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過去了,兩天過去了,終於一週的時間過去了,終於在通往蘇城的各條道路上再沒有了警察設下的檢查站,終於張二毛覺得是時候了,是時候進蘇城展開報復行動的時候了。
孫文華,公安局局長,應該有不小的本事吧,應該也算是老奸巨猾吧,難道就這麼聽自己的話,難道就真怕了自己?真正要行動了,真正要把“大軍”帶進蘇城了,不過此時的張二毛卻有些擔心了,擔心這其中有鬼,擔心自己會中了孫文華的圈套,擔心對方設下了陷進,然後把自己等人給一網打盡。
沒有張二毛的命令誰也不敢魯莽行動,衆兄弟該幹嘛幹嘛去;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張二毛不敢冒險,不敢輕舉妄動,只是在天黑的時候一個人溜出了房門,走到大街上之後攔了一輛轎車,然後直奔蘇城而去。
張二毛沒有驚動兄弟們,張二毛不是進城大開殺戒,張二毛只是想一個人去探聽虛實。一來,一個人行動方便,目標也小,再則,張二毛也不想讓兄弟們冒險。
一路上很順利,轎車很快就進了蘇城市區,最後在一幢大樓前停了一下,張二毛把一張百元大鈔遞給司機之後就鑽出了轎車。
望着眼前那氣派的大樓,望着那五光十色的霓虹燈,望着“微瀾酒吧”四個大字,張二毛臉上露出了冷冷的笑容,因爲從小四的嘴裡張二毛知道這裡是馬濤的場子,是馬濤和陳平最容易出現的場所。
微瀾酒吧很大,環境很好,人氣很高,在蘇城算的上是數一數二的酒吧。
雖然剛過八點,但是在酒吧裡面已經坐了不少的客人,男男女女,什麼人都有,但是更多的是男人,是有錢的,甚至是蘇城有頭有臉的大人物。
婉轉如約的音樂,優雅的環境,色彩斑斕,但是並不刺眼的燈光,坐在角落裡的張二毛不得不被眼前的環境所打動,所折服。
酒?紅酒,洋酒,什麼都有,價格從一兩百到好幾千,不過張二毛卻點了一杯橙汁,四十元一杯的橙汁。
橙汁,四十元一杯?難怪那麼賺錢了,難怪稱得上是蘇城數一數二的酒吧了;橙汁,一大男人來酒吧和橙汁,這似乎顯得有些格格不入,不過沒辦法,誰讓自己口袋裡寒酸呢,再說了自己可不是來喝酒的,更加不是來享受的,而是來打探虛實的。
時間指向半點半,一名身穿小馬褂的男子緩緩地走上了舞臺,坐到了一旁的鋼琴前面,隨即一陣優雅而輕快的旋律傳出,傳到了大廳的每個角落,傳進了每一名客人的耳朵,讓每個名客人疲乏的身子和緊繃的神經得到了徹底的放鬆。
那就是鋼琴,這就是鋼琴的聲音?一陣優美的旋律傳來張二毛緩緩地坐直了身子,聆聽着這輕快的旋律,這讓人能感到徹底放鬆的,甚至是能撫平內心傷痛的旋律。
一曲完畢,整個大廳爆發出了熱烈的掌聲,張二毛也發自內心地鼓了鼓掌。不過鋼琴師並沒有站起身子,沒有離開,片刻之後優美的旋律再次響了起來,伴隨着優美的旋律,伴隨着婉轉如約的歌聲,一名身着白色晚禮服的女子緩緩地走上了舞臺。
歌聲是那麼的動聽,旋律仍舊是那麼的優美,不過此時的張二毛卻把目光投向了遠處,投向了一名身着黑色晚禮服,正急匆匆朝大門邊走去的女子。雖然燈光是那麼的昏暗,雖然張二毛根本看不清對方的長相,但是張二毛卻覺得那身影,那身姿,那一舉一動……
“思宜?難道是思宜,難道思宜真的沒有死,難道李晶晶所說的都是真的?”望着前方那熟悉的身影,想起李晶晶對自己所說的話,張二毛幾乎叫了出來,站起身子就準備跟上去,不過卻被一名身材高跳,打扮優雅的年輕女子給攔在了身前。
“先生,來這裡可不只是喝橙汁的哦?”年輕女子擡起了手臂,輕輕地搭在了張二毛的肩膀上。
“那……那你想幹什麼?”張二毛一臉的氣憤,一臉的着急,眼睛死死地盯着大門口,不過那熟悉的身影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難道是自己看花了眼,難道那女子根本不是思宜,難道……
“喲,看您說的什麼話?”年輕女子擡起了另一隻手臂搭在了張二毛的肩膀上,幾乎是把張二毛給硬生生地按了下去,坐在了沙發上。“難道您就不能請我喝一杯酒嗎?”年輕女子一邊說着,一邊把身子輕輕地靠在了張二毛的懷裡。
“沒問題,想喝什麼您自己點!”想到自己來這裡的目的,想到或許自己還能從對方嘴裡套出些什麼,張二毛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不過話剛一說完就後悔了,想起那酒水的價格,想起那動不動就是兩三千一瓶的紅酒,想起自己口袋裡就幾百塊錢,張二毛能不後悔嗎,能不着急嗎?就差額頭上沒有冒冷汗了!
“謝謝。”年輕女子把嘴巴伸到了張二毛的耳邊,輕輕地吐了兩個字,然後緩緩地站起了身子,伸手招呼着遠處的侍應生。一番交談之後,侍應生離開了,良久之後,一瓶紅酒,兩隻杯子送了上來。
望着眼前的紅酒瓶子,望着杯子裡那紅火的酒水,望着少女舉起了杯子,張二毛也再沒顧忌那麼多,大大方方地接過了對方手裡的酒杯,輕輕的碰杯之後把酒水送進了嘴裡,細細地品嚐着那苦中帶甘的味道。
的確現在的張二毛算是放開了,畢竟這裡是馬濤的場子,這酒再貴,哪怕是要一百萬又怎麼樣,自己還真就是吃定了,還真就是要賴賬,最好還得搞出些動靜來!
“你們這裡環境倒是不錯,人氣也蠻高的,不會有人來搗亂吧?”張二毛放下了手裡的酒杯,一臉笑盈盈地望着靠在自己肩膀上的年輕女子。
“搗亂?”聽張二毛這麼一說,年輕女子緩緩地擡起了腦袋,一臉得意地望着張二毛。“誰敢啊!你知道我們老闆是誰嗎?你知道我們老闆的後臺有有硬嗎?”
“是誰?”張二毛一臉疑惑地望着年輕女子,還真想從對方嘴裡套出些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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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老闆是……”年輕女子一臉的神秘,把嘴巴伸到了張二毛的耳邊輕輕地說道:“我們老闆是馬濤呀,蘇城黑道的老大,連公安局都有他的人,所以想在蘇城這塊地盤上混,不管你是人是鬼,不管你有多大的本事,那都還得看我們馬老闆的臉色。”
“那陳平呢?”聽年輕女子這麼一說張二毛倒是更加不解了。
“陳平也是我們老闆,是馬濤的表弟,不過現在很少管事,算是幕後老闆吧!”
“哦,我明白了。”張二毛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似乎還真明白了,明白了馬濤纔是最厲害的角色,明白馬濤回到蘇城之後陳平就已經不管用了,已經退居到了“二線”。
“哦,對了先生……”張二毛似乎明白了,明白眼前這女人知道的事情還不少,還想從對方嘴裡套出更多的東西來,不過話還沒有說出來就被對方先搶了過去。“剛纔我來的時候聽見你在叫思宜,你嘴裡的思宜不會……不會是指宋小姐吧?”
“怎麼,你也認識宋小姐,認識宋思宜?”眼前這女人居然知道宋思宜,這個倒是出乎了張二毛的預料。
“我……我只是在這裡見過幾次宋小姐。”年輕女子說這話的時候顯得有些緊張,有些尷尬。
“在這裡見過宋小姐,什麼時候見過?”急了,這回張二毛是真急了,擡起雙臂就死死地抓住了年輕女子的肩膀。“你告訴我,思宜是不是沒有死,思宜剛纔是不是還在這裡?”
“這個……這個我不知道,不過……”
“不過什麼?”張二毛惡狠狠地望着眼前的年輕女子。
“不過宋小姐是沒有死。”
“她……她不是被陳四那幫人給開槍打死了嗎,怎麼會沒死呢?”張二毛仍舊死死地拽着年輕女子的肩膀。
“宋小姐……宋小姐她是中了槍,不過沒死,是陳平救了她,而且……”
“而且什麼?”張二毛幾乎是對着年輕女子惡狠狠地咆哮了出來。
“而且宋小姐過幾天就要跟陳平結婚了,所以……所以你別再這裡大呼小叫的,要是被他們的人聽見了,你……你可就麻煩了。”
思宜沒有死,思宜居然要嫁給陳平了,張二毛着急到了極點,不過卻緩緩地鬆開了年輕女子;李晶晶說的沒錯,思宜果然沒死,如果自己再不趕快的話那麼還真是要後悔一輩子了。
“結婚?”張二毛控制着內心的憤怒,努力從臉上擠出了一絲笑容。“原來思宜要嫁人了啊,作爲老朋友,看來我還得去喝杯喜酒纔是啊。對了,你知道他們的婚禮定在什麼時候,在哪裡舉行嗎?”
“後天,在景湖大酒店!”望着張二毛平和了下來,年輕女子似乎也感覺輕鬆了不少。
景湖大酒店?張二毛當然還記得,幾個月前,自己跟着宋致遠第一次來蘇城,第一次見到陳平時就是在景湖大酒店,當時自己一時衝動,一時魯莽還害得宋致遠自斷了一條胳膊,自己又豈能記不清楚呢。
“嗯,謝謝。”說完張二毛就站起了身子,然後轉身就外面走去,付了一百六十塊的酒水錢之後走出了大門,可沒注意到自己剛轉過身子那名年輕的女子臉上就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可不知道自己剛一走出大門那名年輕的女子就轉身離開了,朝裡面走去,走進了馬濤的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