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這酒他都不說了,現在京城有身份的人都是要喝養生酒吧,就算是特供你弄不來,你也得弄來一瓶普通版的吧,你們弄瓶五糧液來,這上檔次嗎?果然是小地方來的,沒見識。
思及於此,這黃明海端起酒杯,在脣邊沾了沾就放下了,然後有意無意的說:“這五糧液的度數太高了,我的胃有些承受不住了,所以對不住了二位。”
Www_Tтkд n_¢O 於哲兩人雙雙一愣,有些疑惑的對視了一眼,兩人都是官面上的人,官話一向是棱模兩可的,兩人已經聽出來了,敢情是這於科長對酒不滿意啊。
於哲不免有些心裡窩火,爲了這個扶助基金,他已經在京城耽擱了十幾天了,可是到現在連根毛也沒有見到,而縣裡那邊又催的急,所以兩人才自掏腰包,花去了自己大半年的工資和獎金自費請這老東西到王府井來吃飯,規格算是中上等吧,而且這五糧液也好幾百一瓶,這老東西竟然還嫌酒不好?
“黃科長,要不咱換紅酒吧,這種酒的度數低,不傷胃的,實在是不好意思,我之前不知道黃科長不喝酒的。”於哲連忙滿臉堆笑的道歉。
“嗨,紅酒有什麼意思,味道又酸又澀,你們是外地來的吧,不知道現在京城有種酒,叫做三花桂露酒,這種酒不僅味道濃厚,而且還有養生效果,來幾瓶吧。”黃明海見這兩個小子確實是不知情,所以就點醒了一下。
“哦哦,原來是這樣,服務員,那個……來三瓶三花桂露酒。”於哲連忙向在一邊候着的服務員叫道。
過不多時,服務員便端着三瓶精裝的三花桂露酒走了過來,並扯下一張酒水單讓於哲簽單確認。
看着三瓶酒的標價是五千四,於哲的手不自由主的一個哆嗦,他轉身向服務員問道:“小姐,你這個酒的標價,是不是打錯了?這酒比五糧液茅臺還貴?”
“先生,一看您就是外地來的吧,這種酒是邵氏集團出品的養生酒,不醉人,不傷胃,而且還可以預防疾病,您要是有一些頭疼發熱的小毛病,喝一點就好了,都不用去醫院,這個價格,還是我們這裡搞活動打的七折。”服務員甜甜的一笑,向於哲解釋道。
於哲翻了翻白眼,他顫抖着雙手這才簽了這個單子,這姓黃的科長官不大,特媽的胃口還不小,一瓶酒都要幾千,這是要了他們的命啊。
黃明海這才笑咪咪的,端起酒和兩人一杯一杯的喝了起來。
於哲喝了這酒之後,才感覺這錢花的不冤枉,因爲這酒確實有獨到之處,喝到嘴裡沒有辛辣的味道,那種酣醇芳香的味道讓人精神一震,三人喝了兩瓶,沒有感覺到任何不適應。
那黃明海是十足的酒鬼,他喝酒的速度比誰都快,一眨眼,三瓶酒見底了,黃明海還有些意猶未盡的叫道:“來來來,我跟兩位一見如故,今天喝個痛快,不醉不歸。”
看到黃明海語氣清晰,而且說話利索,沒有一點酒蟲上腦的意思,於哲兩人不由得苦笑,在來幾瓶,他們兩個人真的要喝西北風的,爲了這縣裡的資金,他們可是沒少自掏腰包啊。
“那個黃科……咱們先談談正事吧,你看咱們都是老鄉,關係不用說,我們兩個來這裡就是爲了縣裡頭的一個扶助資金,批文手續已經全了,您看……什麼時候能給我們簽字批下來。”於哲小心翼翼的說。
黃明海有些不悅,他還沒有喝夠呢,讓他在大廳裡吃飯他就忍了,但是現在連酒都不讓喝痛快,這是找人辦事的嗎?他放下手裡的酒杯,打着官腔道“小於啊,這件事情……有些不好辦啊,你知道現在需要扶助的地方太多,我們手頭的資金有些吃緊啊,所以,不好意思啊,在緩緩吧,一有消息,我馬上通知你們就是了。”
於哲兩人的神色有些難看,兩人都是官面上的人,這小子的話已經說的明白了,要錢沒有,你們等着吧。
“黃科,我們兩個也就是跑腿的命,您就看在同鄉的份上,幫我們這一次吧,如果現在財務上有資金的話,先讓我們拿點,哪怕暫時只拿一半也好啊。”於哲苦笑道。
“那就不好意思了,資金實在是週轉不開啊。”
黃明海冷笑一聲,他站起身道:“那個小於啊,我有些不勝酒力了,我先回了,資金的事情你別急,有些人在這裡等了大半年不也是沒拿到手?這是政策,急不來的。”
兩人的臉色登時變了,這老小子要是就這麼走了,今天的事情估計也就黃了,兩人花了大半年的工資也就打水漂了,於哲一起的人脾氣有些暴,他呼的站起來喝道:“黃明海,你不要拿沒錢來糊弄我們,財政廳裡每項資金審批以後資金很快都會拔下來的,況且我們的手續十分齊全,你這是在爲難我們。”
黃明海一直笑咪咪的臉登時沉了下來,他打着官腔道:“審批手續是下來了,但是我還要落實,你們回去等着吧,沒見過你們這樣辦事的,想要資金?我明說了,沒有,你怎麼着吧。”
同伴一發脾氣,於哲就知道事情要糟糕,他們現在是在京城,雖然京城的官員素質比較高,但是閻王易見,小鬼難纏,現在官越小的反而越麻煩,就象眼前的黃明海一樣,嚴格說起來,他的級別還沒有於哲高,但又怎麼樣?大家各司其職,現在你有事求着他,惹他不高興了,他卡你資金卡個半年又能怎麼樣?
於哲連忙滿臉堆笑的上前道:“黃科,您千萬別生氣,我這朋友有些上火,我代他向您道歉,大家都是從基層起來的,你應該理解基層幹部的難處,請黃明海一定要幫幫我們啊。”
黃明海冷哼一聲道:“你們有難處,難道我就沒有難處了?現在地方上都找我來要錢,我哪裡有錢給你們?回你們元城縣吧,你們的這一次扶助資金有問題,我落實以後重新批文。”
於哲的心裡一沉,縣裡這次扶助資金是爲了補助一些養殖戶,爲了這次審批,他們的縣委幾乎快把嘴皮子給磨破了,好不容易纔落實了,如果重新審批走流程的話,不知道要到猴年馬月了,他們這一次算是把事情給搞砸了。
黃明海越想心裡越不爽,“還有,我還沒有見過你們兩個這樣辦事的,請個客還在大廳裡請?告訴你們,就算是鄉里來的人,至少在王府井有個包廂吧,走吧,你們的資金也就別想了,以後也別來找我。”
黃明海說完袖子一甩,就要甩手走開。
“黃科,黃科請留步,有話好好說,有話好好說。”於哲着急了,他連忙跑上前去拉住黃明海。
“幹什麼幹什麼?我告訴你了別來煩我,不要以爲你們在地方上的級別高,我告訴你這裡是京城,信不信我明天就扒了你的皮回家。”黃明海怒道。
“黃科長,我,我沒別的意思。”於哲一驚,剛纔他心急了,這樣的確是有些不禮貌,他連忙鬆開了手。
“沒素質,沒見識,現在地方上的官都拿你們這些貨色充數嗎?”黃明海氣極敗壞的叫道“信不信我現在就扒了你的這身皮?現在向我道歉。”
“這誰啊,口氣這麼大?”就在這個時候,酒足飯飽以後的葉皓軒和許彤彤一起從包廂走了出來,出來以後剛好看到氣極敗壞的黃科長還有不知所措的於哲。
“你哪位啊,我口氣大不大你管得着嗎?現在一些平頭百姓越來越厲害了,連官都不怕了,刁民。”黃明海氣在心頭上,轉身向葉皓軒怒目而視。
葉皓軒被氣樂了,他走上前道:“你是官員,那就應該明白官員的職責,你們是爲人民服務,而不是讓老百姓們怕你,如果一個國家的老百姓怕你們當官的,那真的會出大事的。”
葉皓軒轉身向於哲問道:“於哲,怎麼了?”
聽葉皓軒的諷刺,於哲嚇了一跳,他暗暗叫苦,葉皓軒不明白情況,他現在無疑是火上澆油啊,他連忙道:“沒,皓軒,你先回吧,回頭我找你。”
“你來這裡是辦事的吧。沒事,這件事情我來處理。”葉皓軒淡淡的說。
“無法無天,簡直無法無天了,現在一個毛頭小子都敢對我這樣說話,這還有沒有王法了?保安呢,把他丟出去,把這傢伙丟出去。”聽了葉皓軒的話,黃明海幾乎氣炸了肺。
“還有你們這兩個基層的官員,會不會辦事?哪有求人辦事連酒都不讓人喝好的?”黃明海叫道。
“喝酒?”葉皓軒有些摸不着頭腦,他轉身道:“於哲,當我是同學的話就把事情給我說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雖然讀書的時候跟於哲一向不對頭,但畢竟那個時候年輕,現在出門在外的,應該互相幫忙纔對的,用成年人的話說,小時候不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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