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金枝公主在,淳于棼獲封大槐安國南柯郡守。??
——王謂生曰:“南柯國之大郡,土地豐壤,人物豪盛,非惠政不能以治之。況有周田二贊。卿其勉之,以副國念。”夫人戒公主曰:“淳于郎性剛好酒,加之少年;爲婦之道,貴乎柔順。爾善事之,吾無憂矣。南柯雖封境不遙,晨昏有間,今日暌別,寧不沾巾。”
生與妻拜南去,登車擁騎,言笑甚歡,累夕達郡。郡有官吏、僧道、耆老、音樂、車輿、武衛、鑾鈴,爭來迎奉。人物闐咽,鐘鼓喧譁,不絕十數裡。見雉堞臺觀,佳氣鬱鬱。入大城門,門亦有大榜,題以金字,曰“南柯郡城”。
隨後,便是一段歲月靜好,淳于棼與蟻族金枝公主自守郡二十載,風化廣被,百姓歌謠,建功德碑。立生祠字。王甚重之,賜食邑,錫爵位,居臺輔。周、田皆以政治著聞,遞遷大位。生有五男二女。男以門蔭授官,女亦聘於王族;榮耀顯赫,一時之盛,代莫比之。
按照唐傳奇的記載,隨後的故事當是檀蘿國來伐,金枝公主病亡,淳于棼被蟻王逐出大槐安國。
可是,這卻只是記述者的臆想而已。前世身爲蟻族金枝公主的肖薇,自然知道,在淳于棼入夢之後,兩個人陰神糾纏二十餘年,歷盡國事家事情事後,心性終於變得圓熟無缺。
淳于棼與金枝公主先後經歷九天雷劫洗練,最終雙雙成就元嬰。成爲元嬰後期修士。而那棵枝幹修密清陰數畝的槐樹,則在天劫中,化爲灰燼。而託庇於這槐樹下的蟻族,也不得不另尋居所。
是以,凡人可見這槐樹下蟻族巢穴的真容——有大穴,根洞然明朗。可容一榻。上有積土壤,以爲城郭臺殿之狀。有蟻數斛。隱聚其中。中有小臺,其色若丹。二大蟻處之,素翼朱,長可三寸。左右大蟻數十輔之,諸蟻不敢近。此其王矣。即槐安國都也。
又窮一穴:直上南枝,可四丈,宛轉方中,亦有上城小樓,羣蟻亦處其中,即生所領南柯郡也。
又一穴中有一腐龜,殼大如鬥。積雨浸潤,小草叢生,繁茂翳薈,掩映振殼,即生所獵靈龜山也。
凡人不知修仙之神異,驚駭莫名,感慨不已。只覺得夢中倏忽,若度一世。不由得驚歎。所以,世傳南柯一夢之語。
而淳于棼與金枝公主渡過雷劫,成就元嬰後,只用了三年,便養好了在雷劫中所受的傷,逍遙而去。所以,世傳——生感南柯之浮虛,悟人世之倏忽,遂棲心道門,絕棄酒色。後三年,歲在丁丑,亦終於家。
淳于棼和金枝公主雖然也是元嬰期的修士。但是,在那個年代,也比不上李淳風和袁天罡等人,算不得是修仙一道頂尖的人物。更不用提,逆轉天地末法的大勢。
在李淳風和袁天罡兩個人費盡心思,想要逆天改命都沒有成功,隕落於化神期的天劫後,隋唐一代的修仙者,便也凋零了下去。淳于棼和金枝公主知道自己的斤兩。
在修行了數百年,在元嬰期困頓了許久後。坐化前,兩人一同踏入輪迴一道。如此,說不定來生還有重新踏上修仙一道的機會。只不過,這金枝公主終究是精怪化形,轉投人身時,並不如淳于棼契合,所以,胎中之謎也強了一些。
所以,在這一世雲涵虛自幼便不斷回想起前生前世的一些事情。包括修行功法等等。而肖薇從無所覺。如果雲涵虛不用築基丹,幫助肖薇踏上修仙一道,並讓其直接有了築基期的修爲。
那麼,肖薇有關於自己前世的記憶,仍舊不能甦醒。待這一世過去後,便泯然衆人矣。而肖薇如今想起的記憶,也是雲涵虛在這一世,在紅顏不老研究所看見肖薇的那一刻,回想起的記憶。而就此,雲涵虛關於前世的記憶,便基本補全。
這記憶衝擊莫名,如海嘯山崩。沒有誰能見前世之我,而毫不動容。而修仙一道,更講究一點初心。前世身爲淳于棼,與金枝公主的那一段情緣,雲涵虛是無論如何也割捨不下。
到如今,都快成心魔了。估計,早晚把肖薇再次追到手,那一點初心纔會圓滿。
有了這最初最濃郁的一點記憶,其餘的記憶便也順理成章的顯現出來。便如同在沒有霧霾的城市裡,仰望夜空星辰,在現了最亮、最入眼的那一顆星後,其餘的星辰便會從漫無邊際的黑暗中自動顯現出來,牽一而動全身。
直到漫天星辰閃爍,過往無盡而來。
而這過往中,對於前世身爲修仙者的肖薇而言,最大的一部分,還是對於修行的體悟。原本,金枝公主是蟻族的公主,修行的功法,都是蟻族天生本能的法訣。
雖然這功法修行起來比較緩慢,但卻是最適合金枝公主修行。
如果按照常理,這種精怪修行的功法,人類是無法修行的。反倒是人類修行的功法,精怪在化形期後,也能修行。
可是,這蟻族本能而生的功法被前世的金枝公主修行了數百年之久!已經體悟的極深。在這一世,築基丹入口,天地靈氣在體內爆開來時,肖薇本能運轉的,也是這套功法。
當然,這種運轉並不完全按照前世的記憶。而是本能而行。構建出一套新的循環體系。有意無意間,便創造出一套新的功法。
而在這套功法的循環形成,並且,築基丹中的靈氣揮出九成九,肖薇體內的靈力濃郁到一定程度,直到踏入築基期時。周圍方圓數裡內,陡然便生出一些連凡人也肉眼可見的異動!
如今的明京,雖然已經算是開春了,但是,偶爾出現的倒春寒,仍舊讓人類和許多生物覺得寒冷。雖然時近驚蟄,但是,許多動物都還沒有從寒冬中甦醒過來。天氣溫和的時候纔會有的螞蟻蚊蟲,更是不見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