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如此,何必當初?老爺子經常告誡咱們,做人要低調,不可張揚惹禍,給王家抹黑,可你們母女倆是怎麼做的?”
王精忠對父親王華山也心存敬畏,知道這件事情不可能瞞得過他老人家的火眼金睛,所以並沒打算隱瞞。
那個方白是位實力不弱於父親的古武高手,而武者都是驕傲的,兒子對方白下手,勢必會激起方白的報復,接下來該如何應對,也需要父親拿個主意。
對於兒子王動,王精忠既生氣又無奈,心想等這件事情了結,一定要好好管教他,否則將來王家這份偌大家業,他恐怕沒能力繼承。
打發走了妻子後,王精忠有些苦惱的揉了揉太陽穴,然後撥打了一個只有他知道的秘密電話。
“老李,方白的身份背景,你調查的怎麼樣了。”
電話接通,王精忠開門見山的問道。
“王先生,調查的差不多了。我正準備這兩天向您彙報。”
“現在就說給我聽。”
“好的。方白,男,今年二十歲,畢業於中州醫學院,目前在燕京醫院實習……”
電話那端的老李滔滔不絕的說着,幾乎把方白的祖宗八代都挖了出來,可見他對方白做了一番深入細緻的調查瞭解。
“……奇怪的是,聽方白在中州醫學院的一位同學說,方白大半年前體質還很差,性格也懦弱,連班裡的女生都能欺負他……當然,不排除方白那時候是在扮豬吃虎,故意裝的很弱……”
老李繼續說道。
“方白是不是某個古武界前輩的弟子?或者來自某個古武宗門?這些你查了沒有?”
王精忠最關心的還是這個問題,如果方白是古武界某個前輩或者某個宗門的弟子,那事情解決起來就有些棘手了。
古武界地位特殊,世俗中的那些豪門世家,誰都不願去招惹。
“查了,但沒查出有用的信息。不過據方白本人說,他曾經和一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高人學過幾年古武,不知是真是假。”
王精忠道:“華夏藏龍臥虎,奇人異士衆多,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王先生,這個方白雖然出身普通家庭,但他卻和不少豪門世家保持着良好關係。包括中州蘇家、華家,燕京陸家、江家、東方家,安西唐家、嶺南葉家……如果您真想對付他,必須謀定而後動。”
“這……這怎麼可能?”
王精忠聞言,倒吸了口涼氣,有些難以置信。
江家、唐家、葉家這些家族,每一個家族的整體力量都不弱於王家,陸家的底蘊甚至比王家還要更豐厚,如果這些家族插手干涉,王家想要對付方白,恐怕真要掂量掂量了。
不過王精忠篤信,只要王家表明會不惜一切代價對付方白,那幾個家族不一定會爲了方白和王家徹底鬧翻臉。
“王先生,這沒什麼不可能。一個實力強橫、醫術高明的武者,有哪個豪門世家不想結識他呢?我瞭解到的有關方白的信息就是這些了,王先生還有什麼需要我調查的?”
老李的聲音再次傳了過來。
“沒了。”
王精忠臉色凝重的掛了電話,靠在沙發上思索片刻,然後做了某種決定似的,豁然起身,走出別墅。
王家莊園的西北角,種植有一大片竹林,進入竹林走上一陣,就能看到竹林掩映間,矗立着一棟小竹樓。
這棟竹樓,是王家老家主、王精忠的父親王華山居住修煉的地方。
所有王家的成員,都被警告過,沒有特殊情況,不準靠近竹樓三十米之內,否則家法懲治。
就連王精忠這個家主,在沒得到允許的情況下,也不能輕易進入竹樓。
王精忠出了別墅,一路來到環境清幽的竹林中,在距離竹樓十米的地方站定。
他知道以父親的實力,能夠感應到自己的到來。
“精忠,你似乎有很重的心事啊!”
幾分鐘後,竹樓內傳出一個略顯蒼老、但中氣十足的聲音。
說話的正是王精忠的父親、王家老家主王華山。
“爸,動兒在外面惹了事,我不知該如何應付,特來向您請示。”
王精忠恭恭敬敬的道。
“我那個孫子,小時候就淘氣,長大了也不讓人省心啊!連你這個家主都無法決斷的事情,看來不是小事……你進來吧,把事情經過說給我聽聽。”
王華山的語氣也凝重起來。
王精忠輕手輕腳走進竹樓,在父親面前的一張竹椅上坐下,然後把兒子和方白結怨的經過、以及方白的身份背景說了一遍。
王華山靜靜聽他說完,眉頭緊皺,久久不語。
一股略顯紊亂的氣息,漸漸瀰漫充塞了整個竹樓空間,氣氛因此而變的凝重壓抑起來。
王精忠知道,這是父親非常生氣的表現,他正在強行壓制着胸中的怒火。
王精忠也明白,父親是在生自己兒子王動的氣。
王華山一再告誡家族子弟,要低調做人,在外面不生事、不惹事、不鬧事,可是王動卻不爭氣,仗着家世以及自己的武者身份,屢次三番闖出禍端,最後還要王精忠這個做父親的替他擦屁股,充當滅火隊員。
其他禍事還好,王精忠憑藉王家的人脈、再花點錢基本上就能平息,可是在方白這件事情上,就沒那麼容易人擺平了。
方白不僅僅是實力強大的武者,還擁有高明醫術,並且又是陸家等豪門大族的坐上賓,王家要想動他,不得不考慮一下那些家族的反應。
王動惹下的這場禍事,絕不是小事,關係着王家的臉面和聲譽,一個處理不好,對王家就會產生頗大的影響。
也難怪王華山會生王動的氣,換成是別人,恐怕都會對王動失望透頂。
想到這一點,王精忠如坐鍼氈,額頭開始有汗水滲出,大氣不敢喘上一口,等着接受老爺子的雷霆之怒。
竹樓裡靜謐無聲,針落可聞。
王精忠端坐在竹椅中,可以清楚的聽到自己有些粗重的呼吸聲以及“嗵嗵”的心跳聲。
從他額頭冒出的汗水,不斷流下,他也不敢擡手去擦。
這種可怕的安靜,持續了一段時間後,才被王華山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