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華龍不知什麼時候來到了於子合背後,看到眼前的慘象也是一皺眉,卻笑道:「生死陰陽門麼?於掌門,人通過生死門會變成乾屍,爲什麼別的東西通過後就什麼都剩不下了呢?」
魯向男瞪了他一眼,這種慘烈的景象面前居然還有心思笑着討論法術,怎麼能讓人不反感。
於子合卻道:「通過生死陰陽門,有靈魂的會被抽離,沒有靈魂的直接毀滅。」他現在心中比任何人都着急,陰陽門的吸力是由他在用自己的功力控制的,可是羅格久久不動,他不能再保證自己的功力還能支撐多久。
生死陰陽門吞噬着一切,也吞噬着於子合的功力,他的額頭已經冒出冷汗,雙手開始微微顫抖。
羅格依舊搖擺,只是絕不像門口前行一步。
又過了大約三分鐘,門口前半徑百米的小鎮已經空無一物,只有風在放肆呼吼,門後漆黑的世界鋪墊了四五十具焦黑的乾屍,死氣蔓延,令人生嘔。
於子合終於沒有功力再支撐這惡魔一樣的殺傷力,雙手一攤,全身無力地癱倒在地上,臉上已經是焦黃一片完全是死人的屍氣,兩眼也空洞無神。魯向男和陳華龍大吃一驚,他們以爲於子合功力喪失過度,就要一命歸天了。
於子合功力一散,整個七彩大門隨即頹然消失,化作黑白兩色光帶如蛇一樣快速飛進了他的雙掌中,此時,於子合臉上才現出一絲生氣。
直到這時,前面羅格的身影才晃晃悠悠地癱軟到地上,似乎也是用盡了功力。
陳華龍和魯向男眼中都是一亮,二人再也不理會早不能動彈的於子合,身形如電迅速向羅格掠去,魯向男探掌全力擊向羅格太陽穴,而陳華龍手持火焰劍,直直的刺向羅格後心。
於子合只是無奈地嘆了口氣,機關算盡,最終還是爲他人作了嫁衣裳。
誰知魯向男力達千鈞的一張竟然透過羅格的頭直接穿了過去,而陳華龍的一劍像是擊中了一團棉絮一樣,絲毫沒有阻力地插進了地上。
羅格蜷曲
的身影隨即消失,二人心頭一冷,還是陳華龍反應快些,口中叫着:「這是一個幻影……」身形早已飄忽掠到人羣之中,驚魂未定之餘,一雙警惕的眼睛不住地朝四面張望着。
幻影?這個是羅格製造出來的幻影?羅格只用一個幻影就讓一個掌門使出了門派絕技,並耗光了他的所有功力?
衆人都是驚愕不定,人人自危,驚慌地朝四周張望,眼神中都充滿了恐懼,似乎羅格不知何時就會從暗影中跳出來,然後給自己致命的一擊。
忽然一道白影從一顆極大的槐樹上面直飛而下,赫然正是雪狼,狼爪閃耀着寒光,直向頹廢不起的於子合撲過去。它敏捷地繞過人羣,拖出如鬼魅一樣曲折的白色殘影,衆人還沒有來得及驚呼,爪子已經掏向了於子合的咽喉。
於子合看着瞬間到了眼前的雪狼,它血紅的眼睛中閃耀着狂熱的光,口中噴出一股血腥的氣味,於子合已經近乎絕望,不由自主的向後仰身,眼睛閉了起來。
堂堂太極門掌門難道就要喪命在這狼爪下了麼?
「霆……」的一聲,雪狼完美偷襲的一爪卻抓到了另一個人的手臂上,尖利的狼爪已經刺進了那人的血肉中,它擡頭一看,卻正是笑眯眯的陳華龍。
怎麼會是他?在羅格和雪狼心中,這個陳華龍就是一隻老狐狸,他怎麼會冒着生死關頭救別人呢?看他有恃無恐的樣子,難道他還隱藏着更不可告人的秘密?羅格心裡這樣想着。
他正在倚在一支樹杈上,看到雪狼偷襲失敗,身形已動,像一隻黑色的大鳥,輕盈地飄向正愣愣出神的魯向男,雪狼隨即擺脫了陳華龍,旋風一般奔回羅格身邊。
剛纔雪狼的一擊已經吸引了在場人所有的注意力,羅格跳到魯向男身邊的時候,他才意識到了危險。羅格的御風刀已經到了他的脖子後面,他甚至都聽到了刀風掠耳的生硬,倉皇之間多年修煉的基本功發揮出了潛能的極限,魯向男什麼都不顧了,向前一撲,堪堪躲過羅格的一刀,卻也摔了個灰頭土臉。
羅格毫不畏懼地站定了,回頭看着衆人,微微冷笑道:「這次沒有取了你的狗命,下次可沒有這麼好的事情了……」
話音一落,一黑一白兩道身影迎着月光又快速掠去。
衆人驚魂未定,誰都沒有驚叫。不知道剛纔羅格說的是於子合還是魯向男,兩人心中突突地跳着,劫後餘生心有餘悸,陳華龍微微一笑,道:「這個羅格呀,真是狡猾……」
「是我,是我大意了……」於子合頹然道:「我竟然沒有看出那只是羅格的幻影,哎……」
「於掌門不必自責,若是我們大家都在這裡,恐怕也識不破羅格的詭計。」魯向男安慰他道,經過了剛纔的危險,現在他們都明白如果不聯手,是絕對鬥不過羅格的。
於子合看看陳華龍,道:「陳掌門,我欠你一條命……」
「於掌門太客氣了,現在咱們大家應該團結起來衆志成城。我想,如果我遇到剛纔那種情況,你也是不會袖手旁觀的……」陳華龍笑眯眯地道,心中卻想:「這樣好了,於子合欠我一個大大的人情,我老人家就更加安全了。」
於子合點點頭,望着羅格遠去的方向,道:「向男,你看,羅格能逃出沖天鎮麼?」
魯向男嘆了口氣,道:「剛纔生死陰陽門已經把鎮子的八卦陣毀去大半,羅格想要逃出去已經不成問題,不過他前面就是深山,到了那裡,誰都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我們怎麼辦?」於子合擦了把額頭的汗珠,道:「邀齊裘掌門和智聞掌門,一起追上去吧。」
「好!遊鬥起來,我們武當派的普通弟子只有被攻擊的份兒,我看,還是我們五個一起上去追吧,人多了反而不利。」魯向男看着一衆誠惶誠恐的師弟們,心中微微嘆氣。
陳華龍笑道:「這樣最好。還有,羅格不如我們熟悉地形,他懂得給我們打埋伏,難道我們就不能埋伏他一下子麼?嘿嘿……」他的右臂被雪狼抓到的地方還在淌血,可是他卻似沒有看到一樣,臉上依舊是笑容滿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