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殖場場長和美國達美公司採購小組衆人一齊循聲望去。
“你是?”
養殖場場長還在疑惑中,突然臉色大變,失聲叫道:“是你!”
他終於認出了十幾步開外的那個年輕人究竟是誰?
鮑登·克里森等人皆一頭霧水。
他們是懂漢語沒錯,可是僅限於日常口語交流,養殖場場長一下子提高到漢語八級的程度,僅僅只有三四級漢語水平的這些美國人就立刻聽不懂了。
你是?是你!
明明只是顛倒了一下,加上語氣後,究竟是幾個意思呢?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在下李白,請多多賜教!”
李白拱手抱拳,直接立下萬兒。
剛剛參加完華夏武術界的講武大會,弄得雞飛狗跳,人也沒少揍。
這不,就帶回來一身武俠風,正在抖着呢!
誒?!
幾個美國人雖然看的新鮮,卻還是知道這是“功夫”的起手勢,尼瑪!不會是江湖尋仇吧?
他們一下子反應過來,爲了避免被濺上一身血,連忙呼啦啦的躲到一邊,準備當吃瓜羣衆,讓養殖場場長與李白之間再無任何阻礙。
好歹是從美帝過來的,如果沒有這份眼力勁兒,人家近250年間也不會攢下這麼一大份家業。
養殖場場長真是寶寶心裡苦,卻有苦說不出。
早就接到通知,那個大魔頭要來搞事情,讓各單位保持警惕。
結果左等不來,右等不來,國慶節假期都過去了一大半,正當放鬆警惕的時候,這貨突然來了,而且來的還是自己的地盤,這個好氣喲!
他又氣又急地說道:“你,你,我們無怨無仇,你不要亂來!”
“請放心,我只是來拿點東西。”
李白拖着行李箱越走越近。
他眼尖,看得分明。
養殖場場長手上那枚黑玉平安牌上,正是九州玄學會的紋路樣式,原本只是試探,現在看來應該是證據確鑿。
從別人手上得到關於九州玄學會的那些資料,看來都是真的,這個鱘魚養殖基地正是九州玄學會在錢江省西部的一個據點。
在經濟比較發達的東南沿海地區,九州玄學會擁有不少像這樣的產業基地,爲他們提供源源不斷的資金。
和武術界一樣,練武要錢,修煉巫術和養蠱更是要錢。
在一切向錢看的時代裡,無論做點兒什麼事情,都得要錢,沒錢就辦不成事。
李白同學口中的網文小撲街,九州玄學會能夠成爲網文界,不,巫術界的一霸,財力雄厚便是其底氣之一。
“沒有,我這裡只有魚,沒有別的東西,你找錯地方了。”
養殖場場長聽說過九州玄學會與李白之間的恩怨,畢竟是本省之內的事情,想不知道都難。
作爲這裡的負責人,職責所在,決不能讓會產遭受損失,所以他乾脆來了個矢口否認。
李白又好氣又好笑地說道:“你當我眼瞎耳聾嗎?”
他的目光落在養殖場場長依然拿在手中的黑玉平安牌上,有這個東西,還需要什麼證據。
正如之前那首詩“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現在換個角度來解讀,就是一條河道直通大海,決不回頭的意思。
如果這麼容易就被打發滾蛋,那麼他就不是李白了。
“沒有的事,你再不離開,我就要報警了!”
養殖場場長依舊死鴨子嘴硬,甚至還祭出了警察這塊招牌,將圈子裡的糾紛變成民事糾紛,好讓司法力量介入,全然不顧巫師圈子的不成文潛規則。
動輒就叫警察,那麼與小朋友喊家長有什麼區別,玩不起就不要出來混嘛!不嫌丟人嗎?
“你確定要報警嗎?”
李白微笑着掏出一片碧綠色之物,他纔不會受對方的威脅。
就在這片綠鱗出現的一瞬間,養殖場內所有的池子就像炸了鍋一樣,水花沸騰,養殖的鱘魚紛紛浮到水面,不斷撲騰起來。
噗通!
有魚躍出池子,墜落到相鄰的池子裡,這還是運氣好的,也有的倒黴一些,直接摔到了岸上。
嬌生慣養的鱘魚一下子出水了七八條,正在巡視的工作人員根本來不及將它們推回池子。
鱘魚不僅壽命長,而且體形極大,動輒百餘斤,搖頭晃腦的一甩尾巴,當場就有人飛了出去,掉進養殖池子裡,這還是在岸上。
若是在水中發力,抽到人身上,力量至少得放大十倍,怕不得重傷去掉半條命。
在水裡,一斤魚十斤力,可不止是說說而已。
整個養殖場完全亂了套,不斷有鱘魚竄裡相鄰的池子或者摔到岸上,所有的員工都快要瘋了,一條魚至少價值上百萬,平時都是當作祖宗來供着,蹭破點鱗都是不得了的大事,這麼多鱘魚要是出現大面積傷亡,整個養殖場都得破產不可,更何況還有真祖宗的百年大魚。
嗵!~
遠處傳來一聲沉重的悶響,巨大的水花升起十多米高,一條長達五六米的龐然巨物騰空而起,迎向陽光,奪人視線,不知道的還以爲是蛟龍現世。
飛昇起七八米高的大魚在陽光下鱗片熠熠生輝,它就是養殖場場長口中那尾一百二十年的鱘魚老祖。
要說建國後不允許成精,眼下這一條壽命擺在那裡,比人活的還長,卻依然還生龍活虎,如果不是親眼目睹,恐怕都不會有多少人相信。
以鱘魚的理論年齡,一百二十歲頂多也就是剛退休的年紀,大多數池子裡的十年左右,就和人類的小學生沒什麼區別,待小學一畢業就剖魚取籽,將十年如一日的投入全部連本帶利的撈回來。
體形龐大的鱘魚墜落回池子當中,濺起更大的水花,如雨點般灑下,波及了附近二十多個小一些的標準養殖池。
百歲鱘魚造反,那些小魚蹦躂的更歡了,整個養殖場就像世界末日了一般。
“不要,不要,我認了,請停一停吧!”
場長快要哭出來,養殖場內的異變分明就是眼前這個年輕人的手段。
那片綠鱗究竟是什麼東西?
儘管不知道,但還是勉強能夠猜到應該是來自於某種恐怖生物,要不然養殖場裡的那些鱘魚也不會有這麼大的動靜。
“還要報警嗎?”
李白在勸對方要善良,警察辣麼忙,哪有功夫管你這點兒屁事。
“不不不,請您收了神通吧!”
養殖場場長帶着哭腔拼命擺手。
他只是養殖場的管理人員,不是所有人,要是這些魚全死了,自己恐怕比死都要慘。
九州玄學會裡面可不都是什麼善男信女,養殖場出現這麼大的損失,必須得有人背鍋,作爲場長肯定難辭其咎。
想到這裡,他的腿都軟了。
難道九州玄學會的不少人對這個姓李的忌憚無比,國慶節期間各單位如臨大敵,現在終於知道了,這傢伙真的不好惹啊!
“做人要誠實,爲什麼不早說呢?”
李白露出寬宏大量的笑容,將清瑤妖女的尾尖蛇鱗重新收回到儲物納戒裡面。
蛇鱗剛一消失,妖威退去,整個養殖場瞬間就安靜了下來,僅剩下幾尾鱘魚最後餘勢未盡的墜落,引發了一些零散的動盪,水聲依舊嘩嘩作響,所有的池子波濤激盪,彷彿在證明剛纔的異變是真的。
所有的工作人員都在忙着收拾殘局,將滯留在岸邊的鱘魚推回池子裡。
或許有魚跑錯了池子,身上還帶着傷,此時此刻也已經顧不得了,只要少死一條,就能避免上百萬元人民幣的損失。
“您,您手上的是什麼東西?”
養殖場場長一臉忌憚,對方剛剛亮出的東西分明就是養殖場的天敵,一出現就是雞飛狗跳。
“龍鱗!”
李白扯了個淡。
明明是蛇鱗,對方也分辨不出來。
“等等,您是說,龍的鱗片?”
怪里怪氣的外國腔傳了過來。
鮑登·克里森的四級漢語終於發揮出了作用,他一臉不可思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