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飛機,三女已經在那等候,羅格去貨倉取來行李,隨着她們出了昆明機場。一出機場,三女找了個偏僻的角落,拿出事先抄錄好的地圖研究了起來。羅格放下行李,甩了甩初愈的手臂,湊近三女目光落在了地圖上。
這時薛詩音阻攔道:「喂,我們有叫你看嗎?」
「切!」羅格不屑道:「誰稀罕。」
說着走開了幾步,背對着三女,地圖上的內容羅格其實早已記在了心裡,如今他只是想知道這三個大小姐是怎麼安排的。
要知道,就憑着這麼一張古老的地圖去尋找,說起來倒有幾分難度,主要是關係到如今的城市變化,地名變化,道路變化等因素,想要在七天內到達最終目的地,羅格認爲她們能辦到是不太可能。
「月心,我們都來雲南了,不如先去麗江,然後轉站到大理好嗎?」薛詩音提議道,羅格聞言不禁皺了皺眉。
黎韻輕點着頭,贊同道:「也好耶,不如我們先住一晚吧,我、我還沒做好心理準備勒。」
「妳們呀!」邱月心沒好氣道:「詩音,我還不清楚妳嗎?妳想去麗江先玩一玩對吧?告訴妳,我們不是來旅遊的,別忘了我們此次的目的,現在時間緊迫,我們必須現在就出發,先去大理。」頓了頓了,目光轉向黎韻,淡淡道:「韻兒,妳現在後悔還來得急,妳不想去,可以先回上海!」
邱月心的脾氣,二女自然很瞭解,被她訓了一頓,俏皮的相互吐了吐小香舌,不再說話。
聽完邱月心的話,羅格內心稍稍安心了許多,想不到神經一向大條的邱月心處理這件事情,還是有條有理的嘛。
羅格發自內心的讚賞着,根據他的計劃,從上海飛到昆明已經花了三個小時,隨後便要搭車去大理、洱海、石林、魏澤,最後才能到苗區,途中可謂是轉車頻頻,如果不抓緊時間,恐怕今天想到石林都難了。
不過幸好,邱月心明白到了這點,在她的決定下,羅格去攔了輛出租車,四人直奔南詔。雖然如此的花費昂貴,但對這三女來說,還不是九牛一毛?
對此,羅格也樂得清閒,獨自坐在副駕駛坐,閉目養神起來。他本想借助這個機會嘗試下「觀脈」,但坐在後坐的三女唧唧喳喳的討論個不停,最終讓羅格放棄了這個念頭。
奶奶的!
都說三個女人一臺戲,這話是誰說來着?還真他奶奶的有道理。
羅格鬱悶地撇了撇嘴,從兜裡掏出煙,點燃,深吸了口,望着窗外靜靜發呆着。時間轉眼便過去了五個小時,出租車在魏喀車站停駕了下來。
魏澤是一個偏僻的山區小鎮,屬於白族的居住地,人口稀少,而且文化及建築都顯得極爲落後。車站算是魏澤人口較爲密集的地方,此時人來人往的有不少,羅格四人的出現,無疑成爲了路人的焦點,引來不少關注的目光,竊竊私語着。
三女早已習慣了這類目光,薛詩音目光掃着周圍的建築,驚歎道:「想不到世上還有這麼落後的地方。」
「是喔,他們好可憐。」黎韻由感而發喃喃道。
邱月心也被這裡落後的情景給震驚了,坑挖不平的道路,殘破不堪的房屋,木製的攔刪圍了一塊空地,就算是一個車站了。尤其引起三女的注意的是,所謂的車站,根本沒有汽車、機車,而是牛、驢拉着一個小木車,便是所謂的車了。
目睹着這一切,三女都難以置信的搖着頭,眼神裡盡是憐憫。
也難怪她們會如此的震驚,一直都是生活在大都市,含着金鑰匙
出生的三女,又怎麼可能看到過這些呢?
羅格也不說話,默默等候着,讓這三位嬌生慣養大小姐見見人間的疾苦,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許久,邱月心率先開口了,道:「走吧,別看了,我們得先找個落腳的地方住一晚,明早出發進苗區!」
薛詩音點了點頭,剛想開口吩咐羅格,只見黎韻雙眼紅紅的跑到駐足的人羣中,從自己的包裡取出花花綠綠的錢分發了起來:「我、我也幫不了大傢什麼忙,這些都給你們,都給你們……」
駐足的人羣顯然愣了下,但她的舉動大家都明白,一時間,人頭涌動,紛紛圍了過來。
此刻,薛詩音和邱月心看懵了,羅格也是大吃一驚,箭步衝進人羣將黎韻拖了出來,開玩笑,這樣下去不被人羣擠死纔怪。
「韻兒,妳瘋啦!」邱月心瞪大着眼質問道。
薛詩音點頭附和道:「是啊,韻兒。你可憐她們,也不用把錢全給他們呀。」
黎韻低着頭沉默了一會,像是鼓足了她最大的膽子,擡頭反駁道:「我有做錯嗎?錢對我們來說,只不過是一堆數字。但他們不同,他們需要錢,我把錢給他們有錯嗎?」
羅格深深看了一眼黎韻,想不到這文靜膽小的小丫頭不僅絲毫沒有一點大小姐的架子,而且心地還這麼善良,真是難能可貴。
邱月心被氣得說不話來,薛詩音顯然要理智一些,溫柔的道:「沒錯,換成是我,我也會這麼做。但是,韻兒,妳把錢全都分給了他們,我們怎麼辦?別忘了喔,我們的錢可都是妳保管的。」
「啊!」黎韻驚叫一聲,隨即又低下了頭,輕聲道:「我、我忘了。」
聞言,羅格開始有些哭笑不得,看來這小丫頭又犯迷糊了,不過迷糊得倒挺可愛。
一時間,三女盯着眼前涌動的人羣,都陷入了沉默。
「對了,我們不是還有銀行卡嗎?再去取不就行了!?」薛詩音極爲興奮的說道,三女中也算她腦子最靈光了。
「對哦,我怎麼沒想到,詩音還是妳聰明。」邱月心立即來了精神,雷厲風行的她幾乎恨不得現在馬上在銀行了。
「嗯!」黎韻只是重重點了點頭。
羅格撇了撇嘴,道:「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妳們說可能會有銀行嗎?」
一句話,潑得三女猶如花兒般立刻又焉了,紛紛將憤怒的目光射向羅格,彷彿羅格纔是罪魁禍首。不過羅格現在心裡卻是爽歪了,潑了一回冷水,看着她們垂頭喪氣的模樣,別提有多爽了,總算好好消了一回氣。
可惜好景不長,羅格發覺她們三人的目光漸漸變得不同了,從先前的憤怒到現在的期待,讓羅格立刻感覺到不安。奶奶的,不會把主意打到老子身上了吧?事實證明羅格所想絕對是正確的,三位無良的僱主無情的將羅格身上僅有的三百五十六塊三毛錢,一分不剩的都剝奪走了。
此時,羅格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這些錢無疑跟丟進河裡沒什麼區別了,想她們好心的還錢,簡直好比天方夜譚。
「奶奶的,老子賺錢容易麼,這些可都是拿命換回來的辛苦錢啊。這都什麼世道啊,僱主居然搶起僱員的錢……」羅格氣急敗壞的對着揚長而去的三女大吼大叫道。
「死色狼,認命吧。不想路宿街頭,還是乖乖的提起行李跟上吧。」薛詩音回頭嘻笑道。
經過這段小插曲,羅格等人總算在車站附近唯一的小旅館住了下來。不過與其說是旅館,倒更像老北京的四合院。木製的老屋,中間
一塊空地,擺放着幾塊平面大石,算是餐桌,空地的四周被四、五個小木房所圍攏着,算是房間了。
如今三女倒沒有嫌棄,在空地簡單的要來幾個小菜,等用完餐,便找來了那名年近七十的店主。
「老爺爺,你知道岜沙寨嗎?」薛詩音用紙巾擦了嘴脣問道。
「小娃們是要去苗疆?」老店主的表現得很熱情,這魏澤幾年都沒有來過外來人了,今年卻是怪極了來了一批?
邱月心點點頭,接話道:「是的,請問知道嗎?」
老店主敲了敲煙桿子,綴了口道:「苗疆地域廣闊,從服飾上可分白苗、花苗、青苗、黑苗、紅苗,寨子且不下萬個,就這附近有白苗的叭咕寨、土家寨、麒麟寨等,請問你們所說的岜沙寨是什麼苗族的?」
三女迷茫的互望一眼,都搖了搖頭。
羅格沒有插話,而是皺眉不知在思考些什麼。
老店主和藹的笑了聲,安慰道:「沒關係,沒關係,不知道也是正常的,就連我們當地人也不知道,何況是你們呢?」說着,收斂笑容,慎重的道:「苗疆可不是說去就去的地方,特別是那些一向都與世隔絕的苗寨,幾位小娃,老頭子還是勸你們還是別去的爲妙。」
「爲什麼?」黎韻不安的低聲詢問。
「苗族人雖然都很淳樸,但禮俗怪異,外來人如果一不小心,便會觸犯了他們的禁忌,到時候可是麻煩了,搞不好還會白白送了小命喔。」老店主深情並茂的徐徐道:「老頭子可不是嚇你們,就說我們鎮的狗娃子,上山砍柴不巧遇豺狼,幸好被他逃過一劫,但卻因此迷路而誤入了花苗族的岐天寨,你們猜怎麼樣?」
「花苗族?不會是被他們搶了去當「新娘」吧?」薛詩音掩嘴笑道,目光有意無意的瞧向羅格。
羅格抽着煙,直接無視對方的目光,暗罵,臭丫頭,還指桑罵槐了!
老店主剛綴了口大煙,聞言嗆了起來,好一會才緩過氣來道:「你這小娃子!這些玩笑可不是能亂開的。」
「狗、娃子後來怎麼樣了?」邱月心追問道,心想名字叫狗娃子還真是蠻奇怪的。
老店主看了看四周,見四下無人,低聲道:「狗娃子誤入岐天寨,見寨口圖騰柱上雕刻的蓮花圖好看,只是上前摸了摸,岐天寨的苗族人便認爲是對他們供奉的神靈不敬,悄悄在狗娃子身上下了蠱!可憐的狗娃子回到鎮上,過了一夜便死了,據說從是體內爬出很多奇怪的黑蟲子,內臟都被吃空了,死狀怪恐怖的。」
三女倒吸了口氣,各個嚇得花容失色,半晌說不出話來。
「所以說,我勸你們還是別去的爲妙。」老店主好心的勸阻道。
羅格卻是大喜,不過剛鬆開的眉卻又皺得更緊了。根據老店主所說,花苗族岐天寨的圖騰柱上有蓮花圖案,還將其供奉爲神靈,可見不一般。只是,這蓮花與地圖上的圖案雖然不謀而合,但地圖上的目的地是岜沙寨,爲什麼岐天寨也會有這蓮花圖騰呢?
思考了一會,羅格終於打破了凝重的氣氛,問道:「花苗族的地界怎麼去?」
此話一次,三女紛紛將不解的目光看向羅格。老店主吃了一驚,訝道:「小娃還要去?」
「是的。」羅格點頭道。
「敗類,你瘋啦,沒聽花苗族有多恐怖嗎?我們憑什麼還要去?」薛詩音氣呼呼的質問道,這死色狼,要不不開口,一開口就沒什麼好話,真是氣死了。
羅格面無表情,擡槓道:「憑什麼?憑我們要去岜沙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