昊宗他們坐下後,服務聲又禮貌地問道:“先生,請問點什麼酒?”
“兩瓶愛爾蘭威士忌!”昊宗靠在軟座上,淡淡地說道。
“好的,請兩位稍等。”服務生說了聲,就躬身告退了。
昊宗看着坐在一旁的肥熊,笑着說道:“來這裡不叫小姐會引起別人注意的,來這裡嘛,自然是消費來了,所以,咱們還是入鄉隨俗吧。”
肥熊僵硬地一笑,點了點頭。昊宗開始打量這舞廳裡的情形,只見舞池裡的人們伴隨着熱烈的節奏,在瘋狂的擺動着身子。有十幾歲的少男少女,也有三十歲的青年女,穿着各異。男的有戴着耳環,頭髮顏色不一,胳膊上還紋着身的小混混,女的有濃裝豔抹,衣着時尚暴露的小太妹,和妖豔的女郎。其中也有不少看起來斯斯文文,身着正裝,打着領帶的青年,和穿着比較保守的女子。他們此時的表情都一樣瘋狂,頭髮雜亂,衣衫不整,表情陷入興奮。
肥熊介紹道:“這些人可是舞廳的一大客源,咱們A市地盤上的舞廳也是這種情況,只不過,比不大這裡氣氛熱烈而已,吉隆城畢竟是吉隆城,人們的思想觀念和開放程度,都和西方差不多了。
這些上班族,平時在公司受的壓力太大,被緊張的節奏壓的喘不過氣來,他們也需要緩解和發泄的,不然,誰都受不了,而且他們的景況,往往和理想中的大相徑庭,心裡也積鬱啊。來這裡,是可以理解的。這樣的夜晚也是他們的節日,可是等黑夜過去,一覺睡醒,就又不得不面對,緊張的工作和生活了。”
“哦!”昊宗哦了一聲。
這時,服務員把酒拿了上來,放了四個高腳杯,和幾碟瓜子,小水果。接着,兩個身穿黑色皮裙,打扮入時的年輕女郎,就走了過來,直接坐到了昊宗和肥熊身邊,親熱,臉帶媚笑着,攬住兩人的胳膊。肥熊把身旁女子的手一甩,冷冷地說道:“我不習慣人陪着。”
那女子微微一楞兒,咯咯笑着,身子又湊過去。肥熊正要發火。昊宗說話了:“這位小姐,你還到我這邊來吧,不好意思了,我這位兄弟,性子好靜!”
昊宗的臉上洋溢着溫和的笑,那女郎看得一呆,就立刻晃過肥熊,一下子坐在了昊宗身邊,兩個女郎一人抱着昊宗的一隻胳膊,親暱着。“小帥哥,聽你的口音,不像吉隆城人啊,你是從哪裡來的?”右邊的捲髮女郎粘聲問道。另一個女郎,鬆開手,打開酒瓶,倒上了四杯酒。
“哼!”她把肥熊的那杯故意往桌子上一放,回身自己拿起一杯,遞給昊宗一杯,捲髮女郎自己也拿起了一杯。“小帥哥,你出手好闊氣啊,在大廳裡的人很少點這麼貴的酒的,那些,都是要啤酒的。”左邊的長髮女郎欺近昊宗,嬌聲說道。
“呵呵,在外面熱烈,而且有這麼漂亮的兩位女士陪伴,當然要點高級一點的酒了。”昊宗面色平靜,笑着回道。他拿起杯子,先和左邊的長髮女郎碰了一下,又和右邊的捲髮女郎碰一下,然後看着她說道:“我是華夏來的。”
“難怪呢,原來是華人貴族啊,小帥哥,你長的可真帥!”捲髮女郎,喝了一口酒,嘴脣貼近昊宗說道。
昊宗回過目光,輕輕地品了一口,自語道:“TureDew特拉莫爾露,純正的愛爾蘭威士忌,陳年蒸餾,香味獨特,口味綿柔長潤。肥熊,喝一杯吧,好東西。沒想到,在舞廳裡還是有這麼純正,不是勾兌的原品。”說完,他對着肥熊舉了舉杯子。肥熊這才端起來,慢慢喝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