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包車,到川主寺。”
李白財大氣粗,不想跟別人拼車,最好能夠上車就走。
川主寺並不止是寺廟的名稱,更是九寨溝和黃龍溝這一線的大鎮,也是重要的旅遊集中地,適合投宿。
“不不不,給你便宜三十。”
瘦高司機相當耿直,像撥浪鼓一樣搖着頭,寧可主動降車費,也不願意放棄拼單的機會,哪怕不會少賺。
若大一輛七座漢蘭達,只接一個客人,這算怎麼回事。
“有什麼區別嗎?”
李白轉過頭望向機場大廳出口,那裡已經只剩下小貓兩三隻,人已經散的差不多了。
九寨黃龍機場不像那些大機場一樣客機起降繁忙,沒有一波波的乘客魚貫而入,也沒有一羣羣的乘客陸續涌出。
下了他所乘坐的這一架次乘客後,機場裡面就沒剩下多少人,而且大部分客人都會由提前預定的大巴車接送。
那些中巴車和小車所能夠接到的都是一些散客,不過以這一地區的人口密度和麪積來說,一天也就只能跑個一兩趟。
“我要是隻載你一個人,別的客人要是沒車坐怎麼辦?”
瘦高司機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不由分說地搶過李白的旅行箱,往自己的白色七座漢蘭達走去,生意算是達成。
這邊做生意沒那麼多拖拖拉拉,看你不反對,那就是答應,那種拖泥帶水的,搞不好要見刀子。
“……”
李白只好被迫接受對方的熱心腸決定。
主要還是擔心當地民風彪悍,一言不合就當場打起來,總不能萬里迢迢而來,飛機剛落地沒多久,就先把本地人給打一頓吧?!
機場外面又不是沒有其他車輛,居然說的如此大義凜然,俠肝義膽。
若是放在兩百年前,搞不好又是一位心繫蒼生的大俠。
“我幫你把旅行箱放上去,你看後備箱寬敞的很,就帶了一隻旅行箱嗎?防寒的衣服夠不夠?要不要再補充兩件,這裡早晚冷的厲害,我路上可以帶你去採購,放心,不去黑店,是我們本地人去的店……”
瘦高司機又勤快又會嘮叨,上下幾眼就把李白的一身風衣給打量了個遍,還膽心他穿少了,禁不住高原的寒冷。
這會兒低海拔地區已經是深秋,高原地區更是和寒冬沒什麼分別。
時值九月,黃龍溝的局部高山上開始積雪,不少背陰位置,凝結的寒霜一直到午後纔會消散。
“沒事,一點兒都不冷。”
若非不想招來太多的目光,李白哪怕上面穿短袖T恤,下面穿大沙灘褲衩,再踩一雙拖鞋都無所謂。
當武道修爲達到蛻凡境後,體質早已經脫胎換骨,寒暑不侵,高原氣候完全影響不到他。
車上沒有其他客人,因爲先到的優勢,李白毫不客氣的佔據了視野開闊的副駕駛座。
駕駛座邊上的車載點菸器改成了USB充電頭,有三個口,一個空着,一個接了行車記錄儀,一個接着迷你加溼器,正嗡嗡嗡的噴着溼潤的白霧,維持着車廂內的溼度,這位司機倒是十分貼心。
高原地區在進入秋冬季節後,空氣變得又幹又冷,要是不注意及時補充水分,很容易上火,嘴脣裡外都生出密密麻麻的細小水泡,不僅難受,而且不容易消退。
司機姓高,他沒讓李白久等,又從機場大門口扒拉了四位客人回來。
七座的漢蘭達坐進包括司機在內的六個人,依然比較寬敞,剩下的那個座位也沒有空着,被放上了行李。
幸好李白只帶了一隻26寸的旅行箱,別人大包小包,大箱小箱,漢蘭達的後備箱很明顯不夠放。
乘坐飛機抵達這裡的大多是遊客。
跟李白同車的另外四人,兩人是一對小年輕情侶,趁着假期來旅遊。
另外兩人都是本地人,一個在外打工,一個在外讀書,都是回家探親。
剛上了車,小情侶中的姑娘就撕扯開一包零食,在車廂內散發起來,別人散煙,她散零食,道理其實都是一樣的,很快就能拉近彼此的關係。
“來來來,吃薯片。”
她的男朋友似乎有些疲倦,靠着座椅,歪着腦袋閉目養神,一點兒吃零食的胃口都沒有。
藉着零食爲由頭,幾個人順便閒聊起來,畢竟路上的時間還很長,乾坐着會很無聊。
高司機也是個會扯淡的,一邊開着車子,一邊時不時插進來兩句,主動自由行的李白和那對小情侶介紹沿途的風景,有特色的藏民民居,點綴在遍佈枯黃色山坡上的犛牛,隨處可見的犛牛糞,有時候還能看見用大小石塊堆成的尼瑪堆。
一路上的景色概括起來只有一句話。
地廣人稀,牛比人多。
不過路況卻是很好,漢蘭達行駛的十分平穩。
瞅着萎靡不振的小夥子臉色越來越白,高司機減緩了車速,關心道:“喂,小姑娘,你男朋友看着不對勁啊!是不是起高原反應了,要不要我帶他到最近的衛生所。”
高原反應不是病,但是發作起來會真的要人命!
鐵打的漢子也照樣死給你看。
察覺到衆人的注意力落在自己身上,小夥子強打着精神,睜開眼說道:“我沒事,就是昨晚沒睡好,休息一會就好了。”
“健強,你別硬撐,去看看吧!”
姑娘倒是做了一些功課,知道高原反應的厲害,不想男朋友發生什麼意外。
回家探親的大學生仔細觀察着小情侶中的男朋友,肯定地說道:“應該是高原反應,不能耽誤,前面五公里,往右拐,有一個牧場,我知道那裡有一個牧民衛生站。”
作爲本地人,顯然很熟悉途中的情況。
“我沒事!真的,沒事!”
小夥子不想好端端的假期情侶旅行被自己一時的不適反應給耽誤了,躺在診所裡算怎麼回事?
在這裡找診所,人生地不熟,能不能用醫保不說,搞不好會花很多錢,如此一來,旅遊經費立刻就會變得緊張起來。
“別硬撐,該看還是得看。”
在外面打工回來的返鄉人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女子,臉頰上有着鮮明的高原紅。
再次回到高原地區,高原紅在短時間內迅速恢復重現。
畢竟是土生土長的地方,身體早已經習慣了空氣稀薄的環境,彷彿如魚得水,完全沒有任何不適。
“小夥子,別死犟了,要出事的,我做主了,小何,你指路!”
高司機沒有太多的猶豫,不想讓客人在自己的車上出事,當即踩下了油門,漢蘭達發出轟鳴聲,車速迅速提升了上去。
大學生叫何劍,當即盯着前方,爲司機指引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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