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碧海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是說道：“我還當你要裝瘋賣傻到什麼時候呢，怎麼？按耐不住了？”
燕北雨微微點頭，不由感慨：“若有其他選擇，誰也不願這樣裝瘋賣傻。”
他心中自然無盡感慨，別看十方叢林殿主這個位置有多風光，不知道多少人想要將他取而代之。
歸碧海：“既然如此，不妨退位便是，舍了這些權利，也沒人會爲難你。”
燕北雨搖頭：“碧海兄，你是清修之人，怎能知我的難處，在這個位置，得罪的人不少，我若沒了殿主這個身份，你信不信，第二天便會死？包括我手下的那些親信？”
若是林凡，或者外面的其他人聽到這句話，堂堂十方叢林殿主如此說，恐怕會大吃一驚。
不過歸碧海卻沉默了下來，他說：“我無能爲力，我不會插手陰陽界之中的紛爭，你明白的。”
“我知道。”燕北雨雙眼中，流露着無奈之色。
歸碧海道：“不過有一人，或許能幫你。”
燕北雨眯起了雙眼，他看向歸碧海：“你是說林凡？”
“沒錯。”歸碧海點頭起來：“他這一路走來，雖然修爲還差了一些，但其他方面的手腕，也是不俗，我見識他一路走來，雖然看似胡鬧，但每次，總能安然而退，這並不是沒有道理的。”
燕北雨之前，便有了動用林凡的心思。
不過他現在卻沒表露出來，反而說：“碧海兄，你之前說幫林凡，是爲了幫他報恩，此時卻要將他拖進我這個爛泥塘中。”
“哼。”歸碧海淡淡的說道：“我只是想讓他多經一些歷練，你若是懷疑我有其他居心，那就當我剛纔的話沒說。”
歸碧海心中也明白，燕北雨成爲殿主後，疑心病極重，這也是他和燕北雨漸行漸遠的原因之一。
“碧海兄不要介意。”燕北雨急忙說道：“我沒有懷疑碧海兄的意思。”
還真懷疑了，想要用林凡，燕北雨之前自己如此想，倒是沒有什麼問題。
現在歸碧海突然舉薦，他反倒感覺有些不敢用。
“有沒有，你我心知肚明。”歸碧海站了起來，說：“若是不用林凡，也不要繼續再限制他的自由了，他的確不知道蜀山劍派的遺蹟，話盡於此。”
說完，他轉身揚長而去。
燕北雨沒有開口挽留，反而坐在原地，思索了起來。
書房屏風的後面，走出一個妙齡女子，自是他的孫女，燕依雲。
燕依雲輕聲喚道：“爺爺。”
“去將林凡帶來吧。”燕北雨彷彿下了什麼絕大的決定般。
燕依雲皺眉問：“爺爺，林凡初來乍到，依我看，還需多調查一些時日才能啓用，若是他是其他人暗中派來接近您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去讓他過來便是。”燕北雨說，已經下定了決定，一直這樣裝瘋賣傻下去，也不一定能保他安全。
沒過多久，林凡和王國才，便跟隨在燕依雲身後來到了書房之中。
林凡心中也正奇怪，嘀咕着呢，這燕依雲突然間，將自己叫到這裡來做什麼？
按理說歸碧海都已經大庭廣衆下承認了萬劍訣是來自他那，十方叢林應該會更加相信。
所以應該不是蜀山劍派遺蹟的事。
可林凡是在是想不明白，這位殿主大人，除了這件事情外，還有什麼見自己的必要。
畢竟人家可是堂堂殿主，尋常人，想見也沒機會，即便他自己，在陰陽界如今也算小有名氣，但這種名氣，這樣的實力。
依然是進不了燕北雨的眼纔對。
不管心中有多少思緒，看到燕北雨後，林凡收起思緒，恭恭敬敬的向燕北雨行禮，開口說道：“在下林凡，拜見殿主。”
“恩。”燕北雨微微點頭，隨意的看了一眼王國才，說：“依雲，帶這隻殭屍到外面等着。”
“是。”燕依雲點頭。
而王國才還能有什麼意見？
有天大的意見，就他這膽，也不敢說出來。
王國才走出書房後，燕北雨臉上露出了笑容，指着書桌前的一張木椅：“坐吧。”
林凡心中一沉，看到燕北雨的笑容，心裡就明白了，鐵定沒好事。
好端端的，燕北雨幹什麼要和自己單獨見面？還避開王國才？
而且還衝自己笑。
種種詭異，林凡急忙說：“殿主面前，在下不敢坐，還是站着說話吧。”
“我讓你坐，就坐。”年邁的燕北雨話語中，帶着不可商量的肯定性，以及帶着一股威嚴在裡面。
“是。”
人家已經說到了這種份上，林凡還不從命，也未免太過不識擡舉。
不過他心中卻是忍不住嘀咕起來，不是說這位殿主大人有老年癡呆麼，此時哪有半分老年癡呆的症狀？
他坐下後，燕北雨則是開門見山的說道：“不要用這種眼神看我，我老年癡呆是裝的。”
林凡呵呵笑道：“殿主大人好雅興。”
他也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接這位的話。
“有人想我死，我若不裝老年癡呆，便難逃一死。”燕北雨說完，目光卻盯着林凡的反應。
他想要看出林凡對這件事有什麼看法，或者露出什麼表情，也好讓他揣摩林凡的心思。
可是卻讓他失望了，林凡臉上沒有露出絲毫驚訝，或者其他表情。
林凡心中雖然震驚，但聽到這位殿主大人說他老年癡呆是假裝時，林凡便明白，或許背後有什麼巨大的隱情。
震驚歸震驚，林凡這麼多年來，早已不會輕易將情緒表達在面部。
“殿主大人地位崇高，若有人想要謀害您，您一道命令，想害您的人，便會死。”林凡有些奇怪，這傢伙好好的，幹嘛告訴自己這件事？
陷阱。
林凡幾乎是下意識的便明白，這裡面一定有什麼坑等着自己跳呢。
他言語中也帶着謹慎。
燕北雨突然單獨秘會自己，又折騰出這些來，恐怕有什麼了不得的大事。
燕北雨突然問道：“若是想要我死的人，正是執行我命令的那些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