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雷聽小龍如此一說,便放下心來。說話之間,小魚兒的血肉之軀,開始了真正的蛻變。小魚兒的這種蛻變,可比一個人長智齒的時候,變化大多了。當然,也痛楚許多。
這化神期贔屓的龍族血脈,對小魚兒血肉之軀的改造,是從內而外,從骨骼、內臟、血肉、經脈,到外表肌理,徹底而根本的改造。至於小魚兒外皮上顯現出的那些表象的變化,只是所有變化之中,細緻可見的一小部分而已。
雲雷但見得,這小魚兒原本巨大的、形狀如鯨魚一般的身軀,在蛻變之中,逐漸變得修長起來。原本豐滿的血肉,開始變得凝練。而原本圓滑的鯨魚一般的皮膚,開始生長出細小的鱗片。並逐漸變得碩大。
原本鯨魚一族,爲了適應了海洋生活,而退化掉的、變成了魚鰭的四肢,又重新的生長出來,變得修長起來,如同龍族的鱗爪一般。甚至小魚兒原本的頭顱形狀,也開始了緩慢的變化,變得和龍族有些相似。甚至還生長出兩個圓鼓鼓的、長度不足的角來。雖然沒有龍角那般比例修長,但卻和剛成年的鹿剛剛生長出的角相似。
在身體蛻變的過程中,這木衛二海底海量的水靈氣被小魚兒吸納而去。在龍族血脈的蛻變之中,小魚兒吸納水靈氣的速度和效率,都迅速的提升起來。從原本水族吸納水靈氣的效率,變成了龍族吸納水靈氣的效率。當然,還要加上定海神珠本身,對於水靈氣吸納速度的加成。
而小魚兒的修爲,輕而易舉的突破了原先的桎梏,一路狂升。
一直突破到元嬰後期巔峰,修爲的增長才慢了下來。
伴隨着小魚兒身體結構的巨大改變,與修爲的增長,一股幽幽淡淡,卻又沁人心脾,攝人心魄的香氣,從小魚兒的身軀之中生出,並彌散開來。讓所有的水族,除了幾個元嬰期的鮫人長老和雲雷以及小龍之外,都陷入一種薰然陶醉的境地之中。
那將身形重新縮小,盤旋在雲雷手腕和臂膀上的小龍,聞到這股特殊的香氣,眼眸之中,盡是震驚之色,手舞足蹈的告訴雲雷:“這是龍涎香!這居然是真正的龍涎香!”
華夏人是世界上最早發現和使用龍涎香的族羣,根據記載,在殷商之時,華夏人便有利用龍涎香、麝香,以及其他香料,製成香囊,掛載身上或者牀頭的傳統。
而今世界,仍舊有龍涎香流傳。但是,也只有龍族的人知道,如今的龍涎香雖然仍舊傳世,但和上古時代的龍涎香根本就是兩種東西。只是因爲香氣本身,難以細緻具體的描述,所以,被世人誤解。
上古之時的龍涎香,真的是龍族所產!
——“大食西海多龍,枕石一睡,涎沫浮水,積而能堅。鮫人探之以爲至寶。新者色白,稍久則紫,甚久則黑。因至番禺嘗見之,不薰不蕕,似浮石而輕也。人云龍涎有異香,或雲龍涎氣腥能發衆香,皆非也。”
“龍涎於香本無損益,但能聚煙耳。和香而用真龍涎,焚之一銖,翠煙浮空,結而不散,座客可用一翦分煙縷。此其所以然者,蜃氣樓臺之餘烈也……”
——“此嶼南立海中,浮豔海面,波擊雲騰。每至春間,羣龍所集於上,交戲而遺涎沫,番人乃架獨木舟登此嶼,採取而歸。設遇風波,則人俱下海,一手附舟傍,一手揖水而至岸也。”
“其龍涎初若脂膠,黑黃色,頗有魚腥之氣,久則成就大泥。或大魚腹中剖出,若斗大圓珠,亦覺魚腥,間焚之,其發清香可愛……”
而上古鮫人一族,被真龍驅使,爲真龍侍者。因爲其靈智在衆多水族之上,所以,鮫人一族有的時候,會專門負責採集這些龍涎香。在聞到這股香氣的時候,夢驚寤等鮫人,也不由得驚訝起來。
上古時代的龍涎香,乃是龍族口涎所化。但也不是所有的龍族口涎,在凝結之後,都會化作龍涎香。必得是天賦異稟、心性純良,與衆生爲友,手中沒有無辜性命的龍族,其口涎,纔會在凝結之後,發出異香!其中,還有天地靈氣凝結。
所以,上古之時,修行者所見的龍涎香,少之又少。價格極高。至於鯨族腸胃排泄物所化的龍涎香,在上古時則不是什麼稀罕東西。也只有凡間一些富豪願意相信這是龍涎所化的異香。修行者自然不會喜歡鯨屎味兒。
如今,這小魚兒身上散發出的這股異香,本身算是龍涎香。但卻因爲身體的重構與改變,又死有鯨魚臟腑中,分泌的特殊化學成分的異香。兩種香氣,分前中後調,合而爲一。卻是更加馥郁芬芳。
一般來說,自天地末法龍族在地球上基本絕跡之後,人類發現和使用的龍涎香,都不過是抹香鯨腸道內未能消化魷魚、章魚的喙骨,與腸道內的分泌物,結成固體後,排泄出來的東西。
剛生成之時,也有一股極爲強烈的腥臭氣。只有經過陽光、空氣和海水長年的塑造之後,纔會變成黃褐色,灰白色的龍涎香。擁有持久而清淡的香氣,遠遠超過麝香。纔會在點燃時,散發出清香的氣息。
如今在地球的海洋山漂浮的、絕大部分的龍涎香,都是由抹香鯨返吐排泄之後形成的。但這並不是說,龍涎香只在抹香鯨的體內產生,許多其他的鯨魚種類,侏儒抹香鯨,以及一些鬚鯨的等種類鯨魚的體內,也有產生龍涎香的物質產生。
只是這些鯨魚品種,沒有抹香鯨那般喜歡嘔吐而已……
雲雷原本也沒發現新小魚兒體內有龍涎香存在。卻不想,竟是內蘊於臟腑肌理之中。如今,在這龍族血脈顯現,改造其血肉之軀時,顯現出來。
一時間,這天海宮中,竟是一片清幽而深邃的香氣。一些意志力比較弱,修爲比較低的鮫人,聞到這股清幽的香氣,竟是直接陷入一片不可自拔的幻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