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潤澤感覺心頭微微一痛,他不由得望向葛瘸子。
剛剛陳潤澤看了下葛瘸子的指甲,大約將葛瘸子的年歲判斷了出來。
一個人的年歲,有幾種分辨方式,最爲保險的就是看骨齡,而比較大衆的則是看臉,而還有一種就是看指甲。
葛瘸子其實年歲應該就是四十二三左右,但他的衰老程度,卻仿若六十歲的老人。
整片頭髮已經白了一大片,這說明葛瘸子的精神狀態,真的格外壓抑。
只有格外壓抑的生活狀態,纔會導致人早衰的如此嚴重。
“小皮蛋,不許打擾醫生哥哥看病!”葛瘸子呵斥了一聲。
葛瘸子的兒子小皮蛋聽到自己老爹的呵斥聲,臉上露出恐懼之色,他忙躲到了診療牀的後面,不敢去看葛瘸子兇狠的眼神。
陳潤澤看到小皮蛋那恐懼的模樣,好似一下子明白了什麼。
“陳醫生,你看吧,我其實也不抱有什麼希望了。”葛瘸子的聲音之中,透着一抹深深的淒涼之意。
陳潤澤沒有多說什麼,他將葛瘸子的褲腿挽起,仔細看了看。
小腿位置已經有些肌肉萎縮,但好在,葛瘸子是農村人,哪怕一條腿廢了,也一直堅持下地幹農活。
所以,肌肉沒有萎縮的太嚴重,不然的話,哪怕他陳潤澤醫術再高超,也難以讓葛瘸子不瘸。
“你想要站起來麼?”陳潤澤望着葛瘸子,淡淡道。
聽到這話,葛瘸子目光透着吃驚之色,“你說什麼?”
陳潤澤接着說道,“我問你,你想要站起來麼!”
葛瘸子用力點了點頭道,“當然想,但你能讓我站起來麼?”
陳潤澤望着葛瘸子道,“想站起來,需要忍受一番非人般的折磨,你如果放棄,那麼就前功盡棄了,所以,我想知道,你到底有多想站起來。”
葛瘸子的腿,神經並沒有死完全。
就好像是一個人一樣,想要成功,最應該考察的,不是他的學歷,不是他的智商,也不是他的家庭背景。
決定一個人是否能成功,最決定性的因素,是一個人想要成功的渴望程度。
“我想要站起來,哪怕,是在我身上挖肉,我也願意忍受。”葛瘸子望着陳潤澤,沉聲道。
“好,那你等一下,我消毒一下針具。”陳潤澤沉聲道。
聽到陳潤澤的話後,門口之中聚攏的圍觀羣衆,再度陷入到了議論紛紛之中。
“陳醫生這是要用鍼灸術了麼?”
“你們聽說沒,陳醫生的鍼灸,很厲害的,蒲安市委書記的老爹,就是陳醫生用鍼灸醫治好的。”
“扯犢子呢吧,他陳潤澤真要那麼厲害,不被請到中南海去了,還能來到咱們這個破地方,當小醫生?”
“是唄,是唄,這姓陳的,也真夠會消遣人的,人家都已經瘸了,還非要騙他,說可以治好。”
在門口聚攏的人羣之中,有一個漂亮的少女,她正瞪着碩大的眼睛,凝視着診療室的裡面。
“菩薩保佑,一定要保佑陳醫生可以成功啊!”少女將雙手合十,輕聲呢喃道。
女孩不是別人,正是跟着陳潤澤同來蒲安鎮醫院的夢雪兒。
陳潤澤靜靜用酒精擦拭着針具,眼神之中,一片淡然。
就彷彿,門口位置,或褒或貶的話語,都不存在一般。
一個真正優秀的醫生,就是要達到寵辱不驚的狀態。
不因爲他人誇你幾句,就將尾巴翹起來。
也不會因爲別人貶低你幾句,你就將自己看扁,將自己丟進塵埃裡。
清洗好針具之後,陳潤澤緩緩走到了葛瘸子的身邊,沉聲道,“銀針刺入你的小腿部,你會感覺很痛,如果忍受不住,便喊出來。”
葛瘸子搖頭苦笑了一聲,“我的小腿沒有自覺四年了,哪怕是用火燒,也不會有痛....";
陳潤澤沒等葛瘸子說完,便將銀白色的銀針,一下子刺入葛瘸子道門穴之中。
原本還在說自己小腿毫無知覺的葛瘸子,眼神之中一下子綻放出不可思議之色。
他長大了嘴巴,大聲叫嚷了一聲,“痛!”
隨着葛瘸子的痛呼,原本聚在門口圍觀的百姓們,一個個都驚訝的合不攏嘴來。
葛瘸子那沒有知覺四年的小腿,竟然被陳潤澤扎疼了?
“不是吧,這是怎麼回事啊,不是說葛瘸子的小腿已經沒知覺了麼?”
“我就說嘛,陳醫生是神醫,你們還不信!”
“再看看,再看看,也許陳醫生那針是瞎蒙的呢?”
“是啊,你見過那個中醫,這麼點歲數的?”
蒲山鎮的村民,對於陳潤澤,還是懷疑多過認同。
不過,陳潤澤並不擔心,只有沒實力的人才會擔心,自己會不會得到他人的認同。
緊接着,陳潤澤又是連續兩針下去,葛瘸子也很配合的,發出殺豬一般的慘叫聲。
葛瘸子也是納悶了,他之前接受過很多次治療,中西醫都看過,特別是鍼灸,他更是嘗試過數次。
但沒有任何一個鍼灸師,能夠令他感受到一丁點疼痛。
“陳醫生,呼呼...”葛瘸子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眼神之中流露出激動的神采。
陳潤澤微微將扎針的動作停下,望着葛瘸子說道,“怎麼,忍受不住了麼?”
現在葛瘸子的小腿部,好像是潑上了辣油一般,那種火辣辣的刺痛之感,真的令葛瘸子快要哭出來了。
但他纔不會讓陳潤澤停下來,現在他是真正的痛並快樂着。
想比之前小腿部位,無論用掐還是用刀刺都沒有任何痛意。
現在他的小腿,那火辣辣的鑽心痛感,令他幸福的都要哭出來了。
“忍受的住,我只是想問問陳醫生,爲什麼之前的時候,我看了那麼多中醫,也扎過那麼多次鍼灸,但都沒有效果?”葛瘸子咬着牙,望着陳潤澤艱難的說道。
聽到這話,陳潤澤淡淡笑了笑,輕輕擺弄着手中的銀針。
猛地,陳潤澤找準了葛瘸子的又一個穴位,狠狠地紮了下去。
這一針痛的葛瘸子,全身都滲出濃密的白毛汗,差點尿失禁,
是的,痛到了極點!
“因爲,他們根本連中醫的門檻都沒碰到。”陳潤澤淡淡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