００５７ 黑鯊
馬龍也不矯情，粗摸估略了下倉庫裡剩下的文物古董。
精品級的大都被挑走，剩下的不是有殘缺就是有贗品存疑。
精品級以下的佔了絕大多數，基本都是五百塊到十萬塊價位之間的次品，大買主們肯定瞧不上這些。
但有了金銳這頭過江龍，自己存了、壓了多少年的貨就能一次性清空，這樣的好事百年不遇。
深思半響，馬龍從馬仔的計算器上拿到了統計數字，遞給金銳過目。
“總的一億兩千四百萬，兄弟你是貴賓，又幫我解決了多年積壓…”
“零頭不要了，給個整數。不知道兄弟你還滿意不？”
金銳嘿嘿嘿三聲冷笑不語。
馬龍咯噔一下，燦燦說道：“兄弟你…不滿意的話，咱們還可以再商量商量…”
“牛魔王老闆夠爽快，這個價格我非常滿意…按照我們之間的協定，第一次交易先付你一半，到了公海再付另一半…”
“刷卡吧。”
馬龍由憂轉喜，驚喜過望。拱手大聲道謝。
金銳丟出兩張卡來，在POS機刷了五千萬，其中一張卡里就是自己畢生積蓄。
沒法子，王佳華給的錢就剩下一千多萬，不得不用自己的錢來填補這個窟窿。
至於剩下那五千萬，金銳可沒打算給。
到了公海，哥給你們全放翻！
這些東西全歸我！
這才叫黑吃黑！
哈哈！
二師兄第一次來，不放心自己的貨，一直守在地庫裡看着馬仔們打包。
聽到金銳跟馬龍的談話，忍不住多瞅了金銳兩眼。
步出地庫，馬龍帶着金銳跟二師兄上了三樓，各自安排房間休息。
等到貨物全部打包上船之後，第二天凌晨船隊正式起航。
等了一晚上也沒等到天兵突降，羣魔伏法，金銳倒是對二師兄的興趣越發高了。
因爲金銳已經猜到了二師兄來這的目的，那就是跟自己一樣，都是衝着石獅子頭來的。
自己想要的石獅子頭在金銳監視下，被送上貨船。
凌晨三點正。
兩艘中型貨船駛離港口，金銳跟二師兄以及馬來、印尼、獅子國幾個大貨商也跟船同行，直驅公海。
而大虎鯊馬龍居然也踏上了貨船。
別看馬龍是大虎鯊，但這老小子上船的時候，一雙腳戰戰兢兢，還得讓阿濱兩馬仔牽着才爬上甲板。
時代不同，以往的小商販現在成了身嬌肉貴的大老闆，這可能還是馬龍上岸之後，第一次重返貨船。
馬龍笨拙的動作也讓幾個老闆暗地搖頭，馬來老闆調侃之餘還不忘出口打擊下馬龍。
馬龍打着哈哈，半點沒覺得多丟人。
自打他上了船，就一直坐在駕駛艙裡，一根接一根的抽着大中華。
石獅子頭就放在馬龍的腳下。
這一舉動更加坐實了金銳的推斷。
好戲，就要開場了。
黑夜中，兩艘中型貨船以二十節的速度快速前行。
海風吹拂，帶來一絲腥味。
金銳和馬來走私商，也就是戴綠巨人面具的大佬同在一條船，都蹲在狹小的貨箱下面抽着煙。
跟船的十多個馬仔分佈在貨船前後，無所事事吹着閒牛。
葉阿公拿着手機跟對講機不時走進駕駛室向馬龍低聲彙報情況。
馬達聲掩蓋住兩個人的對話，金銳耳力再強，也隱約只聽到幾個模糊的關鍵詞。
帶着面具抽菸的感覺實在讓人難受。
馬來走私商綠巨人實在受不了，一把摘掉面具，美滋滋大口大口吞雲吐霧。
“兄弟，難受就把面具取了。你放心，我們都是同行，萍水相逢，到了公海就閃人，以後還不一定有機會遇見，不用怕我記住你。哈哈！”
金銳豎起耳朵收聽到了葉阿公一句話：“叫我們去小海龍礁等。”
聽到這個座標，金銳瞬間辨明瞭自己方位，回頭嘿嘿笑說：“我怕我記住你。”
馬來走私商看着年紀不大，跟金銳有一句沒一句的閒扯起來。
無休止的馬達在噠噠作響，海面靜的可怕。
偶爾有一點兩點的紅色光點閃爍，那是馬仔們在把菸蒂彈向大海。
天空上的繁星慢慢隱匿，兩艘貨船一前一後相聚一公里，不疾不徐向着東方前行。
“我說老葉，我怎麼感覺今年這路越走越遠了？去年也是三點出海，這個點都差不多快到了啊。是不是出了什麼岔子？”
面對馬來貨商的詢問，葉阿公笑着回答。
“今年不一樣，老闆都跟船了。安全方面蘇老闆不用擔心，今天是國慶第一天，該收隊的就早就全部收隊了，這片海安全。”
蘇姓商人叫道：“安全我不管，牛魔王大虎鯊的信譽靠得住，我就怕跑遠了，我的船沒法按時趕到接我。”
“時間到了我們會通知各位老闆，給你們座標。”
葉阿公又轉向金銳，笑着說道：“金老闆，附近海域一百海里，都是我們的船，您大可放心。”
金銳曼聲道：“別走太遠，我的船還在赤鳥蛇島等我電話。船長只給了我三天時間，這都要到點了。”
“來得及，來得及，不會耽誤你的事。赤鳥蛇島很近了，個把鐘頭就到，到時候我讓阿濱他們幫着您裝船，不就把時間搶回來了。”
海洋盡頭終於出現了一絲白光。
太陽躍升出水面，紅光萬丈，船上的馬仔東倒西歪的倒着趴着睡得呼呼響。
話癆鬼蘇老闆嘮叨了半夜，現在也是呵欠連天，雙手放在膝蓋上搭着腦袋打起了瞌睡。
金銳也在小憩，心裡比對貨船航速和小海龍礁附近海圖，慢慢起身，擡頭遠眺。
半鐘頭後，前面貨船馬達聲慢慢減弱，金銳把最後一支菸點着，伸伸懶腰。
這當口，馬龍也恰好步出駕駛艙，呵呵一笑：“兄弟，辛苦了啊，馬上就到。”
馬達關閉，貨船在大海里浮浮沉沉，葉阿公挨着挨着把馬仔叫醒，前面貨船也出現了馬仔的身影。
天光大亮，在小海龍礁西邊不遠處，一艘白色大遊艇出現在海天盡頭。
前面貨船上，馬仔站在高高的貨箱上揮舞着紅布，葉阿公對講機裡傳來一陣嘈雜的電流聲。
“虎鯊收到回話！”
對講機裡這個男人聲音很是渾厚。
馬龍一把從葉阿公手裡搶過對講機，點着哈腰，一臉恭敬：“林哥我在。”
“原地等！”
“收到林哥！”
逼格很高啊！
金銳暗自揣測這個林哥又是何許人？能叫馬龍都害怕成這樣，大白鯊級的人物？
他拿石獅子頭用來做什麼？
白光點點，迎着太陽過來，大遊艇出現在衆人視線的時候，金銳也有些恍惚。
意大利老牌生產商建造的Riva男爵豪華遊艇，造價三千六百萬歐，配着直升機坪跟潛水裝置，內部裝修奢華得一逼。
全長五十八米，科幻流線型造型，三層甲板，最高航速能達四十五節，無往不利的泡妞大殺器。
看到這艘男爵款遊艇，金銳首先想到的是賊老頭分給自己的那兩艘更大更絕更科幻的私人戰艇。
那是兩艘比軍用級隱身戰艦都還要牛逼得多的最後防線天兵專用大戰艇。
在海上作戰的那些日子，有了這兩艘遊艇戰艦，最後防線無往不利。
只可惜巴黎古堡那荒唐的一夜醒來之後，自己…從富可敵國的超級土豪變成了分文不剩的窮光蛋，就連回國的機票都是用了不正當手段蹭來的。
歐曼達！
死婆娘！
總有一天，總有一天…老子會把你踩在腳下，送上火星，孤老終生。
遊艇是衡量一個男人是否是真正富豪的標誌之一。
眼前這艘越來越近的豪華遊艇，金銳倒是有些隱隱期待。
兩艘貨船上幾十號馬仔和大貨商們齊齊望着大遊艇，眼露豔羨。
這纔是真正的有錢人，這纔是真正的享受。
遊艇並沒有落錨，而是直接停在兩艘貨船中間，跟着一艘小快艇過來到了馬龍船邊。
小快艇上有三個人穿着黑色制服的年輕人，皮膚黝黑，都是光頭，而且身上都揹着突擊步槍。
一瞬間，這艘船上的馬仔和老闆全都變了顏色。
蘇老闆下意識退後兩步，兩隻腳站立不穩，一下子摔倒在甲板上。
“黑鯊…黑鯊的人！”
金銳不動聲色，這三個光頭倒沒啥威脅，倒是那三支突擊步槍有點意思。
G36K突擊步槍，原產德國，1995年成形，分爲長中短三款。
K型號的是中型款，類似於卡賓槍，後坐力小，輕便靈巧，廣場舞大媽拿上都能變殺手。
這種槍最近幾年在各國特種部隊和特警部隊裡運用非常廣泛。
在這幫不知道來歷的人手裡，金銳倒有點對黑鯊的頭頭感興趣了。
揹着三支槍的黑鯊成員讓在場的人都噤若寒蟬，一片死寂。
馬龍趕緊叫兩馬仔擡着石獅子頭出來，交給兩名光頭。
整過交接過程沒有絲毫交流。
小快艇在海面上劃了個近乎完美的半圓，極速飛奔回男爵大遊艇。
男爵大遊艇設計得非常人性化，小快艇可以直接駛入大遊艇內部。
看見小快艇沒入大遊艇身體，馬龍長吁一口氣，用力一抹額頭上的汗水，重重一甩，回頭叫道：“葉叔，發手機！”
隨即拿起對講機衝着前面貨船上的老闆們叫道：“不好意思啊各位老闆，兄弟我給林哥捎件東西，耽擱大夥時間了。”
“馬上就給各位老闆發回你們的手機，你們可以聯繫自己的船過來接貨，我的人就守在這裡幫你們裝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