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的決死一戰,拖得可是有一段日子了。對吧?”
龍馳如此道。
恩佐“我纔是難以置信呢,這話居然會由一個臨陣脫逃的人說出來。”
龍馳一聽,大怒。
“你居然敢把那次的事,說成是我臨陣脫逃?呵,敢在我面前這麼說話的人,已經很久都沒見過了呢……”
“龍馳哥哥!別衝動!”
花葵連忙擋在了龍馳面前。
“你也是,恩佐。現在如要你真的想打,以你我主人的實力,可是完全沒有實力干涉的哦。我們三人曾經是怎樣的強者,他們不知道,但不意味着你也不知道。”
恩佐開口,比起狂氣沖天的龍馳,他的聲音顯得異常的清冷。
“你們也不要太囂張。且不說你我現在分侍的二主是師徒二人,可能還有點血緣關係,你幾時聽說過兩件神器的靈還要相互搏殺的?”
花葵那一襲粉妝,倒是沒看見身上帶着九靈刃。
但是她一擡手,一把靈刃立刻伴隨着氤氳着的紫氣出現在了手心上,握緊!
“龍馳哥哥可從來不是重視規則的人。恩佐。我要你現在收回剛纔的話,否則,別怪我歐陽花葵,不認你我主人之間的交情!”
“夠了。”
龍馳,悄悄將花葵推開,站了出來。
“既然你都說我是臨陣脫逃了。今天若是真的要打,我自然不會選擇二打一。”
恩佐,目光一寒。
三人同時放出威壓,剎那之間,風月變色,飛沙走石!
周成不由得後退了三兩步,臉色微青。
這……
這三個人生前,到底都是怎樣的強者?
二打一?還是一對一?他們要決鬥,完全不把周成和姬文軒放在眼裡的嗎?
恩佐苦笑了一聲,收起了威壓。
“抱歉。”
花葵和龍馳,聽見這兩個詞,這才收起了威壓。庭院裡,瞬間便恢復了往日的平靜,只剩下夏日的殘葉,依然還在空中飛舞。
“剛纔是我說話太沖了。”恩佐道歉道。
……
沒一會。
周成便恢復了聲音,和姬文軒重新見面。
周成:“看來你我的神器靈,有不少恩怨。”
姬文軒“你是沒看見嗎?剛纔歐陽花葵的靈刃指着的,可是我。”
周成心中一寒。
方纔花葵的冷厲表情,瞬間回到了周成的腦海中。
“你們,到底有什麼恩怨?”
姬文軒搖了搖頭。
“誰讓我們覺醒者本來就是這種存在。你一直短命也就算了,我可是要揹負前世,一世又一世的恩怨,簡直是不勝其煩。你要說認識,我倒還真是一眼就認出歐陽兄妹了,但是具體在哪兒見過,我只能說在夢裡。”
周成。“我不知道我該說什麼好。我和我的靈關係很好,但另一方面,我也是絕對信任你的,我……”
姬文軒打斷了他的話。
“不必在意。你我各自管好各自的神器靈就好,你不要被他們牽着鼻子走,剛纔的威壓你也看到了,他們的實力,甚至不是你我能夠想象的。”
夏夜涼。
姬文軒,打了個哈欠。
周成“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你是如何得到的青戒?”
姬文軒正想回房睡覺,聽見周成這麼問,才詫然回首“哦?這還真是你想問的問題啊。”
周成,點了點頭。
“我被告知我和某個神器的靈之間有很奇特的緣分。那個靈的主人,是我此生註定的伴侶。我已經受夠了背叛和失去的滋味,說實話,如果真的有命中註定一說,我會選擇聽從命運的安排。所以,我其實很想找到那個名叫‘瞑’的靈。”
“難道你打算就這樣不要漣兒了嗎……”
姬文軒的眼神,動了動,陡然精神了起來。
“等等,瞑?宿楓秋瞑嗎?”
周成也瞪大了眼睛。
“你認識她?她的主人是誰,快告訴我!”
姬文軒:“夢裡見過,應該也是洪荒紀元的人。”
周成“那是肯定,她是龍馳的妻子……先別管這個,她的主人到底是誰,快告訴我!”
姬文軒,沉默。
周成,默默嘆了一口氣,明青了一切。
時間,這該死的時代。
周成自己是很清楚的,瞑和她的神器就躺在大海深處。她現在根本沒有主人。而且誰也不知道,曾經在青浦一帶召喚過姬漣的那個神器,到底是何方神聖,到底是不是瞑。
換句話說,周成的命運,依然是漂泊不定。
……
真難受啊。這種猜測的感覺。
這一夜,看來註定是又要輾轉難眠了。
周成和姬文軒,各自回房睡下。都沒有注意到,在他們身後的暗處,憂傷地偷聽着這一切的漣兒……
“龍馳。”
在牀上,周成實在是失眠,便又喚了龍馳一聲。
“那個靈的名字,你的妻子,是叫宿楓秋瞑嗎?”
龍馳“嗯。”
周成“爲什麼會有這麼奇怪的名字……”
龍馳,陷入了沉默的思戀中……
花葵解釋了周成的疑問。
“她是當年的兩個修真古族聯姻的結果。父親是宿家的宿銘豪,母親是馮家的馮敬雪。也就是說,宿楓纔是她的姓氏,秋瞑纔是她的名字。龍馳一直喚她叫瞑,我則一般喚她做宿楓嫂嫂,或是直接叫瞑嫂。”
周成皺了皺眉。
想起了他和沈心桐。
聯姻。
曾經的宿家,還有馮家,生下的女兒,後來又嫁給了同爲修真大族的歐陽家。這樣的結盟,媾和,就是那個混亂的時代嗎?
真可悲啊。
“怎麼了,這麼多愁善感的。”花葵關切地問了一句。
周成:“沒什麼。龍馳和秋瞑是真的有感情,那自然是很好。問題是……萬一沒有呢,那豈不是毀了這兩個人的人生?”
花葵,嘆了一口氣。
然後,欲言又止。
“或許,我纔是沒有立場說這些話的那個人吧。秋瞑在嫁到我們歐陽家來之前,也是很悲哀的。至於感情,那都是有了孩子之後的事了。”
周成狠狠一拍腦袋,無語。
“睡吧。”花葵道“天色不早了。”
周成點了點頭,閉上了眼睛。
而與此同時,在院子裡的另一個角落,姬漣的房間裡沒有點亮燭火,一片黑暗。
姬漣,悄悄收拾好了行裝,呆滯地藉着月光,看着自己顫抖着的手。
“漣,要勇敢。”
於是,那隻顫抖着的手,攥緊成了拳頭。
“雖然我也不知道那個呼喚我的人究竟是誰,但我很早之前就已經決定了,我一定要去找她,不是嗎?”
她如此告訴自己,然後咬了咬脣。
“沒錯,纔不是爲了姬成那個狼心狗肺的東西呢!我現在就走,去見父王,然後回青浦去找那件神器。既然她也想找我,就算是深山老林,應該也費不了多少周折。”
就這樣,她自言自語着,背上了行裝。
卻又突然停下了腳步。
“出來。我看到你了。”
一道影子,從房間深處出現。
是正抱着小姬凌的凌晗。
“你確定要走嗎?”
姬漣“不要跟着我了。我早已不是公主,你也不是淩統領了。現在的你已經有了自己的家庭和幸福,我不會讓你跟在我身邊的。”
凌晗“所以……我其實是想挽留你。剛纔姬成和文軒的對話,我也在偷聽。”
姬漣沉默。
凌晗又道:“我很清楚你心裡的迷茫。我也很清楚,對你來說這件事有多重要……但是,姬成不是那種人。
就算什麼也還不明確,他絕對會信守承諾的。
就算你不是秋瞑的主人,僅僅只因爲你手上的那枚戒指,他也一樣會娶你。你們約定的時間,不就是小凌的生日,不就是在下個月的初七嗎?……你,就連這幾天都等不了嗎。”
姬漣苦笑了一聲。
“我纔不要。這不是時間的問題,是誠意的問題。那種不情願的態度……就算他想娶我,我也不會答應的。戒指在我手上,我隨時可以毀掉,不是嗎。”
凌晗皺緊了眉頭:“你這是在慪氣。”
姬漣猛一回頭,堅毅地看着凌晗。
“我不是。我已經長大了,不是當年那個望着姬成的背影癡癡發呆的小孩子了。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有數。”
說着,她緊了緊背上的行囊,邁出了房門。
獨留下凌晗,在那裡懷抱着熟睡着的孩子,黯然。
“哪兒裡有數了。明明就是個小孩子,還不如我的小凌懂事……”
剛剛衝出大門。
姬漣便驚叫了一聲,停下了腳步。面前,又一道身影緩緩出現,擋住了她的去路!
一身粉色的衣裳,帶點粉色的頭髮,一身神秘的氣質,還有淡淡的,不容侵犯的威壓。
是花葵。
她在對着姬漣,輕輕微笑。
“你也要阻止我嗎。”
姬漣擡手,亮出了自己的血槍。
“沒有。我只是在你身上看到了曾經的自己而已。那個眼神,很是讓人懷念呢。”
花葵毫不驚懼,也許在她眼裡,姬漣的鋒利血槍確實是個不折不扣的玩具吧。
“你聽不到我和姬成的對話,所以我要提醒你一句。蚩尤血槍是你的,但蚩尤血槍的靈,真的不一定是秋瞑。沒有人知道,蚩尤血槍是否就是現在藏在海里的那個東西。”
姬漣“——也就是說,我只需要證明,我的蚩尤血槍確實就是藏在海底的那個秋瞑就好嘛。”
花葵“你會經過耶魯的地盤。”
姬漣亮出了手裡的小羅盤。
“我可以走水路。”
花葵“那你也繞不開狄龍。你該不會以爲那個難纏的水怪真的那麼容易就死翹了吧?”
姬漣“我還是那句話。我的目的只是證明,而不是奪取。當然,奪取也是遲早要去做的事。來日方長。我有無限的歲月,就算我慢慢把狄龍耗死,也未嘗不可。”
說完這些,花葵便知道,她已經勸不住這個人了。
姬漣,直接大步流星地越過了花葵的身側,在夜色中走向了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