鞠建慘叫着，從空中筆直墜落。
這傢伙逃得快，回來的更快。
噗通！
從幾百米的高空砸下來，可不是鬧着玩兒的。
哪怕是散仙之境的人，不死也得重傷。
散仙並非鋼筋鐵骨，仍舊是血肉之軀。
骨頭不知道摔斷了多少根，鞠建還沒來得及叫喊出聲。
小青的身影從空中閃過，將他的修爲盡數吸走。
鞠建慘叫着，變成一個滿臉皺紋，身材佝僂的老頭兒。
失去了修爲的散仙，會迴歸到普通老的狀態。
小火凌空噴出一道烈焰。
慘叫聲中，鞠建徹底化爲灰燼。
微風吹拂而過，灰燼被吹散。
謝曉軒哼笑一聲，轉身離開。
半小時後，他來到此行的第一個落腳點——繁城。
大街上熙熙攘攘，十分熱鬧。
煦洲是實實在在的地廣人稀，有的時候御劍飛行幾十裡，都看不到一個人。
在人們的印象裡，散仙們遠離塵世，無憂無慮的生活在世外桃源。
事實上，剛好相反。
在煦洲，九成半以上的人，住在城市裡。
人們更喜歡羣居生活，方便交流修煉心得，和隨時找人切磋，提升實戰能力。
只有極少數不合羣兒，或者是人緣兒太差的人，纔會獨自生活在野外。
所以，煦洲的每一座城都很繁華。
沒有城牆，沒有護城河，繁城就像是一座不設防的城市。
這不奇怪，因爲沒有誰會傻到去攻擊一座散仙之城。
飛行對於大家來說是必備技能，城牆這種老掉牙的東西，簡直是一無是處。
謝曉軒就像是個好奇寶寶，這裡的一切，對他來說都是新鮮的。
大街上，凡是身穿錦衣華服之人，不用看，皆爲散仙。
而充當隨從和下人的，則是各種等級的修真者。
這些修真者，是土生土長的煦洲人。
因爲各種原因，沒能突破飛仙期，成爲不了散仙。
爲了生存，他們只能屈身爲奴。
“錘神賭，一錘定勝負，走過路過不要錯過！”
“凡是能拎動錘子，有一把子力氣的人，都可以來試一試。”
“不限押注，靈石、妖丹、法器、丹藥，來者不拒！”
謝曉軒被叫賣聲吸引，邁步走了過去。
街角上，擺着一套造型怪異的器具。
一根四方形的杆子，高達三十米。
杆子從上到下，被漆成紫、紅、桔、綠、黑四種顏色，長度各不相同。
頂端，掛着一隻精緻的銅鐘。
石頭底座的正前方，缺了個角。
一根厚實的青銅板翹起，與地面形成三十度夾角。
旁邊擺着一個黑色的大木槌，看起來很重的樣子。
滿臉絡腮鬍子的老闆，滿面笑容道：“各位，鄙人宋老三，這廂有禮了。”
“我介紹一下錘神賭的規則，凡是下注的人，都可以掄起木槌砸一下。”
“木杆中間的浮子會直線升高，至於最後能升多高，完全看力氣的大小。”
“浮子超過黑色區域，到達綠色區域，一賠三！”
“到達桔色一賠十，紅色一賠一百，紫色一賠一千！”
“浮子到達頂點，敲響銅鐘，賠聖級雲紋丹一顆，價值連城！”
說話的同事，宋老三舉起一隻水晶盒子，裡面一顆金色丹藥。
丹藥的直徑不過兩釐米，遍佈精美花紋。
隔着水晶盒子，仍舊能請出感覺到，丹藥蘊藏着巨大的能量。
一名圍觀者發問：“押什麼都可以嗎？”
“對，來者不拒，押多賠多，壓少賠少！”宋老三豪邁道。
又有人問：“等級不一樣的人，力氣大小也是不一樣的，豈不是等級越高越佔便宜，越低越吃虧嗎？”
宋老三笑了，指着底座上的扳手，說：“不同等級的人，對應不同等級的阻力，保證公平公正。”
半圓形的扳手面板上，分爲兩種顏色。
白色代表修真者等級，三個刻度分別爲丹境、嬰境和仙境。
丹境之下，沒資格玩兒。
金色區域分爲十個刻度，從一品散仙到十品。
“我來！”
有人拿着一顆極品妖丹，交給宋老三。
他報上自己的等級，等宋老三調好扳手，便迫不及待的掄起木槌，重重的砸下去。
嘭！
青銅板被砸下，帶動浮子直線上升。
在衆人期待的目光中，浮子停在黑色區域的頂端。
距離綠色區域，只剩下不到一尺。
“可惜了！”宋老三對着客人一抱拳。
然後，他很不客氣的收起妖丹，說：“就差一點兒，下次努力。”
客人帶着滿臉的失望，唉聲嘆氣的走了。
“還有誰要試試，多押多賠！”宋老三大聲說。
人羣中，謝曉軒露出不屑之色。
在他看來，這種賭局多半是騙人的。
十個人上去，能有一個贏回本錢，就已經很不錯了。
看似公平公正的器具，裡面藏有多少機關，恐怕只有老闆才知道。
就在謝曉軒要離開的時候，小福突然說：“老爺，不全是假的。”
“什麼意思？”謝曉軒反問。
小幅回答說：“錘子是假的，扳手上的刻度，對應的阻力是假的，但有一樣是真的。”
“那就是宋老三手裡的雲紋丹，屬於難得的極品丹藥。”
“只需要一顆，就能讓您順利升爲散仙。”
謝曉軒吃了一驚：“這麼牛？”
小福解釋說：“他靠着這顆丹藥，吸引大家上當，自然是要下血本兒的。”
“你的意思是，咱們把它贏過來？”謝曉軒笑了。
他的眼睛裡，閃過一絲喜悅。
小福很肯定的說：“當然，以我手中現有的材料，不能滿足雲紋丹的煉製。”
“既然碰到了，說明老爺和這顆丹藥有緣。”
謝曉軒保持笑容，說：“那還客氣什麼。”
他邁步上前，舉起一顆中級妖丹。
宋老三自然是來着不懼，接過妖丹，習慣性的喊了一嗓子：“中級妖丹一顆，報上您的等級。”
“飛仙期，修真者。”謝曉軒回答說。
宋老三微微皺眉，表情中閃過些許不屑。
修真者，在煦洲是沒有地位的。
作爲商人，宋老三保持着應有的剋制力。
但是圍觀的人，可就不那麼客氣了。
嘲諷聲四起。
“這小子不自量力啊，區區修真者，也敢來賭運氣。”
“這要是賠了，還不得哭爹喊娘啊。”
“哈哈，等着看好戲吧。”
謝曉軒對這些聲音充耳不聞，上前拎起木槌。
比想象的輕許多，只是看起來沉重罷了。
不奇怪！
錘子太重，容易砸出更大的力道。
輕一些，才符合宋老三雞賊的商人品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