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如水,微風習習。
夜晚的紫炎城,行人如蟻,燈火通明,繁華熱鬧更勝白日。
熙熙攘攘的寬闊街道上,一對男女旁若無人的在人羣中穿行,不時低聲交談幾句。
兩人之間,保持着一尺左右的距離,看上去並不像是一對戀人,而像是一對關係不錯的朋友。
這對男女,正是自城外火湖邊歸來的方白和諸葛憐。
方白已經把一身白衫換成了碧濤武院弟子特有的青衫,而諸葛憐依然是一襲紫衣。
兩人一個身材挺拔,丰神如玉;一個玲瓏多姿,俏麗無方。
這樣男俊女美的組合,在此刻的紫炎城街道上並不少見,但方白和諸葛憐身上那種先天靈根武者所具有的超凡脫俗的氣質,卻是很多武者所沒有的,因此他們兩人一路走來,吸引了不少路人的目光。
方白所在的碧濤武院和諸葛憐所在的玄女門,所住之處都是由紫炎宗安排的,相隔並不遠,因此兩人在返回時選擇了同行。
兩人邊走邊低聲交談,說的都是如何破壞紫炎宗和玄女門這次的聯姻之事。
兩人經過商量,決定等明天的歡迎宴會上先認清了祖玉,然後再暗中動手。
在諸葛憐看來,祖玉和自己一樣,修爲是荒級圓滿境界,而方白卻是洪級初階強者,兩人的實力差距巨大,只要祖玉落了單,身邊沒有紫炎宗強者保護,方白想要對付祖玉,還是很容易的。
兩人在交談之時,爲了防止被其他人聽到,難免會相互靠近一些,於是落在路人的眼裡,就顯得兩人的關係非常密切了。
“祖師兄快看,是玄女門的諸葛憐!”
不遠處的人羣中,一名四十歲左右的魁梧男武者指着諸葛憐,對身邊一名二十六、七歲的青年男武者說道。
“哦?”
青年男武者聽到“諸葛憐”三字,精神頓時一振,目光順着那魁梧男武者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了一個超凡脫俗、氣質如仙的美貌少女,正是他曾經在玄女門見過一面,至今念念不忘的那個玄女門天才女弟子。
“果然是她!”
青年男武者目光陡然大亮,臉上流露出驚喜激動之色,喃喃說道:“去年自玄女門一別後,我對她日思夜想,難以忘懷,現在終於再次見到她了……”
他邁動腳步,不斷撥開擋在身前的人羣,大步向諸葛憐走去。
和他同行的兩名魁梧男武者見狀,面面相覷一眼,然後緊跟上去。
方白感應到三股荒級圓滿武者氣息向這邊迅速靠近,皺眉向着大步走來的青年男武者等三人看去,知道他們的目標是諸葛憐後,低聲對諸葛憐道:“那邊三個荒級圓滿武者似乎認識你,正朝着這邊走來。看他們的穿着打扮、以及他們擁有的實力,應該是紫炎宗的親傳弟子……唔,走在最前面的那個傢伙,看向你的目光裡充滿了喜悅和迷戀,不會就是你說的祖玉吧?”
諸葛憐聞聲擡頭,第一眼就看到了青年男武者那張讓她感到討厭的面孔,眉頭緊蹙了起來,哼了一聲,說道:“被你猜對了,那傢伙就是祖玉!”
方白打量了祖玉幾眼,笑着道:“那傢伙風度翩翩,白白嫩嫩,看起來很不錯啊!你爲什麼會討厭他?”
“我聽師門的一位高層說,祖玉那傢伙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表面看上去正氣凜然,其實人品很有問題。據說他以前外出歷練時,始亂終棄過不止一位女武者,後來有幾個女武者到紫炎宗找他,他卻拒不承認,輕則狠心把對方趕走,重則暗中擊殺。所以我看到他那張假裝正經的臉,就有一種想給他一巴掌的衝動!哎呀……他快過來了!方大哥,你幫我個忙……”
眼見祖玉和他身邊的兩名男武者越走越近,諸葛憐慌忙拉了拉方白的衣袖,低聲央求道:“我現在還不能和他撕破臉,但是也懶得和他說話,你幫我趕走他好不好?”
“讓我做擋箭牌?好吧……不過你要好好配合我一下才行!”
方白苦笑着點點頭,心想反正自己做擋箭牌的事情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在世俗界的時候就沒少幹,可以說是輕車熟路了。
兩人交頭接耳、低聲談話的情景,被走到近前的祖玉看在眼中,不由臉色一沉,一抹殺機在眼底一現而沒。
“諸葛憐身邊那個男人是誰?”
祖玉頓住腳步,向方白呶了呶嘴,若有所思的問道。
他心儀的女人,居然在這夜晚時分和其他男人走在一起,而且那男人比他還要出衆,這讓他難以接受,對方白格外痛恨起來。
“看他的穿着,似乎是碧濤武院的核心弟子!哼,敢和祖師兄爭女人,他是活膩了吧?祖師兄,我去幫你教訓他!”
站在祖玉左側的魁梧男武者怒氣衝衝的說道。
另一名魁梧男武者也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紫炎宗是千湖國的真正掌控者,而紫炎城又是紫炎宗的總部所在,因此在這紫炎城中,作爲地頭蛇的紫炎宗弟子飛揚跋扈,橫行無忌,無人敢惹。
碧濤武院只是個四品宗門,其核心弟子的實力,也不過是天級高階,而祖玉等三人,卻是紫炎宗的親傳弟子,擁有荒級圓滿境界,比起方白的修爲強出一個大境界還多,在他們眼裡,方白就如同一隻小小螻蟻,他們舉手投足間,就能讓這隻螻蟻灰飛煙滅,不復存在。
“慢着!”
祖玉低聲喝止住兩名師弟,然後深吸了口氣,正色道:“宗門大會即將開始,宗主特意吩咐過,讓宗中弟子都老實一點,不要招惹是非。區區一個四品宗門的核心弟子,不值得咱們出手,否則傳揚出去,會被人以爲咱們以強凌弱,無端的墜了咱們紫炎宗的名聲。”
頓了頓,目光從方白身一掃而過,神色間帶着幾分輕蔑不屑,又道:“況且碧濤武院也是宗門大會成員之一,他們遠來是客,咱們身爲主人,應當以禮相待纔是。你們姑且在這裡等着,我過去和諸葛憐說話。”
祖玉臉上的陰沉表情迅速被微笑所取代,目光緊盯在諸葛憐身上,向她大步走過去,而站在諸葛憐身邊的方白,則被他當成空氣一般忽略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