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點,校領導直接找到了陳琅琊,目的很明確,就是想要陳琅琊離開上覆,也就是說,將他從交換生之中除名。
“陳琅琊同學,鑑於你最近兩天之內的惡劣行爲,我校方經過嚴肅酌商之後,將給予你開除的決定,而且永遠不得踏入上覆大學一步。爲了保證我們學校安靜和諧的學習環境,以及諸位學子的安全考慮,所以我們纔不得不出此下策。”
王開泰副校長一臉嚴肅的說道,他就是之前接待市委秘書長葛紅兵的校長。
“這就是對我的處理嗎?請問校長先生,你們調查清楚了嗎?”
陳琅琊緩緩的坐在王開泰對面說道。
“誰讓你坐下的?我們校方是經過幾次磋商跟調查才下的定論,你嚴重影響了學校的秩序,而且聚衆鬥毆,難道這些還不足以證明嗎?昨天晚上的宿舍事件,以及今天中午發生在學校操場之上的羣毆,難道還需要我多說什麼嗎?情況之惡劣,已經到了令人髮指的地步,我不明說,只是想給你留幾分面子,哼哼,你是自找苦吃。”王開泰冷笑道。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我是浙大送來的交換生,據我所知,好像必須要校委會共同決定或者校長親自下命令,才能將我開除。你這是唱的哪一齣呢?就憑你一句話?”陳琅琊淡淡道。
“你別忘了,我也是校長。”王開泰怒道,臉色有些難看,他還從來沒見過這麼刁難的學生,而且明顯跟他對着幹。
“你也別忘了,你只是副校長,什麼時候把那個副字去掉了,纔有權利直接未經允許開除我。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姓葛的,讓你開除我的吧。”
陳琅琊搖搖頭,擡起頭,看向王開泰。
王開泰臉色一變,心道這個小子還真是難纏,他怎麼知道是葛秘書長的吩咐?難道他也有什麼後手不成?在自己面前都是怡然不懼,看來事有蹊蹺。不能夠草率行事,而且這個年輕人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看來不能夠操之過急。
“好。敢跟我叫板,不錯,我是沒有經過校委會批准。但是你不要着急,這很容易,明天早上,再來我辦公室,到時候,我會將你的檔案全都扔在你臉上,讓你滾出上覆。像你這種行爲惡劣,屢教不改的學生,上覆可不是流氓收容所。”
王開泰陰冷道。
“校長大人還真是秉公辦事,大公無私啊,爲了學校的美好發展,真是不遺餘力啊。但是你還沒有越權將我開除的權利,而且話別說的那麼滿,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陳琅琊似乎並沒有生氣,笑容和煦的道。
陳琅琊打了兩個電話,兩手準備。一個是打給冷華生的,當地公安局不得不防,至於另一個,是打給趙老的。那個整日裡閒來無事,下下棋溜溜彎的老爺子,陳琅琊跟他聊天的時候,多少了解過一些,趙老爺子,在教育界的地位,乃是毫無疑問的泰山北斗,即使退下來了,也是門生滿天下。
當天晚上,校長孫巖業就接到了一個電話,一個他等了二十年的電話。
“你好,我是上覆校長孫巖業,請問您是?”
“哦,是巖業啊,還記得我這個老頭子是誰嗎?”
電話之中傳來了一聲蒼老的聲音,淡笑着說道。
孫巖業眉頭一皺,腦中一頓,不過片刻之後,孫巖葉便是變得激動無比,臉色潮紅的對着手機說道:
“您……您是趙師嗎?”
“呵呵,不錯。的確是我,老嘍,我還擔心這聲音,你會聽不出來呢。”
“怎麼會呢。恩師當年待我視如己出,傾囊傳授,又於我有栽培之恩,若無恩師,豈有我孫巖業的今天。”
孫巖業激動的握着手機,心情激盪,他沒想到竟然能夠接到恩師趙宏銘的電話,自從恩師退下去之後,已經有十年沒有過聯繫了,但是每天孫巖業都會給趙宏銘寄去一些茶點,事務繁忙,也算是他的一點綿薄心力。
孫巖業五十歲左右,一身正氣。最重要的是,他是當年趙老退下去的時候,點名栽培的教育界名人,甚至不出三年,就會被調入教育部,那可是所有教育家心目之中的聖地!就像每一個當兵的,都是削尖了腦袋想要進入軍部一樣。當然,這一切,孫巖業都不會忘記他當初的恩師,趙宏銘,如果沒有他,自己或許到現在爲止,頂多也就是一個大學教授而已。知遇之恩,提拔之恩,教導之恩,孫巖業永生難忘。
“過去的事情,就讓他過去吧,何必再談?呵呵。今天給你打電話,確實有點事兒。”趙宏銘笑道。
“恩師,跟我孫巖業您不必客氣,只要是我孫巖業力所能及之事,必定不會讓恩師費心。”孫巖業點頭說道,恩情大於天,如果經常掛在嘴邊,就不值錢了。
“我有一個後生,是浙大的交換生,叫陳琅琊,如今卻在上覆,希望你關照一下吧。”
“您放心吧,恩師,巖業心中有數。不過這個年輕人,的確不是個安分的主兒,我也聽說了,剛入學兩天,就把上覆鬧了個天翻地覆,呵呵。不過恩師不必多慮,有我在,就算是他上覆翻個底朝天,也無妨。”孫巖業道。
“還真不是個省油的燈。哈哈。”趙宏銘搖頭笑道,跟孫巖業打了招呼之後,便是掛斷了電話。
不過接下來,孫巖業居然連續接到了兩個電話,全都是請他力保陳琅琊的,一個是他的至交,也算是有過半分師徒之恩的國學大師,在上覆掛着名譽副校長之職,另外一個就是龍盛集團的總經理,年少有爲,乃是龍盛集團的頂樑柱安聰琳,也在上覆掛着副校長之職,每年給上覆的捐款就超過千萬,孫巖業與她的父親,也是同齡好友。
接完了三個電話,孫巖業也是一臉苦笑,喃喃說道:
“這個陳琅琊究竟是什麼來頭?龍盛集團總經理,國學大師,就連我的恩師都驚動了,看來這個年輕人不簡單啊。三個大人物,任何一個人的面子,我都必須得給,而且若無恩師,也沒有我孫巖業的今天。”
第二天,校長辦公室,孫巖業坐在椅子上,等待着兩個人的到來,一個是副校長王開泰,另外一個,便是陳琅琊。
“校長,這個陳琅琊,簡直就是目中無人,無法無天,公然在學校之中打死搗亂,這種刺頭,留在學校之中,絕對是害羣之馬。甚至已經激起很多同學的公憤,按照我說,應該立刻開除,而且向浙大方面申請,也徹底開除這小子的學籍,這種人,簡直就是天下學子共同的恥辱啊。”
王開泰義憤填膺的說道,好像孫巖業不開除陳琅琊就是十惡不赦的大罪人一樣。孫巖業擡頭看了一眼自顧自在那裡滔滔不絕一頓吐沫橫飛的王開泰,嘴角一笑,但是看的王開泰卻有些發毛,還當是校長以爲自己有些囉嗦了。
沒過多久,陳琅琊也來了。
孫巖業笑道:“坐吧,陳同學。”
這一句話,讓王開泰頓時有些不自然了,
他一眼就看出來孫巖業似乎對陳琅琊的態度很溫和。
“謝謝校長。”陳琅琊也衝着孫巖業笑了笑,坐了下來,旁邊的王開泰,冷笑了一聲,看了陳琅琊一眼。
“校長,陳琅琊罪行累累,劣跡斑斑,已經成爲了全校師生厭惡的對象。這種人,我想根本沒有必要再繼續留在咱們學校了吧?他留在這裡,只會是一條魚腥了一鍋湯,我校百年經典,這種惡霸橫行之風不可助長啊校長。”
王開泰面色嚴肅,甚至把孫巖業都是架到了高空之上,拿着上覆的百年校訓說事,孫巖業臉色微變,更是有些生氣,看着王開泰道:
“王副校長,你口口聲聲說陳琅琊同學罪行累累劣跡斑斑,你有證據嗎?而且據我瞭解,事情的起因,似乎並不像你說的那樣。是因爲廖俊等人故意挑釁,包括前天學校宿舍發生的鬥毆時間以及昨天中午的惡xing事件,全都是廖俊等人故意爲之,糾結他人聚衆鬥毆,也並非是陳琅琊,而是廖俊。幾次三番找人麻煩,擾亂學校秩序的人,應該是廖俊吧?歸根結底,陳琅琊只是受害者。”
“這絕對是陳琅琊的一面之詞,校長,陳琅琊初來乍到,就鬧出了這麼大的亂子,必須要嚴懲啊。昨天市委秘書長來我笑臨時視察,親自到我的辦公室跟我談過,那些打架鬥毆之風,不可助長,務必要整治。”
王開泰急忙說道。、
“哦?拿市委秘書長壓我?有出息啊。王開泰,還敢越級開除別人,這以下犯上,不懂規矩之人,究竟是誰呢?說——”
孫巖業沉聲說道,臉色也是陰冷無比,嚇得王開泰頓時間慌了手腳,低着頭不敢說話。霎那間變成了龜孫子。
陳琅琊從始至終都是沒有說話,默默的看着眼前的這一切,從進屋到現在,王開泰一直都想表現自己,但是沒想到卻是踩在了地雷上,自己挖坑,把自己給埋了。
“我……我……”王開泰現在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看樣子校長是鐵了心要保陳琅琊了,自己一個副的,查了太多了,而且王開泰不傻,一眼就看出了貓膩。自己這是黃鼠狼給雞百年,讓獵人逮住了。
“你什麼你?還不趕快給陳同學賠禮道歉?這件事情我還會繼續追查下去,至於結果如此,你就不用多操心了,據我瞭解,廖俊纔是罪魁禍首。”
孫巖業說道。
王開泰哭笑不得的看着陳琅琊,咬着牙,低着頭說道:
“對不起。”
“你說什麼?王副校長,我沒聽見,大點聲。”
“我說對不起,陳同學。是我誣賴了好人,還請你大人不計小人過,不要跟我一般見識。”王開泰瞪起眼睛,看向陳琅琊,咬牙切齒。
“別用你那個牛眼珠子看着我,好像你是被逼的一樣,孫校長,他是被逼的嗎?”陳琅琊笑道。
“陳琅琊你個王八蛋。”王開泰內心無比的憋屈,偏偏這個傢伙還笑的那麼猥-瑣。
孫巖業一臉正容,但是心裡也是憋不住笑,這個年輕人還真逗,弄得王開泰簡直無地自容了。
“不是不是。既然歉也道過了,孫校長,你看,我是不是——”
“是不是頂不住孫校長的壓力,要趁機開溜了?孫校長有那麼討人厭嗎?我都看出來你的不耐煩了。”陳琅琊撇撇嘴道。
王開泰徹底服了,你不說真話會死嗎?尤其是還是在孫校長的面前,你讓我以後在孫校長面前還怎麼做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