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玉平真的不能決定,關乎到父親的性命,不能貿然做出一個草率的決定。可是失去了裘洪洋的出手,他似乎只能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葉峰的身上。
另一方面,他從理性角度來判斷,他覺得葉峰嘴上說有七成的把握,實際上可能只有兩三成的把握。父親的病症已經很嚴重了,怎麼可能還會有如此高的把握?
對方之所以開口這樣說,肯定是想讓他相信,對方有能力出手救治。
“許家小子,你必須做出一個決定!我只有建議的權利,但是真正怎麼做,還要看你!”慕建國一臉嚴肅,一字一句說道。
“我只能說病人的情況很糟糕,每拖延一分鐘,治療的時機很有可能錯過!我出手救治,需要家屬的信任,或者說我尊重家屬做出來的選擇!讓我救還是不救,你來選擇!”葉峰一臉淡然,不緊不慢的開口說道。
許玉平眉頭緊鎖,形成一個“川”字,從來都沒有遇到過如此艱難的選擇。他面臨過很多的選擇,有正確的也有錯誤的,但是從來都不爲難。他可以承受錯誤選擇帶來的東西……
可是眼下是關乎到父親性命的大事,救或者不救,真的是一個很艱難的選擇!他此時多麼希望,父親能夠醒着,這樣他就不用去做這個艱難的選擇。
好像在經歷痛苦的掙扎,他的臉色瞬息萬變,表情複雜到極點。
“慕叔叔,我問您一個問題,您可以回答我嗎?”許玉平看向慕建國,一臉嚴肅的開口。
“知無不言!你可以隨便問,希望你能儘快做出一個決定!”
“我的父親,跟您有過命的交情,爲了他,您可以犧牲性命也在所不惜?同樣對於他,也是一樣……”許玉平問出口之後,自己都不知道這算不算是問題。
“我們是同生共死的兄弟,在戰場上是彼此最放心的後背,要是能用我的命換他的命,我半分不會有所猶豫,我相信他也是一樣的!”慕建國微微點頭,眼神中充滿了認真。
“那我可以做出選擇了!我相信你找來的醫生,不管能不能救活我父親,我都爲此承擔責任!我做出決定了,我願意讓父親接受這位醫生的治療……”許玉平一連重複了好幾遍。
他只是設身處地站在父親的角度上想這個問題,要是做決定的人事他的父親,應該是什麼樣的答案。他可以將生命無條件交給慕建國,還有什麼事情是不能相信呢?
“好,許老頭能有這樣的兒子,也算是不枉費英雄一世!葉先生,請您出手救治,希望你能竭盡所能!”慕建國衝許玉平微微點頭,然後向葉峰深深鞠了一躬,這算是他能做出來的最大的禮儀來表示感謝。
“慕老先生客氣了,我不會讓你失望……”葉峰一臉淡然,緩緩的開口說道。
許解放身上的醫療器械被撤去,衣服也被褪去,露出好多傷疤的身體。很顯然,身體上的傷疤都是槍傷,有一處距離心臟的位置很近,要是稍微偏一些,可能他早已經不在了。
許玉平長大了嘴巴,他是許解放的兒子,但是從來沒有看到父親的身上的傷疤。小時候似乎有一些印象,長大之後就再也沒有見到,現在看到還是覺得有些震撼的感覺……
比起父親,他生活在和平年代,幾乎沒有經歷過任何戰爭,更不要說身上會留下傷疤……他根本不能想象,這麼多的傷口承受了多少的痛苦,要是換成一個人可能早已經崩潰了吧?
葉峰的表情看上去也有些凝重,他似乎也沒有見到過一個人的身上居然能夠有這麼多的槍傷。而且最重要的是,這個人居然還能活下來,簡直猶如奇蹟一樣!
槍傷對於身體的破壞力,他比誰都要了解,只有真正經歷過槍傷的人才知道那是什麼樣的感覺。他一直都覺得當初發明槍的人,簡直就是一個喪心病狂的傢伙……
當然他只是在初期執行任務的時候,才遭遇到槍傷,之後他就有能力保護自己!他是一個武者,經歷過最艱難的訓練,但是眼前的許解放只不過是一個普通人而已,居然也能承受!
“怎麼樣?是不是覺得很壯觀?每一次看到他身上的傷疤,我都不知道該說什麼。我一直覺得是我沒有能力保護好他,才讓他變成這個樣子……
他一直以這個爲傲,說論起傷疤來,估計沒有人能比得過他!
這個傷疤,離心臟就一點點距離!那是極其慘烈的一場戰鬥,根本數不清楚死了多少人!