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大量古楚國圖騰和東皇太一的標識後,所有人都以爲山體內部機關重重的祭祀之地應該是古代楚國人的至高神靈,東皇太一的所在。
但是在看到這些不符合楚國曆史的古錢後,此前的推測完全被顛覆了個底朝天。
八百年古楚爲秦所滅,秦又被漢亡,儘管期間還有個曇花一現的項楚,但是以霸王的粗狂,恐怕早就不記得楚人祭祀了幾百年的神靈。
幾枚分屬不同時期王朝的古錢,讓位於黃山風景區內的神秘祭祀之地一下子變得撲朔迷離起來,誰也無法確認這些機關和祭祀之地的建成時間,或許是楚國,或許是秦,或許是漢,再往後也不是沒有可能。
“這些古錢是我在機關殘骸裡發現的。”
李白將那幾枚古錢遞了過去。
諸超野教授小心翼翼地接了過去,在手中一枚枚翻來覆去的仔細打量,每一枚古錢都帶有明顯的痕跡,似乎證實了它們曾經在機關構件裡面待過很長一段時間,或許乾脆就是機關的一部分。
琢磨了好半晌,他嘆了口氣說道:“這個祭祀之地的背景變得越來越複雜了,恐怕只有打開那隻石盒,才能找到真相。”
“老諸,你們出來了嗎?”
一羣人忽然涌進了覆蓋住地洞口的鋼管腳手架帳篷。
“咦?徐教授,你們怎麼上來了?”
諸教授轉過頭,看到考古隊的另一位教授帶着學生走了進來,還有周大師的好友章開成。
“諸教授,師迷琳,蔡何,宋祥,胡言慶,幾位小夥子,你們沒事吧?”
天色剛一放亮,霧氣依然沉重,但是徐今教授就迫不及待的帶着人一路摸索着李白留下的紅色尼龍繩往山上爬,足足走了一個多小時,每個人都是滿身大汗,才終於找到了通往祭祀空間的地洞口所在位置。
如果沒有那根紅色尼龍繩,十幾號人丟到這座山頭上,就像小石子丟進了安慶省的巢湖,連個水花兒都不會激起一朵。
“徐教授,我們都沒事!”
頂着一對黑眼圈的女學生師迷琳歡呼了一聲,考古隊大部分成員順利會師。
兩位教授帶領的十幾個學生立刻湊到一起,嘰裡呱啦說個沒完,聊得更多的是生還的慶幸與祭祀之地的神秘莫測。
“李醫生,這次真是多虧了你!”
徐今教授舍了諸教授,直奔李白而來,與他用力握了握手。
李白笑着說道:“沒什麼,這是我應該做的,如果其他人看到有人陷入危險,恐怕也都會出手相助。”
醫生的天職是救死扶傷,儘管這次從錢江省連夜奔赴安慶省,路途遙遠,如果還有下一次,他依然會作出同樣的選擇。
“李醫生,你客氣了,如果沒有你,我們這些人,恐怕都得死在裡面。”
風水師周水根卻毫不掩飾自己的感激,幸虧自己在進入祭祀之地前,突然心血來潮的多留了一個心眼兒,不然這會兒恐怕已經屍骨無存,莫說那些致命的機關陷阱,還有不計其數的毒物,樣樣都能要人性命。
諸教授等考古隊師生,還有一起脫困而出的施工隊工人齊齊猛點頭,所有人此時此刻依然心有餘悸。
周大師只能讓他們暫時避開危險,真正想要逃出生天,還得依靠這位年輕的精神科醫生,以觸類旁通之道,破解古人的各種設計和思路,推演人心達到這種程度,堪稱幾近於道的神乎奇技。
“以後不要再給自己立flag了,好的不靈,壞的靈,不過這次你得謝謝章先生,如果不是他及時通知我……後果不堪設想啊!”
李白知道這一次還真讓這位周師傅給未卜先知的預料到了,不過把東皇太一的祭祀之地當作尋常古墓,沒有摸清楚實際情況就貿貿然進入,實在是有些草率,他最後望向一臉喜色的章開成,聳了聳肩膀,不言而喻。
周水根一臉苦笑,他也不知道爲何一語成讖,幸好能夠遇到李白這個貴人,幫助自己化險爲夷。
“謝謝你,開成!”
“嗨!說什麼見外的話,我要是有危險,你難道會置之不理,視而不見嗎?”
“那當然不會!”
“這不就結了嗎?”
章開成與周水根同時哈哈大笑。
因爲共同愛好而相識多年,彼此之間友誼深厚,經過這一次後,雙方的友情更深了一層。
天色越來越亮,隨着能見度不斷提高,山霧帶來的影響也逐漸降低。
接近山頂的分營地與山腰附近的通道口營地彼此之間的聯繫越發緊密。
在覺察到山體內部的東皇太一祭祀之地存在異樣後,考古隊經過慎重討論和考慮,重新制定了發掘計劃,並且將從裡面收集到的樣品送到專門的實驗室進行技術鑑定,爲進一步判斷和研究提供重要參考。
雖然不是先人的古墓,但是祭祀之地的研究價值只高不低,一旦破譯這處祭祀之地的真相,恐怕將會成爲本年度華夏考古界的重大發現,甚至能夠推翻以往的幾個歷史研究成果。
考古就是這樣,不斷論證,不斷推翻,真相越辯越明,華夏曆史的真實畫卷在如今的後人們眼中變得越來越清晰。
風水師周水根將這次的收穫粗略整理後,便發到了自己的微信朋友圈裡,並且附言:本次參與安慶省考古隊的現場發掘項目有重大收穫,等我回去後,再發詳細內容。
斗轉星移,古今星象截然不同,再加上許多珍貴的資料失傳已久,現如今誰也沒有見過最初的周天二十八宿究竟是怎麼個模樣,突然有圖有真相的拋出來,引發巨大轟動自然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發完微信朋友圈炫耀自己的收穫後,周水根看到披着一塊毯子正靠着石頭小憩的李白,還有盤在他肩膀上的那條“靈蛇”,心頭一動,當即拿起手機,閃光燈一閃。
不過當他看清楚自己剛剛拍下的照片後,情不自禁的驚出了一身冷汗,再看那條青蛇,依舊若無其事的盤在李白肩膀上,無聊的吐着信子。
照片裡只有一張有些模糊的獠牙血口,正對着鏡頭。
就在成像的一瞬間,那條青蛇閃電般撲了過來,又折返了回去,就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只有手機鏡頭忠實的拍下了剛纔究竟發生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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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就要趕飛機,五點半就要出門,先去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