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我漸漸的甦醒了過來,周圍空無一人,蒼經理把我仍在了荒山野嶺之中。
渾身痠疼,但我立即就恢復了理智,我低下頭,想要確定一下我的腿到底有沒有被打折。可是我卻無法確認,被綁了這麼久,我渾身已經凍得僵硬,四肢根本無法動彈。
我欲哭無淚,傷心欲絕,甚至連身體的疼痛都顧不得了。難道我真的成了殘疾人了嗎?若是如此,還不如讓我立即死去。
天已經擦黑,四周靜悄悄的沒有一點生機,只有偶爾能夠聽到幾條野狗的吼叫,反而把氣氛襯托的更加恐怖。我本來就怕黑,此時更是膽戰心驚,彷彿周圍全是妖魔鬼怪,頭皮都有些發麻!
身上的繩子被捆的緊緊的,我幾乎用盡了渾身的力氣,可是始終擺脫不掉。終於,我再也無力掙扎,只能認命一般的喃喃的哭了起來。
夜色越來越深,飢寒交迫,我像是一具死屍一般被綁在樹上。這一夜我昏死過幾次,如果不是早上我聽到一聲尖叫,也許我再也醒不過來了。
當我虛弱的睜開雙眼的時候,看到離着不遠處,有一人驚慌失措的看着我。他是騎着摩托車,可能是老天不讓我死,不知爲何,他的摩托車始終發動不起來。
出於求生的本能,我大聲的向他求救,他本以爲我是死人,見我能夠說話,漸漸地放鬆了警惕。從地上撿起一個樹杈,他朝着我小心翼翼的走了過來。
“你是什麼人?爲啥被人綁在這裡?”這人擦了擦鼻涕,開口問我。
“我……”
我正想對他解釋,可是眼前一黑,我再一次昏死了過去。當我醒過來,身上的繩子已經被人
解開,身上蓋着棉大衣,不遠處還放着一隻死去的野兔。
雖然我渾身再無一點力氣,大腦也時而糊塗,時而清醒。但我還是瞬間明白了,我遇到了好心人。
我們這裡鄉下生產野兔,到了冬天的時候,周圍的農戶會下夾子抓野兔。也是我命不該絕,碰到了早上起夾子的農戶,不知道我是什麼人,農戶不敢把我帶回家,給我解開了繩子,身上穿的棉大衣也給我留下了,怕我捱餓,還不忘給我留下吃食。
對救我的農戶而言,這可能只是舉手之勞,可他卻救了我的性命,如果不是他把棉大衣披在我的身上,我想我已經被凍死了。
將來的命運我無法預料,如果有一天我能夠有一番作爲,我一定要想辦法找到救我這人,然後好好的感謝他!
我飢腸轆轆,往前身子稍微一挪蹭,就把野兔給抓了過來。在這荒郊野外,很少會有人經過,如果我想活下去,只能把這隻野兔給生吃掉。
求生的本能是強大的,沒有多想,稍微拔了拔兔毛,我就一口咬了下去。一股腥味遍佈我的嘴中,我忍不住乾嘔,可是我咬着牙,還是嚥了下去。
大半個野兔吃完,我的身子恢復了一些力氣。我試探着從地上慢慢爬起來,可是我的右腿剛剛着地,我整個人就重新摔在了地上。
我的右腿殘了!
“啊……啊……”
我撕心裂肺的喊着,像小孩子打滾似的,在地上滾過來滾過去。突然間覺得自己渾身都是力氣,可我卻不知道該發泄到什麼地方。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的情緒漸漸的平穩了下來。難道我就這樣自暴自棄嗎?如果我死了,柔姐怎麼辦?
就算我真的要死,我也要見她最後一面。
想到這裡,我從地上掙扎着站起來,一瘸一拐的朝着縣城的方向走去。可我並不習慣單腿走路,這中間不知道摔了多少跟頭。
連滾帶爬的直到天黑,我總算是來到了大路上。大路上過往的車輛不少,一個開六輪車的好心人把我捎到了縣城。
到了縣城,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我一陣狂喜,想要立刻飛到柔姐身邊,把我所承受的委屈全部都要告訴她!
當我再一次摔在地上的時候,旁邊有一條狗衝着我汪汪,就在我愣神的功夫,一張十塊錢的紙幣仍在了我的面前。
“老子不是乞丐!”
我衝着給我施捨的人大聲嘶喊,他嘀咕着罵了我一句神經病,然後揚長而去。我突然像想起了什麼,撿起了面前的紙幣,撕了個粉碎。
周圍不少的人對着我指指點點,縣城不大,怕碰到熟人,我從地上站起來,然後走進了一條小衚衕。四周空無一人,我再也忍不住痛哭起來。
給我錢的那人並非取笑我,而是我此時的樣子和乞丐無疑。摔在地上的次數太多,我渾身上下髒兮兮的,身上只穿着一件棉大衣,膝蓋以下的腿露在外面,頭髮蓬鬆着,之前的傷口裂開,流在臉上不少的血!
我的世界好像只剩下了眼淚,這樣一副模樣,我還有什麼臉面去見柔姐?她看到我成了殘疾只會心痛,我……我不想看到她難過,不想看到她掉眼淚!
“許強,你要還有一點臉,就死了吧!”使勁給了自己兩個耳光,我喃喃的說道。
想到這裡,我扶着牆根站起來,然後朝着不遠處,纔開發的樓盤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